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卿瑶翾不由得心软,“傻丫头,有什么好担心的?怎么样?这个人没有欺负到你吧?”
她用脚踢踢地上的尸体,眸中满是赞许的神色。
“没有,他进来就被小姐设计的机关绊倒。”小桃摇着头道。
“那尸体处理一下。”卿瑶翾回头,冷漠的吩咐。
那抬着昏迷壮汉的下人“是”了一声,恭敬的问道,“敢问王妃,这个人怎么处理?”
“就丢在这牡丹园吧,等他醒来,我要接着审问!”卿瑶翾道。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小桃一脸不解的看着地上昏迷的壮汉,手中拿着匕首的手,依旧在瑟瑟发抖。
“没事,你昨晚累了一整晚,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卿瑶翾拿过小桃手中的匕首,轻声吩咐。
小桃“哦”了一声,随即退下,只是眸中难掩好奇之色。
满屋子的人退去,卿瑶翾打了个呵欠,看着外面泛着鱼肚白的天色,躺在贵妃榻上,一手撑着额头,开始闭目养神。
那黑衣壮汉动了一动,缓慢的睁开眼睛,瞅了一眼斜躺在上方的卿瑶翾,手中开始动作。
终于在一个时辰以后,他解开了反绑着自己的绳子,站起身,缓慢的走近卿瑶翾。
卿瑶翾已经熟睡,躺在那里,美的如同一个仙子,浓密的睫毛,在陶瓷般的肌肤上,投下淡淡的翦影。
黑衣壮汉咬牙,扬起手,所有的内力凝聚与掌心,打算一掌拍烂她这颗漂亮的脑袋。
可是想起主子的吩咐,他忍住了,恶狠狠的剜了卿瑶翾一眼,转身离开。
卿瑶翾唇角扬起一个嘲讽的笑意,起身,拍了拍衣衫,然后朝着黑衣人离开的地方飞跃而出。
相府,卿中原站着,提笔作画。
宣纸上,梅树盘根交错,墨染的枝干落笔有力,疏影横斜,栩栩如生。
卿中原看着梅树低吟,门却倏然被撞开,他放下笔,正准备发怒,却见来人一脸匆匆。
“大人,五小姐她,她逼死了管家,还有别的人……”来人正是黑衣壮汉,双手抱拳,一脸恭敬的看着卿相国。
卿中原眉头紧皱,看着黑衣人道,“所有人都死了?”
“是!”黑衣壮汉笃定的道,“五小姐根本不是原在府中的那个五小姐,最近五小姐性情大变的传言,是真!”
卿中原脸色一变,怒道,“混账,所有人都死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属下……”黑衣人还想说什么,已经被身后一个黄鹂般的声音打断,“当然是我放他出来的,父亲大人!”
卿瑶翾将“父亲大人”几个字咬的很重,脸上的表情,森冷无比。
还以为他背后的重要人物是谁,原来就是自己的父亲,不过他这招真够低下,竟然让相府的管家出手。
他是太自负了还是太愚蠢了?
“瑶翾?”卿相国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虽然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庶女,可是多年不曾进ru后院,他也根本分不清自己的女儿长什么样。
“父亲大人,可否告诉女儿,为什么要杀兰香?”卿瑶翾眯眼,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仿佛是万年冰山一般,更古不化。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卿中原推开砚台,淡漠的道。
“皇上昨晚去了冥王府,恐怕此刻还在,所以,父亲大人你可以找皇上解释解释!”卿瑶翾一手甩出鞭子,鞭子卷住卿中原的腰,朝着外面走去。
卿中原惊讶的张大嘴巴,他竟然躲不过她的鞭子,而且她竟然有此等力气,他只有被她拽着走的份。
“等一下!”卿中原不得不妥协,“我解释给你听!”
卿瑶翾顿住脚步,眉间满是冷凝之色,“可是我现在不想听了!”
“瑶翾,我等杀兰香的机会很久了,她手中有我的一些把柄,其实,我送你进王府,也是为了这些事情……”卿中原解释道。
卿瑶翾冷哼,美眸中满是不屑之色,她拖着卿中原继续走。
“瑶翾,杀兰香事小,可是偷冰莲子事大啊!”卿中原跺脚,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旁边已经有不少晨起的下人,看见了这幅情景,全部惊的目瞪口呆。
“去,带小少爷过来!”卿中原着急的吩咐,额头上已经急出了一头冷汗。
卿瑶翾不管不顾,依旧拖着卿中原朝相府外面走去,她并没有打算真的拖他去见皇上,只是想给这个老匹夫一个教训而已。
走至一半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哭声,“姐姐,姐姐……”
卿瑶翾脚下一顿,冰山般的俏脸上,裂开了一道缝隙,她站在那里,咬牙切齿。
一个七八岁的小童已经跑着上前,扑倒在卿瑶翾的脚下,“七姐姐,你不要抓爹走,不要……”
卿瑶翾看着粉雕玉琢的小童,眸中的神色加深。
这是卿中原最小的儿子,也是相府唯一对她好的人,无数次卿如眉和卿如烟的殴打,都是这个小家伙帮她解围。
这也是相府,唯一一个干净透明的人儿。
“七姐姐,云涛不要什么冰莲子,求求姐姐放了爹爹……”小童哭着,泪流满面。
卿瑶翾的手微微颤抖,弯腰看着小童,“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云涛,卿云涛……”小童哭着,仰着一张漂亮的小脸,泪眼迷离的看着卿瑶翾。
卿瑶翾心头有个东西,骤然崩开。
她仿佛看见了在二十一世纪,自己和弟弟分开的情节。
家里破产,父母自杀身亡,债主们来家讨债,身无分文的他们,被债主欺负。
有人拉着九岁的卿瑶翾,要她以身抵债,弟弟抱着债主的脚,哭着哀求,“不要抓我姐姐,求求你们不要抓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