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四哥在后面顶着,他还怀疑不到我们的头上!”冥熙跃不以为然,他坐在那里,吃惊的看着白丹烟,“你早就怀疑三哥,是铜山银矿,背后装神弄鬼的人?”
“当然,他伤了我,也杀了侍卫,却独独没有伤害你,那个时候我就怀疑,背后的人,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白丹烟叹息着说道。
冥熙跃眯着眼睛,危险的笑,“你当时是不是觉得,背后的人可能是我?”
“有这个猜测,毕竟你那侍卫被恶鬼掳走,简直太可疑了!”白丹烟绷着脸,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竟然敢怀疑我,你敢怀疑我!”冥熙跃上前,伸手准备挠痒,她笑着赶紧躲避。
两人在屋子里闹了起来,他终于抓住了她,低头看着她,“说,你现在还是怀疑我吗?是不是?是不是?”
“别闹了,我要是怀疑你,做什么还让你去夺那个位置!”她笑着,拍开了他的手窀。
两人笑了片刻,正襟危坐的来到餐桌旁边,白丹烟开始跟冥熙跃分析局势。
“现在,冥非墨虽然被发配鄞州,可是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会不断的给太子制造麻烦,只要你能抓住机会,就可以渔翁得利!”白丹烟笃定的说道。
冥熙跃只是深深的看着她,“小烟,他们始终是我亲大哥,我这样做,真的好吗?”
“你并没有做任何事情,现在是太子和冥非墨斗的厉害!”白丹烟冷然,坦诚的看着冥熙跃。
冥熙跃无奈的笑,“好吧,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只用捡个现成的皇帝来当,你是这么理解的,对吧?”
白丹烟脸色顿时拉下,“你若是不想,我不勉强!”
“想,当然想,我做了皇帝,就能堵住悠悠众口,然后和你长相厮守,我为什么不想?”他上前,拥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她笑着看着他,“你这样的态度,以后定然是个昏君!”
“若是只有做昏君才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做了吧!”他无所谓的道。
白丹烟摇头,一把推开了他,“正经一点,虽然你什么都不用做,可是笼络人心,是必须的,你懂吗?特别是皇上的心!”
冥熙跃叹息,“我自然是懂的,皇上想要将皇位交给谁,自然会为谁创造有利的条件,首先一点,我就输了,因为他打算让我娶了李桑,这表明,他已经将我排除在皇位候选人之外了!”
“可是,他总共就七个儿子,三个女儿!老大仁孝太子已经过世,老二就是当今太子冥裂痕,老三冥非墨,老四冥熙玄,老五幼年早逝,接着就是你和七殿下,可惜七殿下还未成年,又是宫女所生,你觉得,他会将皇位留给谁?”白丹烟笑笑,站起身道。
冥熙跃皱眉,思索,“可能,就是太子殿下吧,若是不钟意太子殿下,他也不会弄这么多事情,将三个贬往鄞州!”
白丹烟点头,“有道理,不过太子,是扶不起的阿斗,恐怕这一次,我爹也看走眼了!”
冥熙跃笑着看着她,“别人的事情,你倒是分析的头头是道,现在我来问问你,三日后的选婿会,你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要找个人嫁了吧?”
“我有的选择吗?”她叹息一声,坐下。
“小烟……”他不悦的叫着她的名字,满脸苦涩。
他必须得娶,她必须得嫁,可是两人却不能凑成一对。
皇上这是,故意要耍他们吗?
“你别多想,就算一定要嫁,我也只会嫁给对你的前程,最有利的人。待到皇权问鼎时,我不要凤冠霞帔,也不要你的一诺千金,只要,你还我一世自由,可好?”她眸光澄净的看着他,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前程之色。
冥熙跃皱起了眉头,伸手握住她的手,“你只是想要,一世自由吗?”
白丹烟点头,“没错,一世自由!”
冥熙跃叹息一声,“好吧,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来去由你,好不好?”
她微笑着点头,他则是眸光沉沉,并不开口说话。
第二日,秋高气爽,白丹烟睁开眼睛,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坐在那里,发怔片刻,对着外面喊了一句,“月梅,青竹……”
这两个丫鬟,越发惫懒,这都午时了,两人也不进来侍候着她起床洗漱。
房门推开,青竹和月梅一起走了过来,“小姐,你醒了?要不要先传膳?”
月梅率先开口。
白丹烟摇头,伸展四肢,“不用了,侍候我更衣洗漱吧,今天中午,我们去百福楼换换口味!”
“小姐?”青竹欣喜的看着她。
白丹烟挑眉,“怎么了?大惊小怪!”
“你好了?你不再难过了吗?”青竹再次问道。
“我怎么了?”白丹烟笑着起身,她什么时候难过了?
“你前几天,不吃不喝,只是坐在湖边钓鱼,可是吓坏我们了,现在你终于恢复正常了,原本老爷还说,请个大夫给你,可是我看,六爷才是小姐的治病良药!”青竹笑着说道。
“死丫头,胡说八道!”白丹烟脸色一变,眸中已经有了寒意。
青竹赶紧自打嘴巴,“是奴婢说错了话,小姐切勿放在心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看着青竹惶恐的模样,白丹烟瞥了她一眼,“有些话,在我面前可以乱说,但是在外面乱说,可能会引起杀身之祸,你明白吗?”
她冷冷的说道。
青竹点头,她真是大意。
如今六爷已经快要娶妃了,而小姐也将有自己的夫婿,他们之间,还怎么可能呢?
自己这样说,不是凭白坏了小姐的清誉?
“好了,下去打水吧,以后别让我再听见这样的话!”白丹烟起身,月梅赶紧上前,帮她穿鞋。
一番打扮过后,主仆三人走出了相府。
百福楼,白丹烟坐在临窗的位置,青竹和月梅,站在一边等候。
正是午膳十分,百福楼已经人满为患,旁边的座位,响起一阵猥琐的笑意。
“咦,你们看,那不是相府的白三小姐吗?”
“是啊,她长的好漂亮!”
“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被玄王玩烂的破鞋,竟然还妄想招婿……”
“人家可是奉旨招夫,你们敢说一句不吗?”
“哈哈哈,就是,何家的三公子,真是可怜,原本根本不想报名,只是被皇上点名了,想逃都逃不掉!”
“你哥哥不是一样可怜,听说也点名了这次的招婿呢!”
“哎,别提,都是被逼的,若是不然,谁愿意娶这样一个京城闻名的破鞋!”
“话不能这样说,娶了她,等于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再说,可以不用努力,就能当爹……”
“哈哈哈……”
所有人哄堂笑了起来,白丹烟气的脸色煞白,手中拿着的筷子,捏的死紧。
月梅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小姐,我们换个位置吧!”
“为什么要换?”她质问,冷笑着睨着旁边的桌子。
“小姐,冷静一点!”青竹看出了白丹烟的动作,小姐大概想,用筷子当做暗器,杀了这几个人。
只是他们都是名门子弟,在京城也算一霸了,若是真的全部杀了,对白府绝对是天大的祸端。
白丹烟冷笑一记,手中的筷子,夹向桌面上的青菜,只是那青菜一飞,径直朝着旁边桌子的白衣青年砸去。
不偏不倚,刚好挂在他的鼻子上。
那人起身,一拍桌子怒道,“你是哪家的野丫头,好大的胆子!”
白丹烟抿唇,挑眉。
刚刚还指名道姓的骂她是破鞋,现在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这人演戏的技术,简直太差了。
“秦三公子,对吧?听说你对我的招婿大会颇有微词,要不然,我直接去皇上面前禀奏,取消招婿大会,就说你秦三公子不满意,如何?”她坐在那里,唇角噙着一丝冷笑。
秦三公子,脸色难看,怒道,“白丹烟,不要以为会几招皮毛之术,就能如此嚣张!”
“我跟三公子比起来,简直是望尘莫及!”白丹烟“啪”一下放下筷子,眸光寒冽。
这些名门子弟,在京城哪个没有案底,只要是有心搜集,没有一个不落网的。
秦三公子站了起来,“白丹烟,你还以为,你是玄王妃吗?哥们几个就是比你嚣张,你能怎么滴吧?”
他一条腿踩在一直上,邪冷的笑着,讽刺的看着白丹烟。
白丹烟再也忍不住,拿起筷子,倏然出手。
其中一支筷子,湛湛的情*秦三公子的大腿,他顿时疼的“哇哇”大叫起来。
“我不想出手,是你们逼我!”她站起身,手中捏了一把筷子,一步一步上前。
“白丹烟,你想怎么样?”几人一起后退,都有些害怕这个医术高超的魔女。
他们动手不得,打的赢,传出去也不好听,若是传到皇上的耳里,还可能落下一个欺负女人的恶名。
若是打不赢,他们就丢人丢大了……
看着吓的不住后退的几人,白丹烟回身看着秦三公子,“你的哥们几个,也不怎么嚣张,看来还是秦公子你最有胆识!”
她伸手,拽住秦三公子腿上的筷子,用力拔了出来。
秦三公子又是疼的一阵惨叫,他捞起一边的板凳,朝着白丹烟砸去。
白丹烟扬手,指尖探出轻烟,藏在指尖中的毒药,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青竹和月梅赶紧后退,秦三公子,脸色一变,胳膊软软放下,板凳也摔在地上。
“公子,这么嚣张,不如学两声狗叫听听……”她凑近了他,巧笑嫣然。
秦三公子,恍若魔怔了一般,张开嘴,“汪汪”叫了起来。
白丹烟点头微笑,“这才是一条好狗嘛,乖乖的回家,以后不要再出来大放阙词了,小心影响了你爹的前程,做了坑爹之人!”
秦三公子,茫然的转身,“汪汪”叫着,一步一步离开。
他宛若失去魂魄一般,毫无意识的走了,只是嘴巴里面,不停的“汪汪”叫着。
剩下的几人,吓的更加厉害,躲在一边惊恐的看着白丹烟,仿佛她是什么吃人的妖怪。
“你们看见秦三公子的下场了么?再有下次不敬的言辞被我听见,学狗叫的,就是你们!”她冷笑,声音寒冽的威胁。
几人下的瑟缩成一团,蹲在那里一言不发。
因为是酒楼,又是人声鼎沸时期,白家三小姐会仙术的事情,被传播了出去,越传越离谱,最后竟然变成了白丹烟将侮辱她的秦三公子,变成了狗。
她脸色冷漠的离开了百福楼,对旁人的诧异神色,毫不理会。
只见她雪白的衣裙,纤尘不染,那微微扬起的下巴,带着倨傲之色,行走间,若莲花盛放,聘婷生姿。
所有人都看的呆了,更加坚定了白丹烟是仙子之说。
其实,也有些人怀疑白丹烟是妖,但是想起了秦三公子的下场,这些人还是噤声,恭维她是仙的好。
白丹烟对这些,自然不知。
她只是用了一些催眠术,将秦三公子催眠,然后让他相信自己是条狗。
这种催眠术,也就最多管二十四个时辰,二十多个时辰之后,他会自己醒来。
不过给了他这次教训,下次,他也不敢再乱说话了吧?
离开了百福楼,白丹烟径直来到了府前街的宅子。
这里是给李桑郡主做手术的地方,自从李桑好了之后,这里就成了风水宝地,所有生病的,都想来这里拜上一拜,更是希望能遇见传说中的神医,白丹烟。
不过白丹烟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神医,她之所以能救活李桑,只是因为李桑的运气好,再加上她的身体底子好。
要是搁体质不好的人,在没有现代化设备的情况下,开膛破腹,直接死翘翘了,哪里还有机会给她耀武扬威。
她刚刚迈进大门,府内的下人就迎了过来。
“见过三小姐!”那下人恭敬的说道。
白丹烟点头,“怎么样?最近求医的人,还是多不胜数吗?”
“是啊,都按照小姐的吩咐,打发去了琉璃府的仁之堂!”看门的老人点头,“呵呵”的笑着,“华子他们,现在都成了炙手可热的神医,这都是小姐你的功劳啊!”
白丹烟但笑不语。
华子、龙安、张千盛还有吴其方都是给她做了助手的几个仵作,这几人除了张千盛年纪大一些,别的都是双十出头的小伙儿。
一般,愿意做仵作这个差事的,都是家里条件差,讨不到老婆并且面容丑陋的汉子。
他们能够一举脱下仵作的身份,成为名医,也算是天大的造化。
白丹烟点头,“继续去民间搜访名医,不管花多大的代价,都要他们必须为琉璃府效力!”
守门的华老头有些为难,“小姐,最近出现了一个神医,年纪不过双十,却享誉四国,他入琉璃府,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见小姐一面!”
白丹烟有些诧异,琉璃府现在不敢说富可敌国,也能说财富车载斗量,那人却只要求见她一面。
她挑着眉头,旁边的华老头接着道,“他现在就在后院,盯着小姐给李桑做手术的台子,看了整整三天,小姐要见见他吗?”
白丹烟摇头,“不用,直接轰他走!”
她需要的手下,都是容易控制的,而不是这样,对她本人感兴趣的。
跟华老头聊了许久,白丹烟起身离开,门口却传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
“李桑郡主没有死在你的刀下,简直是她三生有幸!”那把声音,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
白丹烟抬眸看去,只见一个蓝色衣袍,容貌儒雅的男子站在那里,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白丹烟蹙起眉头。
华老头上前,“舒莫言,三小姐在此,你休要胡说八道,我们望安府当你是贵客,你却这样出言侮辱,你是打算踢馆么?”
“踢馆?”那人冷笑,“你们的三小姐,还不配!”
白丹烟冷眸看着他,“我可得罪过你?”
舒莫言摇头,“你没有,但是我见不得你这种钓名沽誉,拿人的性命不当回事的大夫,或者说,你连大夫都不算!”
“哦?这么说,你有办法治好李桑郡主?在不开膛破腹的情况下?”白丹烟上前一步,挑眉看着这俊朗的青年。
那人拧眉,摇头,“我只会在李桑的心口,打个小孔,接着用微刀探入,杀死蛊虫,然后夹出!”
“你说的容易,你知不知道,李桑那些血蛊,已经生根,黏在心脏上面!”旁边的青竹,插了一句,鄙夷的看着舒莫言。
舒莫言冷笑,“所有血蛊,必带触角,你连血蛊长什么样,都不清楚,还敢开膛破腹取血蛊?当真是荒唐至极!”
青竹还想说什么,却被白丹烟阻止。
她盯着舒莫言,“舒公子是吗?能否借一步说话?”
舒莫言有些意外,“他们都不相信我说的微刀,你肯相信?”
白丹烟点头,这根现代的医学相似。以前手术的时候,总是在人的身上,拉出很长的口子,再进行手术,可是后来都发展成为打孔,微创手术。
没有想到,这个书呆子,竟然懂得微刀,看来他的医学知识,一定不菲。
“舒公子,里面请!”她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舒莫言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经过青竹身边的时候,还不忘记对她冷哼一声。
没有人知道,白丹烟跟舒莫言说了什么,总之几个时辰之后,舒莫言成了琉璃府仁之堂的堂主,从此整个仁之堂,不归白丹烟管辖,只归这位脾性怪异的神医差遣。
以至于后来,德之堂总是抱怨,仁之堂这个月又亏损了多少多少银子,白丹烟只是淡笑不语。
没有办法,谁叫她一开始就答应了舒莫言,整个仁之堂的经营管理都归他,她无暇插手。
他愿意拿大把的银子去救死扶伤,她也没有办法,索性琉璃府还是亏的起那些散碎的雪花银。
不过也是因为仁之堂,琉璃府的名声,越来越好,甚至被当做活佛拜颂。
从望安府出来,经过了对面街道的玄王府,最近几天的玄王府,似乎动静很大。
因为不时的有侍妾,被冥熙玄赶了出来。
今日是被赶走的最后一个侍妾了,八夫人,冷芙蓉。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主子爷,落的个被赶出王府的下场。
不过她不会死心的,早晚有一天,她会以正妃的身份,名正言顺的站在他的面前。
门口的杜小芙,哭的眼睛红肿,她站在那里,期期艾艾。
冷芙蓉有些不耐烦,“哭什么?只是被赶出王府,我又没死!”
“芙蓉,你是为了我……”她哭着,说不出话。
冷芙蓉赶紧从马车上跳下,一把捂住了杜小芙的嘴,“别胡说八道,好好的呆在王府,有机会再接我回来!”
杜小芙点头,泪如雨下。
都是她不好,是她让冷芙蓉出主意,除掉白丹烟和冥水水,结果一计不成,反而害了芙蓉。
王爷查出,跟李桑一起陷害白丹烟的,是冷芙蓉,所以下了狠心,要杀了冷芙蓉。
她苦苦相求,才得来芙蓉被赶出王府的结果。
是她不好……
她捂着嘴巴哭泣,模样伤心欲绝。
“别哭了,我们姐妹两个,只要有一个好好的呆在他的身边,也算得偿所愿!”冷芙蓉安慰着她。
杜小芙点头,泪如雨下,她哽咽着看着她,“芙蓉,你放心,我一定会接你回来的,我一定会的!”
冷芙蓉点头,“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如今所有的侍妾,都被赶出了玄王府,连我也是这般下场,好好的把握机会,怀上他的孩子……”
杜小芙再次点头,哭的十分伤心。
因为冷芙蓉被赶出王府,走的是后门,碰巧是府前街,白丹烟凑巧经过。
不是仇人,见面也分外眼红。
至少在白丹烟的心里,冷芙蓉还够不上她仇人的资格,尽管她和李桑设计,摆了她一道。
站在那里,她冷笑着看着冷芙蓉,一见她们姐妹俩的架势,她顿时明了。
冷芙蓉被赶出玄王府了……
不过这又关她何事?
她淡漠的扫视了冷芙蓉一眼,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只是缓慢离开。
冷芙蓉咬唇,眼眸瞠大,“白丹烟,你很得意是吗?王爷为了你,将我们姐妹几个,全部赶出了玄王府!”
她这话,原本是想要帮白丹烟拉仇恨的,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冥熙玄将所有侍妾,全部赶走,独留杜小芙的意思。
后面还有不少丫鬟听着,能让白丹烟多遭一些痛恨,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杜小芙明知道,是冷芙蓉胡说八道的话,却依旧忍不住伤心,低着头,默默垂泪。
白丹烟则是冷瞥了她一眼,“是吗?若是王爷为了我,那应该杀了你才对,怎么偏偏将你赶出王府呢?玄王爷可真是……”
她摇头,啧啧出声。
“白丹烟,你欺人太甚!”冷芙蓉挥着鞭子,就冲了过来。
她手中的鞭子,可是马鞭,若是抽在身上,怕是要立刻皮开肉绽。
月梅惊呼一声,却见白丹烟莲步轻移,几个旋身上前,冷芙蓉手中的鞭子,已经被她缠在手上。
她靠近了她,劈手几个耳光,冷芙蓉被打的顿时大哭起来。
“你这个贱人,狐狸精,你会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她叫骂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已经又被白丹烟扇了耳光。
“这几个耳光,是替死去的白怜晴打你!”她扬起手再打,冷芙蓉的半边脸已经红肿了起来,可是她闪躲不了,无论她怎样躲,她的耳光都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冷芙蓉只能哭着,泪流满面,“这几个耳光,是替水水打你,她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却被你这样设计,你良心尚在?”
她还准备再打,旁边的杜小芙已经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她。
杜小芙低声哭泣,“王妃姐姐,不要打了,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是我不好,是我嫉妒水水和你,芙蓉和李桑郡主设计害你的事情,我也有份……”
她哭的十分伤心,抱着白丹烟的身体,瑟瑟发抖。
白丹烟咬牙切齿,却对杜小芙无法发火。
“小芙,为什么要承认?根本就不关你的事情!”冷芙蓉在一边,吆喝起来。
杜小芙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我不好,我害了你,芙蓉,王妃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我跪下来,给你随便打,求求你放了芙蓉……”
她松开了白丹烟,双膝跪下,哭的梨花带露般看着白丹烟。
白丹烟蹙眉,冷眸盯着杜小芙。
杜小芙只是哭,纤瘦的身体,不住颤抖。
“小芙,起来,起来!”冷芙蓉肿着半边脸,过来拉杜小芙。
杜小芙不听,只是哽咽着哭。
“有没有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何事?”门内,传来一声厉斥,接着冥熙玄皱着眉头,满脸怒色的走了过来。
“王爷,王爷你救救姐姐,不管姐姐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事……”冷芙蓉一见救星来了,赶紧上前,跪在了冥熙玄的前面,拽着冥熙玄的裤脚。
冥熙玄冷眸看着白丹烟,“三小姐,打人打到我的玄王府了,你果然是,有够狂妄!”
白丹烟弯唇一笑,看来自己在百福楼的事情,这会儿已经被传开了。
不过这个冷芙蓉,也真够会演戏,刚刚还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这会儿就装起了无辜柔弱。
“冷芙蓉我就是打了,王爷想要如何?”她挑眉,毫不示弱的看着冥熙玄。
冥熙玄冷笑,上前一把拽起了杜小芙,“冷芙蓉已经不是王府中人,你可以凭着你相府的权势,随意处置,但是小芙,我倒是要问一句,她何时又得罪了三小姐?”
杜小芙已经脸色苍白,站在那里摇摇欲坠,她神色怯怯的看着冥熙玄,声音颤抖,“王爷,是我不好,我怂恿了芙蓉和李桑郡主,一起设计害了王妃姐姐!”
冥熙玄一怔,大概没有料到,杜小芙竟然会直接承认。
他叹息一声,将杜小芙揽在怀里,“不关你的事,先回明月楼吧!”
他伸手,帮杜小芙拭去泪水,然后转身看着丫鬟,“扶二夫人回明月楼,好好照看!”
“是!”丫鬟应声,躬身上前,扶住了杜小芙。
杜小芙三步一回头的看着冥熙玄,泪眼涟漪。
直到杜小芙失去踪影,冥熙玄这才低头看着冷芙蓉,“你呢?还不走,是想留下来用晚饭吗?”
冷芙蓉慌忙磕头,接着站起身,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接着离开。
他靠近了白丹烟,伸手握住她的手,“你的手……”
她一把缩回,冷眸看着他,仿佛他是病毒细菌一般。
冥熙玄失笑,“你的手受伤了,我只是帮你看看!”
“不打紧,王爷只要不怪罪,我打了你的美人,丹烟已经感激不尽!”她转身想走,他却跟了上来。
“一起走走,如何?”他建议着。
白丹烟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道不同?”他笑笑,深邃的眸子,仿佛能看清楚她心中所想。
她冷笑,“王爷走这边是吗?那我只好走另外一边!”
她转身离开,他却伸手攥住了她的衣袖,“后天的选婿大会,你准备如何?”
她愣住,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可以给你两天后的选婿会,一个参考!”他拉着了她的手,朝着左边的方向拉去。
白丹烟想要拒绝,却又忍住。
且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反正两天后的选婿会,她正在头疼。
一路西行,来到城外的时候,已经是夜幕时分。
空寂的夜空,显得格外沉冷,露出冥梢的弯月,羞怯的如情人的眼。
这样的夜色,太美,也太过幽冷。
她站在琉璃府的溪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知道,这小溪的下面,是什么?”他轻声问道。
“悬崖!”她面无表情的回答。
“那你知道,悬崖的下方呢?”他继续问道。
这个她自然不知道,那悬崖壁立千仞,她根本没有下去过。
“是沼泽!”他拧眉,一字一顿的说道。
“十年之前,有个孩子,从悬崖坠落,他掉在沼泽之中,可是越挣扎,那沼泽就将他吞没的越快,你说,这像不像人的感情?”他抬眸看着她,神色认真。
“我不明白!”她面无表情。
“你不明白吗?”他笑了起来,接着蹲在溪边,用清凉的溪水,净手。
“我也不明白,明明已经坠下去过一次,怎么还会坠下去第二次!”他低喃,看着溪水中,她的倒映,眸光深邃,神色复杂。
“你带我来,究竟是要做什么?”她不解的看着他,已经蹙起了眉头。
她来,不是想听他讲地理知识,这悬崖下面是什么,而是想知道,她究竟有什么办法解围。
关于两天后的选婿会,她可是惶恐的狠。
万一参选的,都是一些纨绔子弟,或者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她岂不是含泪待嫁?
她现在,还没有那个胆量,敢跟皇帝叫板。
“你真的不明白吗?白丹烟,我休你一次,你休我一次,我们之间扯平了,现在,让我重新娶你,可好?”他站起身,手中沾染着晶莹的水珠。
她冷笑,“才跳出那个火坑没有多久,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再次入坑?”
“因为除了我,你没有更好的选择,我早就说过,你和老六之间不可能!”他笑着看着她,唇角扬起的绝美弧度,带着几许苍凉。
“若是有一天,他踩着七彩祥冥来接我呢?”她讥诮的道。
这个世上,没有绝对,尽管她不喜欢冥熙跃,却十分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