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澜走回自己的木屋的时候,天色已经将晚,他默默的收拾着木屋的一切,将所有能够带走的,全部打包成为包裹,看着屋内熟悉的一切,他仰起头,脸颊上的泪痕已经干涸,
星子在寂静的夜晚照耀的格外璀璨,破碎的星光闪烁在地面上,一切美如虚梦。
他推着车子,顶着月光走在小道上,清冷的夜,他的精神却好的异常,往事轮番在他脑中浮现,随着车的吱呀声响,他的脚印也在月下深浅不一。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大概已经出了京城的范围,天空的启明星已经熠熠生辉,东方出现了鱼肚的白,他停下车子,坐在旁边的草坪上喘息。
伸手遮住眼睛,微弱的光线似乎要从指缝中流泻出来,他累的大口呼吸,在阳光即将破云而出,黎明来到的时刻,他昏睡了过去。
一切都像是个噩梦,他睡着了,就很难再醒来,可是等他醒来之时,人已经不在原地。
他不明白,他是得了梦游症还是怎么了?醒来之时,人已经离他推的车子很远了,而且他的一觉,似乎时间太长了,他将整个白天都睡过去了。
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有些泥土的印记,他一向是个爱干净的人,连衣衫都容不得有半点瑕疵,更何况还是自己的手。
在河边清洗双手的时候,身边有商人来来往往,他们絮絮叨叨的在议论什么。大概的意思是,昨天白天,这里居然出现了一个金色的老虎,吓的居民白天都不敢出门,有人去请了专门除虎的高人,可是不知道那只金色的大虎,晚
上会不会出现,所有人都在担心。
萧宁澜看着身边经过的商人,没有说话,只是细心的将自己的双手洗的纤尘不染。
他沉默的走回自己的车边,一言不发的推车,有一个皮货商人一见他像是练过功夫的样子,开口邀请他和他们一起同行,萧宁澜摇头拒绝。
旁边有人议论,他可能是个哑巴,要么就是个傻子,在这个时候单独上路,万一遇见金虎,那岂不是白白送死?
萧宁澜听见了他们的议论,也全然没有放在心上,自从颜小玉死了以后,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现在跟一个哑巴,也确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至于金虎,他只剩下半年性命的人,更是无所谓害怕了。
走到一个乡村的山庄,他叩响了一个农户的家门,农户的主人睡眼惺忪的打开门,诧异的看着门口这个俊美的不可思议的男子。
萧宁澜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腰间的钱袋,然后看了看农户的厨房。
四十出头的主人反应过来,她接过萧宁澜手中的钱袋,笑着道,“你是要吃东西,是吧?没问题,你今晚可以在这里留宿,这里刚好有一个空出来的房间。”
萧宁澜将车推了进去,然后看着女主人拿出了几个热气腾腾的烤番薯,他优雅的吃着,修长美丽的手指,轻巧的剥皮,所有的动作完美的如经过精心训练一般。
萧宁澜吃完了烤番薯,静静的看着盯着他看的女主人,女主人被看的不好意思,讪笑着走开。
他关了房门,静静的坐在屋内,他一向不是个嗜睡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白天的时候,他竟然睡的连一点意识都没有。
烛火劈啪响着,他对着蜡烛,开始计算自己的生命,这样的走法,如果白天就这么睡过去,他可能要一年才能走到桃花岛,可是他没有一年的时间了,他的小玉,还在桃花岛等他,他必须早日赶到桃花岛。
车不能再要了,尽管车上都是他和小玉的回忆,可是现在他必须的考虑骑马过去,这样可以加快一半的时间。
白天,也不能再睡下去了,他晚上如果只休息一个时辰的话,白天全力赶路,这样又可以加快一半的时间。
这样算来,三个月就能赶到桃花岛,他对着蜡烛,开始想象他和她的灵魂,在桃花岛见面的样子。
她一定会抱着他大哭大叫吧,因为她真的受了很多苦,她还会狠狠的咬他,因为在她激动的时候,她总是会将牙磨利了咬人。
他颈项上,还有她留下的牙印,他伸手抚摸自己的颈项,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烛火熄灭的时候,天空已经大明,蜡烛熔成的油,毫无形状的聚集在一起,如离人凝聚了的泪。
农户的主人在门外敲门,她很奇怪,昨晚投宿的小伙子,明明精神很好的样子,怎么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起床。
她不停的敲着,嘴巴里叫着,“客官,客官,我们做了打卤包谷面,您要不要尝一点?”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她有些奇怪的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小声的叫着,“客官,客官起来吃早餐了!”
结果门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了一头金色的猛虎,猛虎皮毛的颜色,璀璨发亮,若天底下最纯真的金子,还有猛虎身体流畅的线条,完美的不能用言语形容出来。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打扰,猛虎低哮一声,炯炯的目光,迫视着她,她吓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捕虎的高人来的时候,女主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高人哭诉,怕是屋内的那个年轻人已经被老胡给吞了,可惜了那么漂亮的一个男子,她这辈子也没见着这么好看的男人呢。
高人安慰了她半响,接着拿了捕兽的工具,站在屋外,战战兢兢的想要打开房门将胆大妄为的金虎捕着,而且颜色这么奇特的老虎,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门被打开,所有人全神戒备,可是并没有意想中的猛虎,而是走出一位俊美无俦的男子,男子修身黑衣,沉冷的眸子,冷然的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