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是把人送出去,以后南宫建宇倒是不见得会提起,燕儿就没准儿了,到时候人不在了,该怎么跟燕儿解释,这也是个棘手的问题。
什么都没有救命重要,这个可以之后再跟桂双商量,跟泽雅商量好今晚的事宜,确保没有遗漏之后,夏小荷才算松了这一口气。
到了太子府之后,魏勋立马把信交给了南宫符印,自己在旁边等着没有说话,但心中一直为夏小荷的态度而不忿,这时正想着怎么为自己扳回一城。
南宫符印把信拆了开来看了一遍,眉头不禁打起了结,这个时候无双不在,没人给他出主意,这一时他也不知是该听夏小荷的,还是照自己的意愿做。
魏勋见南宫符印脸色不好看,以为是夏小荷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不禁为他家殿下打抱不平,“有些话属下本来不该说,但是如今也不得不说了,祥平公主和她那个手下实在是目中无人,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只针对我就算了,看殿下的样子,她在信里好像也没说什么好话,虽然我是个奴才,但出了这个门,我也是殿下的奴才,她们对我呼来唤去也就算了,到底应该看在殿下的份上,给我三分好脸色才是。”
听他这么一说,南宫符印也觉得手上这封信里的话,透着几分生硬,仿佛对他的决定十分不满,之前他在夏小荷面前,被她百依百顺的对待惯了,如今这么一转变,实在不是滋味,他也有些不快,若说起尊卑来,他堂堂大圣朝的太子,总比她一个金北的公主要尊贵的多。
魏勋看他表情有些松动,趁机说道,“属下认为,殿下也没有必要事事都听她们的,您怎么想的,便怎么做就是,何苦总是要被她们指使,连我都为殿下不平了。”
被他这么一火上浇油,本来还有几分犹豫的南宫符印,一下就被煽动了,他说的对,他是堂堂的太子,为什么要听一个女人的指使,当下他便做了决定。
他吩咐魏勋,“你今晚去趟贤王府,要悄无声息的把人找出来,我就不信,就一个区区王府,还能把人藏到什么地方去。”
魏勋领命,“是,殿下。”
是夜,魏勋穿上夜行衣潜入了贤王府,这里他已经不陌生了,之前给南宫符印和夏小荷传信,就已经来过很多次,为了行动方便,他也在趁人不备的时候探查过整个王府,所以对于他来说,这里并不陌生,这也是为什么他敢答应南宫符印能把人找出来。
若是如夏小荷所说,人被藏到了隐秘的地方,那便不是在正院,而是在几个偏院里,他记着之前在府里看过的桂双的画像,往有丫鬟的地方找去,再找过一众院落之后,总算让他看到了从浣衣房出来的桂双。
只是桂双的样子已经不如画像上那么出彩了,一头本该乌黑的亮发蓬松的梳在脑后,显然许久都没有打理过,脸上也并未涂脂抹粉,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极为惨淡,看来她在这里混的确实不怎么样,魏勋笑了笑,今日他便给她来个痛快。
他飞身跳到地上,一把将正在揉着肩膀的桂双拉了过来,还没等她尖叫出声,便捂住了她的嘴,正要使力把她纤细的脖子拧断时,却有一阵掌风袭了过来,他为了自保只能把人放开,退后三步避过那掌风,抬眼一看,不是别人,原来是白日才见过的泽雅。
桂双被吓得不轻,刚要说什么,便被人从背后拉住,“嘘,若是想活命,你便小声点。”
夏小荷知道自己的话对南宫符印没有什么威慑力,若是他想做什么事,是不会考虑自己的话的,即使她不告诉魏勋桂双在什么地方,在小小的王府找一个人也绝非难事,所以一入夜之后,她便跟泽雅在这附近等候,终于让她们把人等到了。
幸好此时浣衣房里无人,他们在这里也没有惊动其他人,桂双看见拦住自己的人是夏小荷,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儿?”
夏小荷示意她别说话,转头对魏勋说,“之前跟你主子好好说了,你们不听,现在又要自作主张,我知道他是太子,不听别人的使唤,但是你们也不能不顾全大局,今日我在这里,谁都别想把人怎么样,我今日就拦在这里,看看你到底敢不敢动。”
魏勋一时有些犹豫,虽然太子才是他的主子,照理应该听南宫符印的话,但是夏小荷和太子的关系,还有她的身份,都让魏勋不知该怎么做,毕竟他只是一个下人,就算是太子的下人,也要顾及公主的身份。
但是若是不把人杀了,他该怎么回去交差,他看着夏小荷,想着干脆就听太子的,管她是什么公主,他先把差交了才是正经,“公主,这毕竟是太子的意思,我只是个下人,只能听从太子的命令,若是公主执意护着此人,那就别怪我得罪了。”
说完便一掌打向泽雅,泽雅从容接下,二人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夏小荷带着桂双退出到战局之外,她没想到,这个魏勋真有这么大胆子,连她的话都不放在眼里,就算是太子,也得给她几分面子,但是这次太子显然也不愿意给她这个面子了,不听她的劝说,执意要按自己的意愿做事,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冲着泽雅喊了一句,“泽雅,不要留情,伤了人我自然能向太子交代。”
泽雅看了她一眼,掌风更加凌厉,魏勋没想到泽雅能忽然发力,而且她的武功之高,竟远远在自己之上,他打起精神应付泽雅,但是应付的十分吃力。
桂双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切,虽然她被惊到了,但是还没失去理智,她问旁边的夏小荷,“原来你是金北国的公主?”
夏小荷见也瞒不住她了,只好点点头,“没错,我是金北国的公主,是想办法混进来的,你这个时候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还有空来调查我的身份?”
桂双之前对祥平公主也算略有耳闻,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人,还女扮男装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看来这公主有些手腕,她知道,自己如今的性命无法由自己掌控,何去何从,还是这里的几人说了算,她对于太子那边是彻底没了用处,也许只有夏小荷能给自己一线生机了。
她对夏小荷说,“公主,我需要做什么才能保住我这条命,只要公主说出来,我一定能做到。”
夏小荷笑了一下,“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我现在才是手握权力的人,你放心,你的命我没有兴趣,魏勋离开之后,我会把你尽快送出去,不知你愿不愿意去金北?”
桂双如今只要能活命,哪里还在乎去什么地方,“我愿意,只要能活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真是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小姑娘,求生欲望还挺强,夏小荷答应她,“好,只要你愿意,就听我的安排,肯定能让你活下来。”
那边魏勋已经渐渐支撑不住,而且泽雅发现了这一点,开始步步都出杀招,魏勋已经无力招架了,他知道此时不能恋战,不然就出不了这个地方了,只能奋力躲开一招,朝外使轻功跳了出去,泽雅正要追,被夏小荷喊住,“不用追了,让他走吧。”
泽雅听令停下,夏小荷让桂双回房去,“你放心,今日他不会再来了,你要出府,还得有些准备才行,我帮你准备一番说辞,想办法把你送出去,其他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桂双答应,“是,公主。”
夏小荷又嘱咐她,“记得千万不要把今晚的事说出去,包括我的身份,若是让人知道了,我可是救不了你,要想活命,就什么都得听我的,知道了吗?”
桂双点了点头,夏小荷和泽雅便离开了,回到房里之后,她问泽雅,“你说这几日南宫符印会不会派其他人来这里,找机会趁咱们不注意把人杀了,或是派人来对我下手,你分身乏术,又不能同时护着我们两个人,那样的话该怎么办?”
泽雅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没有打扰她的思考,并未说话,夏小荷想,这次也不知算不算跟南宫符印撕破了脸,泽雅跟魏勋打了这一次,以后她想跟南宫符印传信可就难了,若是把人惹恼了,把自己的身份暴露给南宫建宇,那不就糟了吗?
魏勋回去之后,跟南宫符印说了今日的事,不料南宫符印听到他跟泽雅动手之后便怒道,“她若是不同意,你难道不会先回来,或是找个其他时候再去么,这样一来,不是跟她对着干了么?你让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她?”
魏勋没想到受了一番责骂,但只能听着,“殿下说的是,是属下欠考虑了,若不然属下再去一次,这次趁人不备,定能把人拿下。”
南宫符印叹口气,“算了算了,拿下什么,祥平都猜出来你会去,都已经在那儿候着你了,你还送上门去做什么?而且她表明了是要护着那女子,你再去,或是把人给解决了,不是给她难堪么?”
之前南宫符印也没想到,夏小荷态度会这么决绝,竟然这么护着那人,既然这样,兴许是有她的道理,他也不好跟人对着干,毕竟她手里还握着他的把柄,若是把人惹怒,把他的事泄露出去,那便不妙了。
本来魏勋还想着,若是这次能把事情办成,还能让南宫符印奖赏他一番,这下可好,事情没办妥,还挨了一顿骂,得不偿失,南宫符印见他也灰头土脸的,想必跟那个泽雅有了冲突,便也不再说他什么,“行了,这件事你暂时就别管了,我会安排其他人去送信,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