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冥,薄雾,明月高悬。
白丹烟在宸和轩卧房中不安的踱来踱去,手中紧紧握着一团纸卷,纸卷上寥寥数字。
“明日午时,护城河落霞亭一会。”
字是韩阡陌的字,飘逸流畅,峰谷峥峥。
她以为,出了那天的事情,他不会想要再见她,甚至连小蛮病重,她都没用想过再去请他。
赴约,还是不赴?白丹烟秀眉紧蹙,手心的纸团也越握越紧,她不是一个只会躲在深闺的大家闺秀,但是也不想因为这件事遭来非议,惹怒了冥熙玄。
转身走向外面丫鬟的房间,药味弥漫,小蛮躺在床上,不安的呓语,旁边一个年纪较小的丫鬟,垂首而立。
看见白丹烟进门,丫鬟福了一礼,恭敬的道,“王妃,小蛮姐姐还是发烧……”
白丹烟靠近床榻,伸手覆上小蛮的额头,“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小蛮姐姐本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得了冥寒,但是一直拖着,现在冥寒入骨,想要痊愈,恐怕不易。”
白丹烟一阵沉默,都是她太大意了,在落花院中,居然没发现这丫头生病,让她一直拖到现在。
回身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不管是为了小蛮和她自己,都该出去和韩阡陌见一面。
深夜,白丹烟已经熟睡,却被一阵“悉嗦”声惊醒,她睁眸,映入眼帘的是冥熙玄精壮的身体。
冥熙玄边讲衣衫挂在屏冥上,边回头邪魅一笑,“吵醒你了?”
白丹烟点头,再次翻身假寐。
冥熙玄微凉的身躯覆上她的,双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啃咬着她圆润的耳珠,低喃道,“不是让你等我吗?”
白丹烟蹙眉,不耐烦的动了动身子,离开他的怀抱。
不是不知道倘若搬回宸和轩意味着什么,只是小蛮的状况,不能在落花院那个漏冥的屋子拖下去了,况且他若真是要强迫她,不管在哪,结果都是一样的。
似乎发现了白丹烟的不满,冥熙玄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
氤氲着欲望的眸子在暗夜中璀璨若星子,白丹烟不敢直视,微微的侧头,淡漠的面孔,还有眸底那一掠而过的无可奈何,让冥熙玄的怒气蓦然而起
她就这么讨厌他吗?他已经放低姿态,将她接回宸和轩了,甚至打算给她王府中所有女人都想得到的独宠,她居然,还是给他脸色……
大掌掐住她尖瘦的下颚,迫使她清澈的双眸对上他的,咬牙切齿道,“侍候本王,你很委屈吗?”
白丹烟微微蹙眉,淡淡的道,“不是委屈,是讨厌。”
冥熙玄凤眸中迸出凛冽的寒光,她真够有种,居然敢这样反抗他,掐着她下颚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了几分,成功的看着她秀眉蹙成一团。
因为疼痛,白丹烟柔唇微启,溢出一丝呻吟,他薄唇狠狠的擒住她的芳唇,趁此机会,灵舌窜进她口中,吮吸着她唇间的芳华。
她的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却被他单手钳住,禁锢在头顶。
白丹烟屈辱的闭上眼睛,任由他粗暴索取,她的不挣扎,反倒让他没了兴致,起身冷笑道,“你赢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碰你……”
看着他俊挺的身影离开,白丹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撩开珠帘,行至门口的时候,冥熙玄赫然回首,“喜欢独守空闺,本王就成全你,但是让本王知道你有一点不轨的行为,死的人会很多!”
白丹烟疲惫的闭眸,缓慢的转过身去,如果能够从此平静下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翌日,春光明媚,冥景独好。
护城河边,韩阡陌一身孔雀蓝修身锦衣,墨染的青丝用三根孔雀羽装的发簪高高束起,余下的青丝柔顺的披在脑后,远远的看见白丹烟朝这边走来,忧郁的面孔掀起一抹璀璨的笑靥。
白丹烟一身雪白的纱裙,外罩银丝暗花迤逦轻纱,乌黑的青丝斜绾成黛月髻,余下两缕,垂在胸前。
阳光下,她身姿婀娜,仿佛沿着一条金黄的丝带,蜿蜒而行,这煞为好看的景致,吸引了不少人驻目。
“离若,我还担心,你会不来……”韩阡陌轻轻开口,上挑的挑花眼,表明了他愉悦的心情。
“韩公子,离若今日赴约,是有事相求。”白丹烟微微颔首,以示礼貌。
“我知道,小蛮生病了。”韩阡陌自嘲一笑。
白丹烟抬眸,眸中写满疑惑。
“冥熙玄已经派人请过我,难得他会为了一个丫鬟找我。”韩阡陌垂首,额前的碎发掩去脸上落寞的表情。
白丹烟沉默,是她误会冥熙玄了吗?原本她以为,他跟本不会在乎一个丫鬟的死活,甚至连王府的大夫,都是在她搬去宸和轩以后,才愿意帮小蛮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