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吗”阮冰墨头靠的更紧,薄唇几乎要凑上她的脸颊,见她脸色发青的样子,他轻笑着放开她,“没关系,不玩就不玩,大半夜你约我出来,我还以为你寂寞了。”
月傲晴凝视着阮冰墨,紧咬下唇,他真的是冰墨吗?镜湖那一次别过之后,他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我想,我找错人了!”月傲晴转身,朝王府走去。
“九制雪莲丸在我手上,司徒家满门抄斩的真正的圣旨也在我手上,我还有一封太祖皇帝的亲笔密函,最重要的,我有人证,他可以指证司徒家贪赃枉法、枉顾太祖圣谕的罪状。”阮冰墨敛起笑意,眸光变得犀利起来。
“司徒家灭门,对你没有好处……”月傲晴看着阮冰墨的眼睛,不由得惋惜,好好的一个少年,如今却变成了这样邪恶冷漠的男子。
“对我也没有坏处……”阮冰墨开始微笑,露出两排牙齿,只是那笑容在眼底,确是让人心寒的冷刺。
“开出你的条件!”月傲晴看着他,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怎样都可以?”阮冰墨笑,不羁的笑。
“说说看。”月傲晴看着湖面,冷寒的感觉由心而生。
“春宵一度,或者嫁给我,你自己选择!”阮冰墨一瞬不瞬的注释着她的眼睛,依旧只是笑。
月傲晴双手紧握成拳,不停的抖动,半响,她几乎将下唇咬破,回过身来,“春宵一度吧,我们钱货两清!”
阮冰墨怒极,嘴角的笑容变得残佞,上前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宁愿这么糟践你自己,都不愿嫁给我?”
“湘南王,你说笑了,春宵一度,只是一夜糟践,嫁人,却要夜夜被糟践,要是你,你会怎么选?”月傲晴冷笑。
阮冰墨回之以冷笑,“是吗?你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响,可是我后悔了,现在你只有一条选择,那就是嫁给我……”
月傲晴怒目,“阮冰墨,你这样,我会以为你还爱着我。”
“你可以这样认为,你也可以试试,究竟我对你的爱意能不能让我帮你救回你姐姐,就像你对龙冷烈那样!”阮冰墨嘴角噙笑,犹豫打量猎物般,打量着月傲晴。
月傲晴怒极,素手微扬,想要一个耳光印在他脸上,却被他抓住手腕,耳边传开他淡淡的讽刺,“怎么?打男人打上瘾了么?”
月傲晴用力的甩开他,“龙冷烈跟你是两个世界的人,请你不要侮辱他!”
“是吗?那么维护他?看来,他对你不错!”阮冰墨踱着步子,冷声开口,“现在,我又改条件了。”
月傲晴咬牙,冰寒的视线狠狠射杀着那个悠闲优雅的男人。
“除了要你嫁给我,我还要龙冷烈的命,而且,必须是你亲自动手!”阮冰墨淡淡的微笑,残月下,让人心寒。
“不可能!”月傲晴费力的吐出这几个字,转身朝王府走去。
归途中,她的眼泪已经坠落,宝宝、龙冷烈;爸爸、妈妈、姐姐,她到底要救谁?她应该要救谁?
回到王府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她擦干眼泪,远远的看着王府门口台阶上坐着龙冷烈,手中端了一碗酒酿圆子,甜点已经冰冷,他脸上的表情,更是冷寒到吓人。
月傲晴还没走近,就听见他的咆哮,“你去哪里了?半夜三更,谁允许一个人单独出王府的?”
月傲晴没有说话,仿佛没看见他一般,淡然的朝王府内踏去。
龙冷烈从后面一把抓住她,眉峰紧蹙,“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要吃元宵,我弄了半天,才知道是酒酿圆子,好不容易做好了,你却没影了……”
“我现在不想吃了!”月傲晴甩开他的手,却不小心打翻了他另外一只手上的酒酿圆子,她怒视着他,看着自己的手,“你干吗?想烫死我吗?”
龙冷烈看着满地的园子,开口,“早已经不烫了,我在门口等了你四个时辰。”
“谁叫你多管闲事要等的?”月傲晴一把将门大开,也不再多看龙冷烈一眼,大步踏了进去。
龙冷烈深呼吸,狭长好看的月眸闪过一丝受伤,嘴角堆出一个笑意,“都说孕妇的脾气大,原来是真的,你想吃什么?我再让人去做。”
“我不想吃,我什么都不想吃,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只会关心吃喝,窝囊样!”月傲晴冷哼,眸中的决裂之情,像一道火光,烧的人心疼。
“傲晴,你今天是怎么了?如果你不喜欢这种日子,我就重掌兵权,做回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龙冷烈,或者你要更高的位置,也可以,但是求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会心疼……”龙冷烈甩干手上的汤汁,掏出手帕,缓缓擦拭。
月傲晴喘息,看着残月咬牙,“我要的,你根本就给不起!”
“你要什么?”龙冷烈走近,凝视着她,漆黑的眸底是如琉璃般的脆弱。
“我要一个上天入地、无所不不能的丈夫,可是你呢,你会做什么?你只会带兵打仗,只会做你的富贵王爷,连一个酒酿圆子你都要下人代做,你还能给我什么?”月傲晴咆哮,清眸已经逸出水花,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龙冷烈,转身朝卧房跑去。
龙冷烈木讷的朝书房走去,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迷茫,他或者,真如她说的那样,一无是处。
月傲晴伏在圆桌上哭泣,哭了几声后,站起身来,从枕头下摸出那支手枪,拆下子弹,只有两颗子弹了,她将其中一枚子弹用发簪拆开,小心翼翼的拨弄着什么。
一个时辰以后,外面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她迅速的将手枪收在腰间,挺直脊背坐在圆凳上。
龙冷烈缓慢的走近,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酒酿圆子,手背上有几处烫伤,将碗放在月傲晴眼前,“酒酿圆子,我亲手做的……”
月傲晴眼底有些须湿润,她看了眼他受伤的手背,他却局促不安的将手收回,“趁热吃吧,我不会的,可以学。”
一掌将酒酿圆子扫翻,她腾然起身,怒吼,“你就这点出息吗?君子远离庖厨,可是你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滚烫的汤汁溅在龙冷烈脸上,他不闪不躲,毫无表情的脸上浮现疲惫的受伤之色,月眸隐有绝望的火光闪动,缓缓的起身,“对不起,又惹你生气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忍忍好吗?还是,你想要我重掌兵权,没关系的,边疆的那五万精兵,只要我一声召唤,他们永远是我的兵!”
“够了!我不想这些,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出去!”月傲晴指着门外,怒吼。
龙冷烈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碗,缓缓的朝卧室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我让丫鬟把床榻蕴热了你再睡,晚上天凉。”
月傲晴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龙冷烈见她没有回头多看他一眼的意思,转身朝书房走去。
翌日,天未亮月傲晴就进宫找了月风依,龙冷烈想要进宫找她,想起了她昨晚的眼神,犹豫了下,终究是没有进宫,坐在王府的石阶上静静的等她回来。
月傲晴回府时,仿佛没有看见龙冷烈一般,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馨香冷寒的风,龙冷烈迷离的眼中氤氲着受伤的表情,缓慢的起身,跟着她进了王府。
一个丫鬟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走近月傲晴,“王妃,该是喝药的时间了,您今天一天都没有喝药。”
月傲晴看着药蹙眉,“什么药?”
“保胎药!太医开的,您忘记了?”丫鬟微笑,王府的下人都最喜欢烈王妃了,人又和善,又体恤下人。
“不喝!”月傲晴冷哼,都是要堕掉的胎,还喝了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