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轮渐渐的滚动,渐渐的驶走,邵海棠却时不时的掀开车帘,往后看。看着弟弟对自己挥手,她笑了笑。
等马车走远,过了山路,许文朗只凭知觉,并感觉有危险靠近。搂紧了怀里的邵海棠,拔出佩剑,小心警惕的看着四周。
“皇上小心,这里有人埋伏于此。”外边暗卫统领神色也是紧张,眉头紧皱。再一看那已经远离的军营,心中起了不好的预感。转头吩咐一名暗卫:“寡不敌众,快回营请救兵!”
一名暗卫得令,匆忙驾马往回赶,敌方一支箭羽过来,直接射中他坐骑腿上。那暗卫连人带马翻下陡坡,直接不见了人影。
危险渐渐来临,每个人连同这许文朗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已经远离他们的军营,再竖起耳朵听外边从山上冲下来的动静,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那些人没有预兆的冲下来,搞得许文朗众人措手不及。暗卫已经和敌方打了起来,对方也是武艺高强的辈,许文朗这边一个暗卫可能要对付一到两个敌人,而马车这里,许文朗紧紧的抱着邵海棠。嘴里安慰着怀里的女人,告诉她别怕,可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听着那些人越来越近,他松开邵海棠出了马车。对于挥刀过来的敌人,用剑弹开,便将其踢开。寡不敌众,许文朗被逼下了马车,无分身去管辖邵海棠。等他们将许文朗引到远离马车的地方,邵海棠便给人从马车上扒了下来。
“放开我!”邵海棠被人擒住,不停的挣扎。对方似是怕她这一声惊扰了许文朗,便飞快的将人往林子里拖过去,并捂住嘴巴。许文朗反应过来,看见邵海棠被人拖走,便没了心思对付自己身边的敌人。
一个转身,便给人刺中腹部,他一挥长剑,将那人杀死。奋力冲过去,将邵海棠给扯回来,搂在怀中。本应安慰几句,不想却是邵海棠瞧见了他身后向他砍来的刀刃,将他推开,一人替他抵挡了那一刀。
是谁的鲜血染红了谁的眼睛?看着邵海棠缓缓倒下,将其护在怀中同时,手中长剑一挥,快速的将那两人解决。看着她背部有鲜血溢出,他双眼染上了赤红的愤怒,身后的人也就无一幸免。自己腹部正流血,而自己的暗卫正抵挡敌方,而敌方却仿若不曾减少,而是不停增多的趋势。他有些累了,当年的镇北王如今抱着娇妻,只想全部将这些人屠光,可如今却是连提剑的力气也没有,紧紧的抱住邵海棠。敌人慢慢靠近,却也得不到许文朗一个目光。几名暗卫处理完自己身边的敌人,纷纷围到他身边,将他二人护住。
敌人又与他们撕打起来,暗卫统领眼见刀刃就要砍在许文朗头上,忙分身过来,说那时快,就是快,将刀刃挑开,自己手里的刀便是往对方脖子上一砍。
“皇上,属下先带着您和娘娘走吧。”趁乱蹲下身。
许文朗低头亲了亲邵海棠额头,并将人交到对方怀里:“带她走!”
“皇上!国不能一日无君!”
“别废话,带她走。若是她有事,朕却还活着,朕定屠了你!”那眼底嗜血的凶光看得暗卫统领起了一阵寒战。犹豫了一会儿,拱手便抱过邵海棠起身。再一看许文朗,一反方才颓废之态,站起身,握起手中长剑。
常贵和苏止柔两个不会武的,自然是躲了起来。如今看着暗卫统领抱着邵海棠快速的翻身上马,驾马而去。而身后还跟着人,可马腿脚极快,将人越带越远。
在路上遇见了邵海华带着一直军队赶过来,马不停蹄,却开口:“平祥将军赶紧去营救,在下先行送娘娘回军营。”
身后几个敌方小卒眼见救兵来了,急忙原路逃了回去。邵海华急促搭上箭支,往前射出去。三人倒下,倒是不阻碍他们前进。
等到了目的地,便看见那么一幕,一人举着刀正往许文朗头上砍,他知道如今他若是赶过去,可能许文朗已经早一步命丧于此。那支箭羽及时的救了许文朗一命,看着那支箭羽射中那人喉咙,他只管挥剑对付前面的人。
我方军队一来,便立马将对方的人给砍得七七八八。邵海华眼角的认出了一双眼,正看着对方要逃走,他紧追不舍,看来此人就是军营中最大的细作了。等人全都砍杀完了之后,许文朗累得倒在地上,身上衣袍沾满鲜血,看着触目惊心。
他累到不想说话,苏止柔和常贵从安全地带出来,看着皇上复伤,便立马叫人扶上马车。
敌人,邵海华留下了几个。就是那几个混进他们军营里的钉子。
许文朗身上的伤比邵海棠身上的伤还要严重,剑伤刀伤一大堆,总之这次很惨。暗卫们也都复伤而归。回了军营,军医进进出出拿药的,取水的,都有。忙忙碌碌到晚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松了口气。
可算是给两位祖宗处理好了伤口。
夜里静得很,空中的星星也是极为耀眼,大概是为了祝贺这次能够保命归来吧。看来回京的日子,又要延长了,索性苏止柔也不嫌弃。常贵和苏止柔看着床上睡得很安稳的两位主子,对以照顾得更加的细心了。
时间慢慢过去,邵海棠因身上的疼痛感而渐渐的苏醒。背部疼痛,令她忍不住咧了嘴。
好痛啊,肯定是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等睁眼看到身旁脸色苍白的人,她心一惊,直接坐起身,这便惊到了守在榻边的常贵和苏止柔。
“娘娘,你醒了。”苏止柔看着邵海棠有些激动,却见她泪花泛起,伸颤颤巍巍的手抚摸许文朗苍白的脸颊:“他怎么也受伤了?”
“皇上带伤撑了好久,就是想着为娘娘报仇。如今失血过多,正昏迷呢。”
邵海棠不说话,只是坐着看这男人。你说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对她死心塌地的傻男人呢~背上的疼痛终究是比不上心里的疼痛。摸了摸许文朗的脸颊,只听苏止柔在耳边询问:“娘娘,奴婢熬了白粥,娘娘吃一点垫肚子吧。”
“好。”她点头。心中想的却是,我醒了,如今换我照顾你。
等喝了白粥,又吃了药。军医又过来看了一番,苏止柔便也扶着邵海棠躺下,只不过如今躺下实在是太难受了,她又翻身趴在床上。苏止柔出去守在外边,给邵海棠留下了自己的空间。
邵海棠伸出手,细细的抚摸他的面庞。又凑过去,亲了一下。看着看着,她便困了,睡了过去。到了午时邵海棠被苏止柔喊醒,许文朗却还没醒过来。惹得邵海棠满满的担忧。
这么提心吊胆的过了一个下午,等她再次亲吻许文朗,便听见那沙哑的声音道:“原来海棠喜欢偷亲我呀。”
邵海棠喜得眉开眼笑,见他缓缓睁开眼,忍不住又亲了几下,简直是满心的欢喜。
“止柔,止柔!”
苏止柔连同常贵一块儿进来,看着那许文朗醒来,心中也欣喜得很。
“皇上可饿了没?要不要吃些东西?”常贵上前嘘寒问暖,那眼泪都从眼里流了出来。许文朗没好气的低声训斥了一声,唤来了常贵嘿嘿嘿的笑声。
“有点渴了。”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的确是有些渴了。苏止柔倒来了水,邵海棠接过,拿勺子给他一点点喂进他嘴里。
他二人复伤,如今只能先吃一些清淡的东西。比如白粥,或者青菜等东西。有时候苏止柔和常贵也会相约出去采一些野菜过来,给二人熬粥。
事情过了有四五天这样子,二人身上的伤口也逐渐结痂。二人也能下地走动,到处看看。常贵和苏止柔跟在后边。
如今将士们这才看清了邵海棠真实的容貌,走在许文朗身旁,虽然模样不是什么绝世大美人,可看着也是那种小鸟依人,惹人怜爱的那种。再加上有时她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清冷气质,竟叫人忍不住对她侧目。
等走出远一些,便见一个女子从一营帐中跑出来,衣衫与头发凌乱,身上还透着一股糜腻的感觉。看了脸,见是老熟人,许文朗突然对其露出讥讽的笑容。
当初他对白牡丹的惩罚便是命其过来充军妓,如今一看,果然是狼狈不堪,再见了二人之后,白牡丹停下脚步,往回走去。
邵海棠抬头看着许文朗,虽然他面容淡定,可始终一句话都没说。等回了自己的营帐,才说了一句:“赐她一杯毒酒吧。”
“是。”常贵明白便下去做事了。
夜里,邵海棠趴在他身旁,就一直盯着他看,眼睛一眨不眨,一直盯得许文朗给她一个眼神:“怎么这般看着我?”
“文朗。”这是邵海棠第一次用这样软糯的声音喊他的名字:“你是不是看开了很多事情?”
许文朗仰天长啸,将她搂住:“知我者,海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