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这都是你自找,我就不开,就不开!”
对着玻璃前的男人吐起舌头,陆桑晚别提心情有多好了,仿佛连病都痊愈了。
狭小的空间中,冰水如影随形,连躲都没法躲,男人抱着脑袋窝在角落,狼狈愤怒的瞪着玻璃外近在咫尺的女子。
这已经是数不清第几次着了这恶女的道了,自己还真蠢,居然会相信她会柔弱??
“我错了,你给我开门好不好!”
几分钟后,像是再也承受不了,楚夜昂一改先前恶劣的态度,绝望无助的趴在门前苦苦哀求。
“谁知道我放你出来,你会不会伺机报复呢??”
花眸轻转,陆桑晚有丝不放心开口。
“怎么会?我错了,是我不对,是我小心眼!”
楚夜昂面色苍白言辞恳切开口,头顶上的喷泉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我才不信你!”
瞅了他两眼,陆桑晚作势便要转身离去。
见况,楚夜昂赶忙叫住她,无奈至极的哆嗦着追问道。
“那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我出来??”
这女人,难不成是想要活活冻死他么?
把玩着手指甲,陆桑晚淡然转身,看上去也对这个问题甚是苦恼。
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认真开口。
“我怎么知道你身上有没有带凶器,如果我放了你,你捅我怎么办?”
捅你?!
拜托,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谁会为了这样的恶作剧真的去杀人啊?
正当楚夜昂还搞不清女子的目地时,陆桑晚好心建议道。
“要不,你把我衣服都脱了,我确认没有凶器后就放了你!”
双手环胸,陆桑晚顶着张看好戏的脸拉长了脖子。
“你做梦!”
想也没想,楚夜昂就厉声拒绝。
他就知道这女人脑子里想的准没好事儿!
闻言,陆桑晚也没继续劝他,只是遗憾的摇摇头,伸起懒腰向卧室走去。
“哎,那你就先待着吧,我回屋睡会,哦对了,浴缸边的架子上有笔,你可以写几句遗言!”
盯着女子愈渐遥远的背影,楚夜昂彼时再也骨气不起来。
心底纵使将她骂了千百遍,仍是抵不住怂了。
“你给我站住……!”
颤音叫住了她,楚夜昂眼底尽是屈辱。
陆桑晚毫不意外他的决定,笑容温柔甜美,自餐桌边搬了把木椅坐了下来,像个忠实观众般,拭目以待接下来的精彩节目。
男人顶着水流,挺直背脊,然后眼神幽怨地一件件脱下了身上的衣服,从外套到秋衣秋裤,连同袜子都扒的干干净净,只留下条平角短裤。
楚夜昂满脸羞愤,恨不得撞碎玻璃,咬死门外那个女人。
“啧啧啧,身材还不错啊!”
忍着嘲笑,陆桑晚客观评价起来。
旋即,掏出手机,在男人来不及掩饰时,拍下了一张超级珍贵的相片。
“谁让你拍照的!”
见况,楚夜昂气的直跳脚,迅速拿起地上的湿衣服遮住光裸的身子,面朝女子怒吼道。
“哈哈哈!”
盯着照片上的人,陆桑晚再也忍耐不住,大笑出声。
频幕中,寸头的楚夜昂穿了条花内裤,面色惊恐的趴在玻璃门上,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画面美得简直不能再美,这要是拿出去,分分钟能让他楚三少成为A市的“风云人物”。
虽然阴了他,但陆桑晚却没有食言。
打开门后,她迅速逃离事发地,拎着暖风机一溜烟的钻进了卧室,然后反锁。
楚夜昂抱着双臂,全身抖得如筛糠,目光狠戾的瞅向那扇紧闭的房门,举步维艰的从浴室中踏了出来,所过之处皆是水渍。
裹起沙发上的薄毯,楚夜昂并没有选择先去换衣服,而是奔到陆桑晚的卧室外,狠狠的拍打起门扇,阴沉喊道。
“给我开门,陆桑晚,我奉劝你最好把手机里的照片删了,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开玩笑,若是这幅鬼样子被别人看去,自己宁可死了算了。
心中早已盘算好,要是陆桑晚不乖乖就范,他就只能来硬的了!
“滚,删不删照片还轮不到你来威胁我!那要看姑奶奶心情!”
房中传出女子不善的语气,仿佛将他的话当成了一个屁。
“你……!”
“说吧,要多少钱你才肯把照片删了?”
见硬的不行,楚夜昂立马换了另一种方式,谈起了交易。
只不过他这次话毫无意外的又遭到了女子不留情面的鄙视。
“钱?呵。”
隔着房门,陆桑晚不屑冷笑,继而反问。
“你家还能比我家有钱?还想用钱收买我,你脑子没被冻坏吧!今天,我就把话撂这了,想要照片门儿都没有!”
“你这个臭娘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哈!信不信我分分钟叫我兄弟上门拆了你这破房子?!”
见女子态度这般恶劣,楚夜昂再也忍受不住心底的怒火,一脚踹上房门,破口大骂道。
真是给脸了哈,真以为自己太皇太后,没人敢动她么?
而就在楚夜昂撒泼时,谁也没留意到有人进了家门。
“昂儿,你说要拆谁的房子啊?”
“还能有谁,不就是这个臭……”
话到一半,男人便立马噤声,脸色已是惊恐到极点。
身后,楚母拎了些补品站在哪儿,和蔼的面容下不难看出阴冷之色。
因为经常会来探望陆桑晚,所以周叔便把密码告诉了楚母。
若非来的凑巧,只怕自己还真错过了什么。
有那么片刻的迟疑,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会这幅打扮,还踹着一个女孩的房门,像个骂街的泼妇,哪里还看得出半点名门贵公子该有的素质?
紧张的吞咽着口水,楚夜昂刚要解释原因,卧室就传来了一缕极低的啜泣声。
少顷,门扇打开,陆桑晚红着花眸,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从房里跑了出来,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躲在楚母身后。
“伯母,我好害怕,夜昂他……她凶我!”
言之凿凿的指向一脸懵逼的男人,陆桑晚哭的梨花带雨,惹得楚母心疼不已。
听着这番诬告,楚夜昂气的险些厥过去。
这女人戏这么好,怎么不去拍电影啊!
明明受欺负的是自己,该躲在老妈怀里哭的也是自己,为毛现在竟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乖,不哭,伯母给你做主!”
安抚完陆桑晚的情绪,楚母眼底凝着只有某人看到懂的残忍,缓缓走近。
“妈,妈,您别听那丫头信口开河,我没有!”
见此,楚夜昂胆怯后退数步,抬手拼命解释。
“我只信我看到的,听到的,混账,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以后出去别说是我楚家的人!还不快给人家晚晚道歉?”
说着,楚母已扬起手里的皮包毫不留情的砸向儿子,打的楚夜昂再不敢辩驳半个字。
“妈,我错了,您别打了,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嘛!”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吃了鳖,来日定当加倍奉还!
顶了一脸不情不愿,楚夜昂裹紧了身上的毯子光脚走到了陆桑晚身前,深吸一口气,用吼的说道。
“我错啦,陆大小姐,你就原谅我吧!”
“嗯,我不怪你!”
陆桑晚收敛了哭声,温柔如水的回应道,花眸中潜藏了一丝狡黠,深邃如墨。
“还是晚晚乖巧懂事,今天是我没有管教好儿子,让你受委屈了!”
握住女子双手,楚母煞是疼惜开口。
“没有啦,夜昂……可能只是和我闹着玩的!”
饶有意味的瞧了男人一眼,陆桑晚浅笑回复。
不爽的撇开脸,楚夜昂生怕自己会克制不住,上去掐死这个恶女。
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不要脸到极点!
之后,楚母待了没多久便接到公司电话,匆忙中她还不忘叮嘱一番,这才带着陆沧晏离开。
见讨厌的人走了,陆桑晚也就卸下了脸上的面具,兴趣缺缺的回了卧室。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刚刚被楚贱人这么一闹,病倒像是好了不少。
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然而,事实说明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这场病足足拖了有一个星期才痊愈。
期间关于萧猫家的事也终于有了结果。
因为店内提供的音频证据,令那俩夫妻不得不做出选择,面对坐牢的可能,他们最终决定还钱,杂七杂八加起来一共十万元整。
陆桑晚并不知他们是如何凑到钱的,也不感兴趣。
在得到赔偿款的第二日,她将钱全都转到了萧猫的工资卡里。
一开始,那小子还不肯收,但陆桑晚随后的一句话却让他改变了注意。
【这些钱虽补偿不了你曾经失去的,但这是你应得的,同时也是他们该受的!】
萧猫走的那日,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因为电视台节目流程商榷的缘故,陆桑晚没能赶去送他。
事后想想,还挺遗憾的。
可能是不愿受她太多照顾,萧猫并没有告诉陆桑晚自己会去哪个国家,只留了句……
【有缘再见。】
陆桑晚很清楚,在国内没有亲人朋友的他,也许再也不会回来,毕竟这里是伤心地。
况且,那小子连他奶奶的骨灰都带走了,可想而知,离开的是多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