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答到,“原本这些丫鬟在做事的时候偷懒,奴婢在这里训话,但这个小丫鬟却鬼鬼祟祟的过来了,奴婢看着她的样子可疑,便盘问了几句,谁知她躲躲闪闪的样子很是奇怪,奴婢便让人搜了身,在她身上发现了一盒胭脂,便想应该不是这丫鬟的东西,于是开始盘问她,不想惊扰了殿下。”
南宫建宇看了看那丫鬟,衣服有些不大整齐,藏在袖子里的手还在发着抖,摆明了就是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还是不敢反抗的,他最见不得这样的事,况且又是出在自己府里,便更得管一管了。
若是别的东西,南宫建宇兴许不知,但是胭脂这个事他自然清楚,“那你们可是错怪了好人了,这丫鬟的胭脂确实是她自己做的,我今日也亲眼看到了,这胭脂做出来原本也是给她们自己用的,这便不算偷的,你们便把人放了吧,只是这搜身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做了,若是怀疑有谁偷了东西,交给管事,他自然知道怎么处理,你们便不用费心了。”
嬷嬷汗颜的点点头,“是,奴婢知道了。”原本是想借机出出气,没想到还被南宫建宇给发现了,嬷嬷不由的想,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好命,竟然还能入了殿下的眼,本来就有几分好相貌,可别因为这事攀了高枝才好,不然她们可要倒霉了。
南宫建宇不知她心里的小算盘,见她们把胭脂还给了素素,又跟他说了还有其他的事要忙,便跟南宫建宇说了声告退,忙其他事去了,他也就放心了,素素显然是被吓到了,拿着盒子的手还在发抖,南宫建宇看到了也有些不忍,对她说,“今日的事是她们错怪了你,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以后若是还有人这样冤枉你,便跟她们讲道理,一副畏缩的样子,别人难免会欺负你。”
说完之后,素素仍然低着头,小声的道了声是,南宫建宇便也没多想,转身走了。
等南宫建宇走了之后,素素才抬起头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早已经没了方才的战战兢兢的可怜样子,一张漂亮的小脸上没有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在追随着那离去的人都目光里,有着无法掩饰的复杂感情。
南宫建宇被这么一闹,也就没了练剑的心思,从花园出来以后,便直接回了书房,也不知道夏小荷去了什么地方,这会儿他一时没什么事做,夏小荷又不在这里,看着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走的书房,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他呆楞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忽然看到了夏小荷的桌子,上面杂乱的放着几本书,有的合着有的展开,也不知哪些是看过的,哪些是没看过的,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索性走到她桌子前面,给她收拾了起来,翻到一本书后,他忽然发现里面有一些奇怪的东西,歪歪扭扭的不像是字,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在这奇怪的字符后面,夏小荷还写着一些话,是用简化字写出来的,南宫建宇也没仔细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只轻笑着摇了摇头,他之前教夏小荷认字也不知是不是白认了,她现在还是喜欢写这种简单的字,如今每个国家的用字和这个国的地位是有很大关系的,像夏小荷所写的这种字形虽然简单,但是以大圣朝的国力,是不会用这种字的,只有一些国力不强,文化不盛的小国才会使用。
如今用这种简化字的国家里,恐怕就只有金北国算是大国了,让南宫建宇想不通的是,金北国也算一个国力昌盛的国家,为何还要使用这种与身份不符的字体,难道只是为了简单易懂?
这倒也提醒了南宫建宇,金北虽然实力强盛,但人们不注重文化,这样的国家其实就像是表面坚硬的沙堡,实际一击就碎,里面则如同一盘散沙,稍有不慎,便会消失殆尽,没有文明和信仰的民族,又如何长久的了呢?
南宫建宇便想,或许这也可以作为以后击败金北国的方法,就是从他们国家之内入手,从里面慢慢瓦解这个国家,也会是个很好的办法。
金北国和大圣国距离不远,但两个大国能在距离如此近的地方相安无事,实际上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是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战争如何能到今天都未曾发起,这两个同样庞大的国家,能这样相安无事的并存着,也是一种无奈之举。
但南宫建宇其实是不愿让这种情形继续下去的,身边有一个这么大的劲敌存在,任谁都不能安枕无忧,金北国如此,大圣国也是如此,但如今,皇上已经沉浸在了这片和平的假象之中,不愿再出兵金北了,但金北不一定也是这么想的,至少南宫建宇觉得,这根弦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松懈的,一旦一方松懈下来,就会给对方以可乘之机,这对大圣国来说实在太危险了。
即使皇上想不到这一点,南宫建宇也是要想到的。
如若不然,以后大圣国真的与金北发生了什么冲突,或是金北的有心之人要举兵大圣,一点防备的都没有的话,势必会吃亏,到时候若是打起仗来,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南宫建宇要想的长远一些,才不至于以后发生这样的事。
想到这些,他便把整理了一半的书桌放下,转头去自己的桌子前找关于金北的地形图,仔细的研究了起来,夏小荷这时从外面进来,看到他正在看一张图,便凑过去问,“你这是在看什么?”
她走近的时候,南宫建宇就已经感觉到了,但是他正忙着看地形,并没有抬头问她,夏小荷原本还以为自己的突然出现会让他吓一跳,其实并不会,本来南宫建宇以为她在跟自己玩闹,不愿理会她,现在夏小荷自己凑了过来,他不得不抬头道,“我在看金北国的地形图。”
一听到金北国,夏小荷有些不自在,心中一凛,可能是她自己心里有鬼,所以一听到南宫建宇说金北国的时候,便觉得跟自己有关系,但是其实是她多想了,她自己也知道,南宫建宇说起金北,怎么可能就跟她有关系呢,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心虚。
沉住了气,夏小荷让自己自然一些,问南宫建宇,“怎么好好的,看起来金北的地形图了,难道是要跟金北打仗了吗?之前也没听你说过啊?”
南宫建宇摇摇头,“只是我自己想起来,想要拿出来看看,也许以后有一天,两国会兵戎相见,但不会是现在,虽然暂时不会有出兵的可能,但看一看也没什么,知己知彼,也没什么坏处,现在父皇对金北一点戒心都没有,我不能也放任这种情形下去,不然吃亏的肯定会是我们。”
夏小荷点了点头,她又不是真的金北国的人,她从未去过那个国家,对那里也没什么感情,若是将来有一天,两国真的交战了起来,他肯定是站在南宫建宇这边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她不可能去为一个陌生的国家去背叛南宫建宇,虽然名义上,她还是那里的公主。
夏小荷虽然会与南宫建宇站在一边,但她并不知道南宫建宇如何会起的这个心思,和自己又有没有关系,她试探的问他,‘之前也没听你说过这事,你应该也不是突发奇想起了攻打他们的念头吧,今日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事来了?’
南宫建宇给她指了指那个杂乱的书桌,‘还不是你那个桌子,我看不过去,就顺手收拾了一下,看到了你在上面写的字,跟金北国的文字是相同的,我便想到了这件事,本来也没什么事要做,便把地图找出来看一看,顺便了解一下,以后若是真的走到了我想的那种地步,又该如何应对。’
夏小荷没想到,居然是因为她南宫建宇才起了这个心思的,这也算歪打正着了,这事本来就跟她有关系,现在又因为她,让南宫建宇要准备攻打金北国,这也实在是巧合,但她还是出了冷汗,好像这事真的跟她有莫大的关系似的,其实却是她多心了,南宫建宇根本就没怀疑到她的头上来,如今她也体验到,什么是做贼心虚了。
南宫建宇并没有感觉到夏小荷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他只是专心的看着桌子上的地形图,看到金北国与大圣朝的边境之时,他发现和金北国离得最近的地方,恰巧是夏小荷曾经跟他说过的她的故乡,之前他记得夏小荷说过,因为她的家离金北国较近,所以用的文字是一样的,当初听来他没有觉得怎么样,现在这么一想,他却觉得,这其实不算一件小事。
南宫建宇抬起头来问夏小荷,“当初你曾经说过,你的家离金北国距离很近,你会使用简单的文字,也是因为金北国的影响,是这样吗?”
夏小荷有些摸不清头脑,也有些忐忑,她怕自己哪里说的不对,会让南宫建宇察觉出来,只能含糊的说道,“对啊,我是说过,我们那个地方,因为跟金北国的距离不远,所以很多风俗习惯也是一样的,就比如这文字的使用,便是如此。”
南宫建宇方才正好是因为这个事,才想到要攻打金北国的,听到夏小荷这样说更是多了一份心,现在连大圣国的境地都已经在使用金北的文字了,若是跟金北接壤的地方,还不都被金北国给同化了吗?若是时间一久,边境的百姓还不知会站在哪一边,是更偏向于遥不可及的大圣,还是近在咫尺的金北,这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