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熙玄,怎样?还要继续打下去吗?”云景陌微微一笑,细长的眼睛被夕阳晕染出一种嗜血的光泽,他手中的折扇不停的在手心拍打出节奏,冷着眼睛,观察冥熙玄的一举一动。
冥熙玄脸色一黯,手中的长剑已经有些松动,杀气逐渐在周身消弭,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云阡陌怀中的白丹烟。
她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唇角有干涸的血迹,大红的新娘装在她身上没有任何喜庆的氛围,反而触目惊心。
冥熙玄的心脏,宛如被尖刀生生剜去,他从怀中掏出纯金打造的虎符,淡漠的道,“想要的东西,你们拿去,放了我的妻子……”
上官枭仰头大笑,一脚踩在椅子上,胡须在风中笑的不断抖动,手握着腰间的皮革大刀,冷声道,“冥熙玄,现在,不是你讨价还价的时候!”
冥熙玄薄削的嘴唇抿成一条俊冷的直线,棱角分明的脸上,仿佛覆着一层寒霜,他手中的剑微微上扬,周围的官兵吓的后退几步,接着他将长剑掷在地上。
森冷的剑尖插。进墓地松软的泥土中,剑身不住的颤动,他凤眸微眯,看着远处的云阡陌道,“你们想怎样,尽管冲着我来,放了我妻子!”
残阳似血,火红的太阳在地平线上散发着最后一缕光和热,晚霞带着血腥味浮动在皇陵的上空,白丹烟幽幽醒来,太阳穴针刺般的疼痛犹在,胸口如被千金重锤击中,她脸色惨白的看着远处脊背僵直的男子。
暖绿色的背景下,一个青衣男子,身姿挺拔,双手紧紧的握着一根粗大的麻绳,麻绳后面是一口沉重的黑木棺材,麻绳血迹斑驳,从他的锁骨延伸至漆黑的金丝楠木。
他青色的衣衫质地绝佳,在夕阳的薄光下,丝线细密,暗红色的血渗透每一根丝线,锁骨处的血迹正在无限放大,赫然可见一道森寒的铁钩穿过他的锁骨系着身后的粗大麻绳。
白丹烟脸色惨白到极点,在云阡陌的怀中却丝毫不能动弹,眼泪滑过脸颊,她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宸——”
冥熙玄微微抬首,肩膀的琵琶骨被厉勾倒穿,他一步一步向前移动,铁钩带动着身后的绳索,拖着沉重的木棺走向华馨的陵墓。
血液在他脚下蜿蜒成小河,他看着远处神情哀悸满脸泪痕的女子微微勾唇,身后的官兵扬起挂满倒刺的皮鞭,凛然的抽在他身上。
皮鞭带起一块块皮肉,血痕深入骨髓,他抿唇,一言不发,只是拖着沉重的棺木,一步步朝陵墓走去。
旁边传来官兵的爆笑声,白丹烟心如刀绞,眼泪早已经迷糊了双眼,她咬着唇,看着夕阳下那个俊美无匹的男子,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却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离若,今天是我们成亲的大好日子,不要咬伤了自己……”云阡陌拂过白丹烟的唇,拭去她柔软唇瓣上的血迹。
白丹烟看着他不断摇头,眼泪簌簌落下,她嘶哑着声音,几近哀求的道,“放了宸,放了他……”
“离若,你明知道,这不可能!”云阡陌淡淡的,有些愁绪的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唇瓣,眼睛的余光,看着远处冥熙玄飘来的视线,他微微冷笑,俯头,吻住白丹烟的唇瓣。
冥熙玄心脏尖锐的一痛,凤眸几乎滴出血来,他银牙紧咬,拖着棺木不断用力,远处男子亲吻女子唇瓣的画面,犹如淬了毒的银针,根根刺进他紧缩的瞳孔里,身后的官兵不断的嚣张的甩动鞭子。
长鞭划破皮肉,许多的倒刺断在皮肉里,他浑然不觉得痛,只是不断用力,沉重的棺木在地上留下长长的拖痕,他在唇间尝到了血的腥甜味,殷红的血丝逸出唇角,在他俊美苍白的脸上,触目惊心。
白丹烟泪流满面,她无法去看远处血迹斑驳的男子,痛苦的闭上眼睛,浑身的颤抖的祈求道,“阡陌,求求你,不要这样……”
云阡陌微微眯着眸子,舔着她腥甜的唇瓣,修长的大手已经穿过她大红的衣衫,探进她的衣内,他的舌窜进她的唇间,在她唇间低喃,“我说过,你会后悔……”
白丹烟被点住穴道的身体犹如秋分中的一片树叶,在风中不断颤抖,她的眼泪早已经打湿整个面孔,看着满目似血的残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啊……”
冥熙玄浑身血迹斑驳,额头青筋暴跳,地上蜿蜒的血迹渗入泥土,留下暗红一片,他的凤眸闪烁着莹莹灭灭的火光,在她撕心裂肺的吼叫的时候,他弯着膝盖,将沉重的棺木拖完最后一段距离。
“喀嚓”传来骨头断裂的脆响,他薄唇吐出一口鲜血,铁钩在他肩胛上勒断锁骨,他体力不支的单膝跪倒在地,额头的冷汗顺着鼻尖滑落,意识逐渐模糊。
周围的官兵大笑着上前,抓住系着铁钩的绳索,狠狠的用力,铁钩带着肩胛的皮肉在空中划过一道血红的弧线,“铿锵”一声落在后面的棺木上。
疼痛让冥熙玄意识稍微恢复,他微微抬头,冷然的看着远处搂着白丹烟的云阡陌,沉重的呼吸带着焦灼的恨意,他单手撑在地面,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地面的泥土中抓住一个深刻的泥坑。
白丹烟下唇被咬出一个血洞,滚烫的鲜血蜿蜒而下,凄迷的眼睛看着远处的冥熙玄,如果可以,她愿意,和他一起死在玄代的身边,也不要他承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宸,宸,她在心里微微呐喊。
云阡陌缓慢的离开白丹烟的红唇,看着远处倒地的男子微微眯眼,舔抵着自己的唇瓣,似乎在回味着刚刚柔润芳泽的味道,他冷声道,“哥,折磨的够了,杀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