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流云殿,方越泽正在等她,一见她回来,他眉开眼笑,抖着手中的竹蜻蜓道,“玉儿,你看,这个做工精美用料考究的竹蜻蜓是我亲手做的……”
玉浅浅唇角扯出一丝笑容,方越泽身边的丫鬟却利落的接口道,“侯爷撒谎,这竹蜻蜓根本就是买来的!”
方越泽脸色一白,佯怒回身道,“死丫头,爷让你跟着进宫就是来拆我的后台来的吗?”
丫鬟鼓着嘴,冷哼一声,然后拽着小辫子就跑了出去,方越泽对着她的背影深呼吸,走过去对着玉浅浅道,“玉儿,你别听她胡说,这个竹蜻蜓虽然是我买来的,但是上面的花纹,确是我亲手雕刻上去的。”
玉浅浅笑而不答,她要怎么跟他说,她今天晚上,会离开皇宫?眉目间染上淡淡的愁绪,她抿唇,垂下了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方越泽收起竹蜻蜓,正色的道,“你有心事?”
玉浅浅摇头,“我已经跟太后,拒绝了华阳公主的封号。”
方越泽点头,“我知道,你今天晚上要离开皇宫了!”
玉浅浅愕然抬头,对上方越泽澄净的眸子,方越泽苦涩一笑,“你以为未央宫里面就都是太后的人吗?在这里,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玉浅浅一阵沉默,方越泽已经将竹蜻蜓放在她的手上,“带着它,这样的话,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玉浅浅看着手中看似普通的竹蜻蜓,没有说话,方越泽已经出去找他随行的丫鬟,旋即离开了皇宫。
深夜,南墨夜果然没有来流云殿,她提着太后为她准备的包裹,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准备离开皇宫。
宫门层层打开,直到最后一道的时候,她拿出太后准备的腰牌给领头的侍卫检查,侍卫看了她一眼,又瞅瞅她手中的包裹。
“提的是什么?打开检查……”
玉浅浅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倒是身边来了另外一位尖嘴猴腮的太监,小太监骂骂咧咧,样子比较张狂。
侍卫盘问了,才知道这是鸾凤宫的太监,柳皇后一直得宠,身边的下人,自然狐假虎威。
半夜出宫,没有带腰牌,但是侍卫都熟识柳皇后身边这位红人,放人也不是,不放更不是。
犹豫间,玉浅浅有了空隙,低着头往城门外走去,小太监眼尖,一见玉浅浅想走,一把抓住了她的包裹,细着嗓子道,“我知道你,你是玉浅浅!”
玉浅浅神情一滞,本以为被关了两年,这个新的皇宫已经没有人认识她,谁知道,她还是被认了出来。
守门的多多少少都听过玉浅浅的大名,他们有些就是跟着玉浅浅上过战场的士兵。昔日他们跟在后面,看着玉浅浅手挽银弓、肩背长剑,这位英勇的女将军跟着皇上,从无败绩。
她被当作神话一般在军队流传,只是两年前就听说她病逝后宫,没想到,如今看见了她本人。
侍卫战战兢兢的看着她,想要阻拦,却又不敢,其中领头的对着一个下属,冷声道,“快,快去禀告皇上……”
玉浅浅大急,想要走,却被侍卫拦住,侍卫跟她说话的样子倒也恭敬,“玉将军,请您稍后,待属下禀告了皇上,将军再走也不迟!”
跑去禀告皇上的小侍卫被拦了下来,接着传来严厉的呵斥声,“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周敬一脸严肃的站在那里,玉浅浅看着他的时候,有些狼狈,她别过脸去,抱着包裹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玉将军!”
为首的侍卫走到周敬的身边,躬身抱拳道,“周将军,您看,鸾凤宫的何公公明明说,她就是玉浅浅……”
“放肆!玉浅浅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周敬冷然,眸光射杀着侍卫首领。
首领吓的膝软跪下,原本跑去通风报信的侍卫,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周敬走到玉浅浅身边,打量了她几眼,首领再次提起胆子道,“周将军,你仔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是玉将军?”
周敬走回首领身边,眸光冰冷,“我不认识他,一个阉人的话你们也信,都活回去了吗?”
鸾凤宫的何公公气的发抖,那边侍卫已经放行,玉浅浅吁了一口气,一溜烟跑出皇宫。
看着那威严贵气的皇宫,她有种如梦方醒的感觉,她被困在那里,太久了。
她应该,像个人,普普通通的人活着了。
鸾凤宫中,柳苏苏温言软语,她依偎在南墨夜怀中,嘟嘴撒娇,“夜,你昨天晚上,都没来找我。”
南墨夜微笑着抚摸她光滑的下颚,在摸到一层细腻的脂粉的时候,眉头微皱了一下,“只是一晚上而已,想我了?”
“是啊,你不知道,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吗?倒是你,一整天见不到人影……”柳苏苏埋怨的离开他的怀抱,美眸含愁。
“你知道,我忙。”南墨夜不咸不淡的解释。
“不管,你今晚,得陪着我,哪儿也不能去!”柳苏苏刁蛮的抱着他的胳膊,轻轻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