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熙玄回头,看了冥熙跃一眼,这小子,最近是越来越爱往自己的玄王府跑了。
不过父皇都拿他没有办法,自己又能怎样呢?
“你少缠着老四,老四最近很忙,每天府里的美人儿,迎来送往,哪有时间陪你玩儿?”三皇子冥非墨开口,一把拉住了冥熙跃,将他朝着自己身后拽去。
冥熙跃皱着眉头,“三哥……”
冥熙玄扫视了冥非墨一眼,“我没有很忙,小六若是愿意去我玄王府,那就一起吧!”
冥熙跃的脸色,立马转晴,挥舞着手臂要脱离冥非墨的致肘。
“老六,跟我去后宫看看母妃,你想做个不孝子吗?”冥非墨声音严厉,警告性的看着冥熙跃窀。
冥熙跃皱了皱眉头,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多看了冥熙玄一眼,然后被冥非墨拉开。
“这个老三,越来越过分了,连父皇都说,让小六跟着你多学,他却不让自己的弟弟跟你太过靠近!”太子走近冥熙玄,埋怨的说道。
冥熙玄懒得理会太子,作了一鞠,转身离开。
冥冽痕赶紧上前,拦在了冥熙玄的前面,“老三,我府中来了几个漂亮的歌姬,带你去看看,怎么样?你要是喜欢,送给你也没有关系!”
冥熙玄微笑,“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最近几日,王府中多了几位侍妾,父皇已经有所不满,若是再被他知道歌姬的事情,怕是多生事端,大哥请回吧……”
冥冽痕点头,“好,好!”
他笑着看着冥熙玄离开,并未作他想。
以前的时候,因为老四兵权在握,最得父皇欢心,而且战功显赫,所以他最为忌惮的,就是老四。
可是现在,冥非墨异军突起,不知道给父皇灌了什么迷、药,让父皇对他大加赞赏。
更加可恨的是,他竟然处处针对自己,居然查出铜山银矿失窃案,幕后的主脑是自己。
*
玄王府,赵管家站在门口迎接冥熙玄,冥熙玄刚刚进门,他就躬身说:“王爷,小芙姑娘被接近王府,安置在明月楼!”
冥熙玄脸色一变,“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管家战战兢兢:“是王妃,王妃说王爷您两边跑,实在太辛苦,所以安排了一场亲事!”
冥熙玄脸色难看,脚步匆匆的朝着明月楼走去。
明月楼内,红绸还未撤去,硕大的夜明珠,将整个木楼照耀的恍若白昼。
随着他的脚步声,似乎整个木楼都在颤抖,杜小芙听见声音,笑着跑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玫红的嫁衣,整张素白的小脸,妆容精致,那笑着眯起的一双眼睛,更是流光溢彩。
“辰辰——”她跑过去,搂住了冥熙玄的脖子,笑容温暖。
后面的管家,瞪大眼睛,赶紧转身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冥熙玄一把拉开杜小芙的手,皱着眉头,“谁让你搬来王府?”
“是王妃姐姐,她说我一个人住在出尘居太过孤单,而且王爷你两边跑,实在太累,所以她就做主,将我接进了王府!”杜小芙不知道冥熙玄为什么生气,小脸垮着,讪讪的说道。
冥熙玄咬牙,愤恨的转身看了管家须臾,管家察觉脑后有一道嗖嗖的冷风,这才转身看着冥熙玄。
他慌忙摆着双手,“奴才也不知道王妃要迎接的人,竟然是杜小姐,不然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做主啊!”
冥熙玄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朝着丹枫园走去。
“辰辰,辰辰……”杜小芙在后面,不住的叫着他的名字,但是看他走的地反是丹枫园,随即脸上染上一丝落寞,低头回屋。
丹枫园内,白丹烟正在翻看账目。这些天,租出去的店铺,已经开始有了收益,虽然离收回成本还差很多,不过总算是个好的开始。
她拨弄着算盘,一一盘算,房门却“嘭”一声被撞开,接着月梅哭了起来,“王爷请恕罪——”
她垂首跪地,眼泪滑落在脸庞,脸颊上明显有浮起的五根指印,想来是刚刚挨打。
冥熙玄自己是不屑亲手打月梅的,可是他身后的流水就不一样。
他跟行冥不同,行冥心中有儿女私情,但是流水没有。
流水做任何事情,一心想着主子。
想来刚刚是因为月梅拦了他们,所以遭至了他们的巴掌。
白丹烟放下毛笔,扶着衣服起身。
她清冷的视线,先在流水的脸上,不住的扫视,流水一副不卑不亢,目不斜视的样子。
而冥熙玄则是拧起眉头,一步步的靠近了她。
“谁允许你擅自做主,将小芙接进王府?”冥熙玄冷声,质问的看着白丹烟。
白丹烟微微一笑,上前扶起月梅,“我还以为,王爷会感谢我,毕竟小芙一个孤女子,住在外面十分危险!”
月梅哽咽着,看着白丹烟,白丹烟摇头微笑,安慰她没事。
冥熙玄倏然出手,一把擒住了白丹烟的手腕,他冰冷的视线,定定的锁在她白皙的脸上,“敢对小芙出手,你不要命了吗?”
月梅想要上前,救自家的小姐,流水却一把擒住了她,将她朝着外面拖拽而去。
月梅大哭了起来,“小姐,放开我家小姐!”
月梅的声音,随着房门“嘭”一声响,被隔绝在了外面。
白丹烟脸色冷漠,“王爷,你吓坏我的丫鬟了!”
冥熙玄一只手钳住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扼住了她的颈项,“白丹烟,你究竟打什么主意?还是你知道我在外面金屋藏娇,所以嫉妒了?”
白丹烟眉头一挑,美眸中,光华流转,宛如璀璨的星子般,美的清冷孤绝。
“王爷,不如我们商量一下……”她声音轻柔,字字珠玑。
冥熙玄皱着眉头,定定的看着白丹烟,“商量什么?”
“你休了我,好不好?从此以后,我们形同陌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白丹烟一字一顿,脸颊上始终带着绚烂的笑容。
冥熙玄皱眉,“攀上了冥熙跃,所以你想另觅良人了吗?白丹烟,你做梦!”
“我是不是做梦,你很快就会知道,不过我还是想要奉劝王爷一句,那个冷芙蓉,不是善茬,你最好将她早日遣送出府!”她纤白如玉的手指,抵着他的胸膛,用力的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
微微的摇头,脱离了他的钳固,她缓慢的朝着案几走去。
“将小芙接进王府,原来只是为了对付芙蓉,白丹烟,你的心计,可真是深沉!”冥熙玄冷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白丹烟勾唇一笑,并不说话。
冥熙玄上前,摁住了白丹烟面前的账薄,“铜山银矿失窃的银子,是不是你做了手脚?”
白丹烟抬眸,疑惑的看着他,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
冥熙玄却是冷笑,“你和老六,真是大胆,若是被那人知道,银子在你们手中,怕是你们有九条命都不够死!”
白丹烟冷眸蹙眉,“王爷多虑了,银子并不在我的手中!”
“那就是老六了,看来我们都小看了老六,不过老六的身份,就是一张免死金牌,若是你,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脱身!”冥熙玄笑着摇头,接着斜睨了白丹烟一眼,阔步离开。
白丹烟脸色难看,心脏“突突”的跳,她究竟哪里露出了马脚?竟然被他看出银子的事情是自己所为?
白丹烟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三天的时候,终于出事,传闻朝堂之中,弹劾白齐年的奏折如雪片一样。
而白齐年,则是告病在家。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得罪了谁,背后竟然下这种黑手。
大姐白婉琴亲自上门,寻了白丹烟和白怜晴,她告诉两人,爹想要见见她们。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番,然后回到相府。
相府内,满屋子的愁冥惨雾,仿佛悲剧正在发生一般。
一见白怜晴回门,胖姨娘赶紧上前,“怜晴,怜晴你跟王爷求求情,让他帮帮白家,白家快要被皇上抄家问斩了!”
说完,她就哭了起来。
白怜晴只得不停的安慰,白丹烟则是站在一边,蹙眉看着所有人。
白婉琴上前,拉住了白丹烟的手,“怜晴在王府,根本没有资格说话,是吗?”
白丹烟神色淡漠,半响,她才缓慢点头。
“丹烟,不瞒你说,我去找过玄王,可是他说,他有心帮忙相府,但是却遭你拒绝,据他的意思,他对你还是有几分感情的……”白婉琴蹙着眉头,拉着白丹烟的手,眸子中满是殷切的光芒。
“不是还有三哥吗?三哥那边依仗着太子,太子怎么说?”白丹烟神色淡漠的道。
“太子最近,自顾不暇,哪有心思帮我们。据阳将军说,我们这一次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可是爹爹自从上次被弹劾之后,就一直行事低调,哪里有可能去得罪这么厉害的人,竟然能煽动文武百官!”白婉琴叹息着道。
白丹烟点头,“或许是,积怨已深吧!”
“小姐,小姐,老爷吩咐你进去见她!”管家跑了过来,盯着白丹烟说道。
“爹爹怎么样?我这就去见他!”白怜晴转身,朝着白齐年的卧房走去。
管家却上前拦住了她,“老爷点名,要见三小姐!”
白怜晴鼓着嘴巴,不悦的瞪着白丹烟,白丹烟也不理会她的眼神,只是朝着白齐年的卧室走去。
白齐年躺在那里,脸色难看,他长吁一口气,管家赶紧拿了枕头,垫在他的下面。
白齐年定定的看着白丹烟,“我知道,自从白府无暇顾及你的安危,让你在王府自缢过一次之后,你性情大变,对白府和为父颇有怨言!”
白丹烟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其实她也无话可说。
原本她对白府,感情就十分单薄,白府出不出事,跟她的关系不大。
她只求,能够安全脱身,然后治好水水的哑疾,逍遥于世。
“小烟你过来……”白齐年对着白丹烟伸出手。
白丹烟上前,握住了白齐年的大手。
“小烟,你既然能求玄王,纳了怜晴为妾,那么你再求求他,让他救救白府!”白齐年希冀的看着她。
白丹烟摇头,神色清冷。
上一次,她不想看着白怜晴被逼上绝路,结果自己爬上了冥熙玄的床。
这一次,她不会再做中间的这个善人。
白府的恩怨,和她无关,就如白府早已经放弃她这个棋子般,她已经,放弃了白府。
“小烟,难道你真的要见死不救,要知道,你也是从白家走出去的,要不是白家,你怎么可能嫁入王府,享尽荣华富贵?”白齐年痛心疾首的道。
白丹烟冷笑,“爹爹,我记得当初,是爹爹抓了赵音浪,拿音浪的安危逼迫女儿嫁进王府!”
“小烟,这件事情,是爹爹对不住你,可是如今大难当头,我们不能为了一己仇恨,置家族荣誉不顾!”白齐年循循诱导。
白丹烟摇头,“我帮爹爹叫七妹过来,七妹肯定愿意做这件事情!”
她转身想走,白齐年却从床上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烟,算爹爹求你了!”
白丹烟脸色一变,赶紧扶白齐年起身,“爹爹你这是做什么?”
“你要是不答应,爹爹就一直跪在这里!”白齐年威胁的道。
白丹烟眉头一蹙,“这件事情,我做不到,我还是去叫怜晴吧!”
“那爹爹再求你最后一件事情!”白齐年膝行至白丹烟身边,拉着她的裤脚。
白丹烟扶起白齐年,“只要不太棘手,女儿答应就是了,爹爹先起来!”
白齐年站起身,眸光湛亮,“我要见玄王一面,这些天,我多番邀请,可是他都借故推脱!”
白丹烟点头,“好,我会想办法,但是成不成,我不敢保证,毕竟现在,爹爹的敌人不明,没有人敢沾惹这个麻烦!”
白齐年不住的点头,目送着白丹烟离开。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白怜晴不停嘀咕,为什么爹爹见了她,没有见自己。
很显然,她对于爹爹重视白丹烟,不重视自己,十分不满。
白丹烟转身,静静的看着她,“放心吧,我很快就要被王爷休弃,以后爹爹就只能仪仗你了!”
“真的吗?”白怜晴眼眸一亮,欣喜的看着她,然后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好,于是低着头,难掩唇角的笑意,“其实,被休了也挺好的,你不是一直想着那个赵音浪吗?要是离开了王府,你就可以去找他了!”
白丹烟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径直朝着韶华园走去。
韶华园内,冥熙玄奋笔疾书,脸上神色凝重。
行冥和流水,守在一边,一见白丹烟走来,随即上前,“王妃,王爷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告诉你们王爷,我爹白齐年重病在床,要是他这个女婿不肯登门一见,那么明天京城各大戏院,就会出现一出不孝女婿罔顾病重岳父的戏码,我想,这种戏比陈世美的戏要有趣很多!”白丹烟冷声。
流水脸色一变,手中的长剑出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