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嗔道,“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若是不做也行,我用得着跑到宫里跟皇上说那一通么,如今说什么也晚了,这事怎么说都跟咱们有干系,而且那是淼淼认定的人,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跟淼淼交待,让她后半辈子怎么活?”
可洛平王也没什么办法,“这可是忤逆皇上,就算你是他的妹妹,我是驸马,也不能让皇上改变注意,不过那毕竟是他的亲儿子,虎毒不食子,应该也不会下重罪,不过能劝还是劝劝淼淼,这门亲事能不做还是别做了,那南宫建宇,可不是好招惹的。”
大公主自然也知道,他们只想安安分分的过自己的日子,谁想摊这个浑水,她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要是能劝早就劝了,何苦要等到今日,既然你也没办法,咱们只能等了,南宫建宇出了什么事,就算淼淼再怎么闹,也是无济于事。”
“爹,娘,你们在说什么?南宫建宇怎么了?”淼淼这时候正巧从外面走进来,听到了大公主这句话,大公主和洛平王对视一眼,心道糟糕,但还是哄着她道,“没什么,就是说起了建宇,聊几句罢了。”
淼淼方才听的清楚,她娘说的明明就是南宫建宇出事了,“我不信,我刚才都听到了,娘你倒是说,他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大公主犹豫再三,没有说出口,洛平王一狠心,干脆说道,“淼淼,以后你也不用想着他了,南宫建宇不同意与你的婚事,忤逆了皇上,现在皇上还病着,不知会怎么发落南宫建宇,以后再给你说一门更好的亲事,至于他,你就忘了吧。”
淼淼自然不肯答应,“爹,你就帮帮他吧,看在我的份上,您也不能看着他出事啊,我早就已经说过了,这辈子非他不嫁,您若是不帮我,他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洛平王和大公主都拿这个女儿没办法,但是这次的事确实不是洛平王能解决的,“你也知道,那可是皇上,皇上想怎么处置他,哪里有我说话的份,若是我能救,我还能不救吗?到时候南宫建宇没救出来,再把你爹赔进去,你还怎么过?”
淼淼听了也觉得不知如何是好,急的哭了起来,大公主连忙安慰她,“你先别哭,也是事情没我们想的那么糟,皇上再怎么生气,那也是他的亲儿子,还能怎么样他,你先放宽心,等把这事过去了,咱们再慢慢提你们的婚事。”
好不容易把淼淼打发走了,洛平王又埋怨她,“你说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倒不如趁这个机会,让她彻底死了心,这下可好,你说了半天,还是向着她,我看以后你怎么跟她交待。”
“那是我女儿,我不向着她,我能向着谁?”大公主道,“你总不能一直让她闹吧,总归把人先劝下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是了,现在南宫建宇不想娶她,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也不能让淼淼一直伤心吧。”
她说的也有道理,洛平王是受不了淼淼再闹了,先把人稳下来,其余的怎么都好说,他想了想,还是认命出门去,“我去想想办法,看看这事该怎么解决,要是女儿再闹起来,咱们可真招架不住。”
皇宫里,皇上已经苏醒过来,恭淑妃和太子在一旁伺候着,见皇上醒了,恭淑妃松了一口气,“皇上,您可算是醒了,把我们都给吓坏了,太医说您是急火攻心,用些清火的药就好了,这两日您可要注意着些,别再生气了。”
皇上点了点头,接过她手里的药喝了下去,便又躺会到床上,“都是那个逆子,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才把朕气成这样的,他是不是以为朕不敢把他怎么样?”
南宫符印顺势道,“是啊,我们几个皇子,没有一个敢忤逆父皇的,偏偏只有七弟,总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他心里不知把父皇看成什么,是不是以为自己有了武威侯做后盾,便可高枕无忧了?”
武威侯,又是武威侯,皇上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气血上涌,但还是生生的压了回去,“这次我倒要看看,武威侯能不能救的了他,来人,传旨,把南宫建宇那个逆子,关到天牢里去,削去王位,等候发落。”
公公领命而去,恭淑妃和南宫符印心里都窃喜,总算把这个祸害给弄下来了,不过这也是他自找了,他们什么都没做,轻轻松松的,便看着人摔了下来,南宫建宇一倒,朝中便没有人能与南宫符印为敌了。
只是刚才出去的公公又小跑了回来,跪在皇上的榻前道,“皇上,旨意拟好之后,看过圣旨的各位大人有疑虑,恳请皇上收回旨意,之后再做定夺。”
南宫符印和恭淑妃都没有料到,还有这么一出,皇上也没想到,让恭淑妃把他搀扶着坐了起来,“这些言官,连朕的家务事都要管吗?朕的旨意已经下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公公又道,“大人们说了,这本是律法中的记载,皇子的罪行与其余人不同,就算是皇上拟了旨意,言官们也有谏言的权力,若是皇上不收回旨意,恐怕言官们会在殿前长跪不起,以恳求皇上再议此事。”
皇上被他说的头疼,躺会了床上,无力面对那些言官,只好对公公说,“那便先收回旨意吧,先让南宫建宇闭门思过,不得出府,等朕好了以后,再治他的罪。”
公公又去外面传旨,恭淑妃暗自咬牙,本以为南宫建宇就此会落败,没想到竟然还有转机,这些言官实在可恶,皇上又惦记着祖训,要听取言官的谏言,不得擅传旨意,这下不管他们怎么煽风点火,皇上也没办法传旨了。
那边在殿外等候的言官听到公公的消息后,都松了一口气,同时一起跟着松了口气的,还有匆匆忙忙进宫的洛平王,“诸位大人,真是多谢了。”
言官们纷纷拱手,其中一言官楼行知说道,“王爷真是客气了,就算您不说,皇上的这个旨意确实也不合规矩,我们几人也是做了该做的事,至于贤王,您大可放心了,他的错还不至于出什么大事,最多关几日紧闭,也就好了。”
他这么一说,洛平王也算松了口气,“那就好,各位大人也许有所听闻,我家那个小女,实在是骄纵,听到贤王要被治罪,非要我来想办法,只有这一个女儿,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只好进宫来一试,幸好没什么事,不然我那女儿就没法交代的清了。”
几位大人都表示了同情,不管怎么样,南宫建宇不会被治罪,洛平王就放心了,淼淼总算不至于再哭闹,他也能省省心。
但有人便没有他这样省心了,远在西南的武威侯收到南宫建宇传来的信后,差点和皇上一样急火攻心,连夜便让手脚快的人骑着快马去了京城,知道他无碍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庆幸之余不免生气,这个外孙,连他都被算计进去了。
就算是知道这是南宫建宇的把戏,他也不得不上钩了,认命带着一小队人,准备往京城去探探实情,他临走之钱,侯爷夫人也要闹着一起去,“我都许多年没见建宇了,侯爷也带我去吧。”
想找自己那苦命的外孙子,侯爷夫人的眼泪也不住的往下掉,武威侯无奈道,“这还什么事都没有呢,你哭什么,我知道你想外孙子,但我们进京也不是闹着玩的,以后有机会,会让你见他的,现在确实不是时候。”
侯爷夫人也知道她一个妇道人家,确实不应该跟着一起去,但一想到南宫建宇,想到她早逝的女儿,便忍不住要流泪,“那你到了之后,记得给我报平安,也跟我说说,建宇如今怎么样了,他过的好不好,也让我有个念想。”
武威侯点点头,“知道了,你放心,有我在,就没人敢欺负建宇,就算是皇帝也不行,这边的事有平儿撑着,我也能放些心,这次我到京城去,安顿好了,再让人把你接来。”
侯爷夫人只好答应了,看着骑马远去的武威侯,她只有在心里默念,希望自己在天上的女儿,保佑她父亲和儿子这一路无虞,保佑她能跟外孙早日见面。
皇上的旨意下来之后,也算在南宫建宇的意料之中,不能出府对他也没什么影响,每日和夏小荷一起下下棋,说说话,时间过的倒也很快。
这日,夏小荷和南宫建宇照例在花园里下棋,燕儿端来一盘刚做好的点心送了过来,本来夏小荷就对下棋不是很精通,这个时候正好以吃点心为借口,把这棋局给结束了,“不玩了不玩了,赶紧吃点心吧。”
说些便把自己的白子统统捡回来,又去拿点心吃,南宫建宇知道她看出自己要输了,便找个借口结束,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倒是燕儿笑她,“你技不如人就算了,还总是耍赖,方才殿下都要赢了。”
夏小荷把嘴里的点心咽下去道,“你怎么知道,难道姐姐也会下棋?”
燕儿点点头,“略知一二,常常给殿下摆棋,时间久了就学会了一点,不过我输了之后也不会像你一样,总是耍赖。”
夏小荷不忿,“姐姐怎么老是抓着不放,我知道了,下次不耍赖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