“是,爷!”红儿慌忙点头,松了一口气,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车。
一炷香的功夫,外面递来几套成衣,衣服质地良好,样式都是最新的款式。
凌影冥随手挑选着,最后将一套藕荷色的长款拖地百褶裙递在了卿瑶翾的眼前,“赶紧,换上!”
卿瑶翾盈着泪水的眸子,愤恨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接他递来的衣服,只是柔唇吐出两个字,“出去!”
凌影冥感觉自己的心一紧,似乎被什么揪住了一般,他将衣服放在一边,一撩衣摆,跳下了马车。
卿瑶翾没有捡那套他挑选的衣服,尽管他挑选的那套,确实是最适合她,可是她不想活的如此耻辱。
翻找出一套淡紫色的衣裙,换好衣衫,整理好了妆容,卿瑶琪依在马车上,眼底依旧有淡淡的泪痕。
半响,马车外面传来凌影冥的声音,“三嫂,好了吗?”
“出发。”卿瑶翾的声音,带着受尽委屈之后的苍凉,一丝丝的哽咽堵在喉头,让她几欲呕血。
幸好,一路上并不见凌影冥上车。大概是为了避嫌,或许是他看见了新的猎物。总之不再看见他,卿瑶翾的心情渐渐平复起来。
回到卿府,自然是一番款待,卿瑶琪尤为兴奋,不住的缠着凌影冥,就差点将他带入自己的闺房行乐。
还好卿东阳一直看着两人,不住的给卿瑶琪使眼色,只是卿瑶琪任性惯了,哪里肯看爹爹的眼色,卿东阳只能无奈随她去了。
卿瑶翾则是一回相府,就去后院找了菊娘,菊娘是娘的陪嫁丫鬟,这么多年,幸好有菊娘照顾她,不然她可能早就饿死冻死。
“翾儿,你在冥王府,可还好?”菊娘满头华发,慈祥的看着卿瑶翾。
卿瑶翾看着菊娘,隐忍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蹲在那里,搂住菊娘的膝盖,哽咽起来,“菊娘,为什么娘亲要死,是不是娘亲活着,我就可以再也不受欺辱?”
“可怜的孩子,有时候,我们身不由己,但是你要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菊娘抚摸着卿瑶翾的头发。
“菊娘,你的腿好一些了么?”卿瑶翾的眼泪,滴落在菊娘的腿上,揉着她麻木的双腿,她哽咽着。
不是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吗?为什么娘亲那么好的人,要难产而死,为什么菊娘这样善良的人,会被坍塌的房梁打断双腿,为什么自己要受到这样不平的待遇?
她呜咽着哭泣,最后转换为嚎啕大哭,如一个孩子般,将头埋在菊娘的腿上。
“孩子,哭吧,哭吧,哭够了,一切都会过去!”菊娘轻柔的拍着卿瑶琪的后背,帮她顺气,怜爱的看着她。
可怜的孩子,明明是天之骄女,明明应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是现在……
大概哭了半个时辰,卿瑶翾终于累了,她抬起满是泪花的小脸,哽咽着,“菊娘,我走的这些日子,夫人一定虐打你了,我去找药……”
她哭着转身,然后找来了药箱,帮菊娘挽起衣袖,看着她身上新添的伤痕,一点一点帮她涂药。
菊娘的皮肤并不算好,干燥枯黄,甚至长起来一块一块的老年斑,四十多岁的年纪,原本应该正是风韵犹存的时候,可是菊娘却看起来犹如六十岁。
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汹涌落下,卿瑶翾哽咽着,拿着药膏的手,不住颤抖。
“翾儿,菊娘没事,只要翾儿开心,菊娘真的没有关系!”菊娘伸出粗糙的手,帮卿瑶翾擦拭眼泪。
卿瑶翾看着她,眼睛如兔子眼睛般通红,“菊娘,你等着翾儿,翾儿以后一定接菊娘一起去冥王府!”
“好,菊娘等着翾儿!”菊娘微笑着点头,慈祥的将卿瑶琪的脑袋搂在自己怀中。
卿瑶琪停止哽咽,想起自己在冥王府的日子,其实,比起在相府,她在冥王府已经好太多。
除了偶尔忍受那变态的折磨,别的都很好。
她吃的很好,住的很好,除了那人,也没有人敢随意的欺负她,甚至她不用干太多的活……
如果他能答应,帮她将菊娘接来冥王府,她愿意一辈子伺候他,就算他毁容太监,她也不离不弃。
午饭过后,卿瑶翾又一头钻进了菊娘的房间,拿着药杵,不断的捣弄什么。
将墨绿的药汁装进一个白色的花瓶,她拿着花瓶离开了丞相府。
马车上,凌影冥意兴阑珊,他斜躺在那里,看了一眼卿瑶翾手中的花瓶,嘲讽道,“三嫂,这花瓶胎厚粗糙,不值钱的!”
卿瑶翾只是冷睨了他一眼,抱着花瓶,并不说话。
凌影冥来了兴趣,凑近看了一眼,嗅着花瓶里面碧绿的液体芬芳的气息,诧异的道,“这是什么?”
“绿岱花的花汁,可以缓解烧伤的疼痛,还可以生肌除疤。”卿瑶翾面无表情的道。
“啧啧,你对我三哥可真好!”凌影冥不住的摇头,退回去坐在一边,仔细的打量卿瑶翾,须臾开口道,“你当真不嫌弃我三哥的容貌?”
“他是我相公,我为什么要嫌弃?”卿瑶琪义正言辞,瞥了凌影冥一眼,随即闭上眼睛,不打算理会对面的凌影冥。
“可是他是太监,你一辈子都享受不到做女人的乐趣,三嫂,要不然,你跟着我,我们偷偷来往……”凌影冥暧mei的凑近卿瑶琪,微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