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床上,病怏怏的白丹烟,月梅暗自抹泪。
青竹站在一边唉声叹气,“小姐,您还是听奴婢一声劝,请舒大夫来王府瞧瞧吧!”
白丹烟摇头,闭着眼睛,以手支着额头,斜倚在那里。
月梅看了青竹一眼,走了出去,青竹跟着一起走出屋子。
“小姐这是得了心病,眼看着二夫人快要临盆,王爷成日里陪着二夫人,小姐这里,他是看都不看一眼!”月梅忿忿不平的说道。
青竹叹息,“我怎么觉得,小姐是为了六爷,六爷的选妃盛况空前,她心里一定是膈应的慌了!”
月梅摇头,“你没瞧着,小姐两次吐血,都跟四爷有关系吗?我看小姐的心情,跟六爷关系不大!窠”
“可是四爷跟二夫人的关系,在小姐进门之前都有了,小姐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怎么可能为了杜晓芙,气坏自个儿的身子!”青竹蹙着眉头,看着房屋里白丹烟消瘦的倩影说道。
月梅叹息一声,“小姐一直忍着水水郡主的仇,没有对二夫人动手,怕是,为了四爷!”
青竹有些不相信,“你说,小姐为了怕四爷伤心,所以连水水郡主的仇恨都放下了?”
月梅缓慢点头,“怕是,小姐已经爱上四爷了,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青竹紧紧的蹙着眉头,“这样吧,我去找六爷,将小姐的情况,跟六爷说说。你去找四爷,看看哪位爷能救救小姐吧,她这样下去,非折腾坏自己的身子不可!”
月梅应声,朝着明月楼走去。
青竹则是收拾一番,入了皇宫。
明月楼,杜晓芙躺在那里,困的眼皮打架,冥熙玄则是拿着一本书,坐在软榻上,仔细的看着。
她时不时的抬眸,看看冥熙玄,她生怕这是一场梦,睁开眼睛,冥熙玄就不见了。
不过这几日,冥熙玄仿佛在明月楼生根了一般,吃住都在这里,她心里,十分踏实。
刚刚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外面传来了行冥的声音,“王爷——”
冥熙玄放下书本,走了出去,行冥守在外面,眉头紧皱。
“怎么了?”他淡漠的问道。
身后帘子一撩,杜晓芙已经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
冥熙玄转身扶住她,“怎么出来了?外面天冷,你进去等着吧!”
杜晓芙点点头,忧心忡忡的看着冥熙玄。
她进了屋子,并没有走远,只是隔着帘子听着冥熙玄和行冥的对话。
“王爷,月梅姑娘,想要见见您!”行冥开口说道。
冥熙玄皱眉,犹豫了瞬间,“她在哪里?有什么事吗?”
行冥点头,“说是王妃很不好,这几天,吐血了几次,也硬是熬着,不肯看大夫!”
冥熙玄脸色难看,大踏步朝着丹枫园走去。
行冥紧随其后。
屋内,杜晓芙咬牙切齿,拳头紧紧攥着。
白丹烟,王爷只是呆在我这里几天而已,你就受不了了?
你以前日夜霸着王爷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现在,只是个开始,你就打算跟我抢人了?
她小脸狰狞,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神色扭曲。
冥熙玄脚步匆匆的走进了丹枫园,月梅的脸上,出现欣慰的神色,她小跑步跟着,“王爷,您好好劝劝小姐吧,我看她这些日子,身子是真的不对,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发呆,整个人都跟散了架一般懒散……”
冥熙玄不说话,脚步越发的匆忙,他走进了丹枫园的内寝,见白丹烟软绵绵的倚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书翻开了几页,搁在胸口。
她闭着眼睛,白皙的脸色,肤色惨白,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在眼睑下,留下淡淡的阴影。
随着他的走进,她睁开了眼睛。
虽然身体不适,但是她的警觉,一点都未下降。
见冥熙玄走来,她挪了挪身体,想要起身,冥熙玄伸手,一把将她摁住。
“你怎么来了?”她不紧不慢的问道。
他皱着眉头,“我怎么就不能来?”
她讥诮的一笑,身子缩进被子里,别过头,懒得理他。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生病了,就应该去请大夫,你成日闷在这里,不怕真的闷出病来?”
她抬眸,抬了抬眼睫,接着无力的闭上眼睛,“我的事情,跟你无关,你走吧,别来烦我!”
他冷笑,“怕是为了老六选妃的事情,气出了什么心病吧?白丹烟,若真的这么舍不得老六
,那就放下身份,跟他一起走啊,成日里赖在我这玄王府,自怨自艾,算是什么事情?”
他的话,顿时激起她的怒火。
赫然起身,她怒视着他,“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他邪魅的笑,眸中的光线,寒意凛然,“说中了你的心事?”
她手上的动作,快过流星,锋芒的光线一闪,那薄如白雪的飞刀,已经湛湛的滑过了他的颈项,钉在了后面的柱子上。
冥熙玄没有料到,她睡觉竟然还带着暗器,脸色倏然一变,伸手捂住了自己渗血的颈项。
怒到极致,反而不想多说什么,他冷声,“白丹烟,你会后悔的……”
说完,他拔腿就走,再也不看躺在那里,虚弱不堪的白丹烟一眼。
白丹烟脸色苍白,那柔软的唇,更是白到极点,她撑着身子坐在那里,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的背影。
她真是疯了,才被他的情绪左右。
月梅见冥熙玄脖子上带伤,愤然的离开,她吓了一跳,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还将王爷给伤着了。
小姐这性子可真是……
但是在冥熙玄的心里,却酸涩无比。
她果然为了冥熙跃选妃的事情,气病了自己,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她恼羞成怒了。
冥熙玄刚刚踏出丹枫园,外满就跑来一个慌里慌张的丫鬟,那丫鬟一见月梅站在那里,张口就喊,“月梅姐姐,不好了,青竹姐姐被孝德太后扣在宫里,怕是性命不保!”
月梅脸色一变,“怎么会这样?青竹不是去宫里找皇上了吗?”
丫鬟点头,“是宫里传来的消息,青竹姐姐求见皇上,皇上不肯见,她就跪在那里不起。后来,后来太后就将她带往了德安宫,要治她一个魅君的罪名!”
月梅气的发抖,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刚刚想要进门禀告白丹烟,白丹烟就已经推门走了出来。
她白衣如雪,脸色惨白,嘴唇起了细细的白色沫子,原本合体的衣服,此刻穿在她的身上,生生大了一圈。
她走在碎石子的小路上,瘦的惊人,也美的惊人。
“愣着干嘛,随我进宫,救出青竹!”白丹烟淡然,抛下一句话,匆匆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月梅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了上去。
德安宫,青竹跪在那里,瑟缩成一团。
孝德太后冷漠的看着她,“青竹,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哀家问你话,你最好一五一十的说出!”
她端起茶杯,淡然的饮茶,接着又放下杯子。
“是不是白丹烟让你进宫求见阳儿?”她睨了青竹一眼,淡漠的问道。
青竹摇头,“跟小姐没有关系,小姐近日来身体不适,所以我想找皇上求几样解药!”
“大胆奴婢,跟太后娘娘说话,竟然不用奴婢!”旁边的嬷嬷呵斥了一句。
孝德太后冷笑,“青竹姑娘不懂宫里的规矩,你们就教教她吧!”
有两个腰圆臂粗的嬷嬷上前,扬起手就打,青竹不敢闪躲,硬生生的受着。
半响,青竹已经被打的脸颊红肿,唇角开裂,她哭泣的伏在地上。
孝德太后继续问道,“哀家再问你一遍,是不是白丹烟让你求见皇上,试图惑主?”
青竹摇头,“不是,不是——”
“继续打!”孝德太后怒道,她扬手将杯子摔在地上。
又有两个嬷嬷上前,将青竹围了起来。
外面传来太监抑扬顿挫的声音,“玄王妃驾到——”
未经通传,白丹烟一脚踹开了德安宫的大门,冷眸站在那里。
当她看见跪地不起的青竹的时候,眸光如淬毒的毒针,森冷无比。
“放肆!”孝德太后拍案而立,怒目圆睁的看着白丹烟。
白丹烟盯着地上的青竹,冷笑,“我这丫鬟虽然顽劣,可是自个儿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指头,如今被太后打成这样,太后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
孝德太后脸色难看,她没有料到,白丹烟竟然嚣张至此。
她怒道,“来人,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恶妇给我拿下!”
外面“唰”一声,冲进了不少侍卫。
白丹烟冷眸环视四周,手中已经多了几枚弹药,她漫不经心的看着孝德太后,“我这个人,一向不守什么规矩礼法,更不懂得审时度势,太后这样剑拔弩张,会让我误会,整个冥水国都容不得我!”
“你藐视皇权,对哀家无礼,甚至以下犯上,你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孝德太后怒道。
白丹烟笑容冷漠,“我的罪,轮不到太后审判,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杀了所有对青竹动手的下人,否则——”
她讥诮的看着孝德,手中的弹药,闪烁着森冷的金属光芒,“我炸了你整个德安宫!”
孝德咬牙,“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拿下这个犯妇……”
为首的几个侍卫,刚刚动手,白丹烟衣袖中的飞刀,已经一闪而过。
明明只有一把,却削掉了三个侍卫的脑袋,那飞刀染血,铿锵一声,钉在后面的柱子上。
白丹烟冷漠的上前,扶起青竹,将青竹交给月梅,“能走吗?”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青竹。
青竹点头,白丹烟淡漠的往前开路,“能走就走,这德安宫,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她走了几步,那侍卫还想上前,可是都怕了。
白丹烟的身手,实在太快,明明是一个脚步虚浮,没有任何内力的女人,却能厉害到如此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