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文念笑笑道,“侯爷谬赞了,还是师傅教的好,也少不了侯爷和殿下这么多年的栽培,我才有的今天,至于什么天赋,更是没有,只是后天的用功,勤能补拙罢了。”
南宫建宇想起当年的事,还颇为好笑,“当年有一件事,现在说也没什么了,师傅当年把你们两个交到祖父手上来的时候,他还颇为不瞒,舒文怀还好说,至少看上去高高大大的,像个能用的人,只是你长的太过清秀,一副弱书生的样子,祖父看过之后,差点又把你退回去,说是战场上飞起来的尘土,恐怕都能把你砸个够呛,何况是带兵打仗了。”
沈清连想起当年的事,也觉得自己太过以貌取人了,只是这也不怪他,只要是见到舒文念的人,谁能想到这人是统率几十万大军的大将军呢?
舒文念听了也笑了,“这些年来,很多人都跟侯爷一样,觉得我不是带兵打仗的人,新到军营里的将士们,谁看见我都不服气,还以为我是殿下家的亲戚,要来谋个闲职,不过日久见人心,长久了之后,他们跟我接触过了,甚至是跟我打过架之后,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不再看轻我了。”
这是舒文念的一大特点,但是他其实并不喜欢自己这样,每天跟壮实的兵士们待在一起,自己是个异类的感觉尤为明显,他下了战场之后,沾上了一身的土,也比那些糙汉子要看着干净的多,而且丝毫不会有邋遢的感觉,舒文念还曾经刻意的去晒过自己,希望能变得跟其他兵士一样黑,但是每次只黑了一点,过不了多久又会白回来,时间一久,索性他也没那么在乎了,顺其自然的下去,就算有人会因为他的外表而误会他,久而久之也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便也没那么在乎自己的外貌了。
南宫建宇其实一直都觉得,这也是舒文念的一大优势,只不过他为人也过于老实,不会扮猪吃老虎的那一套,否则不知道多少人都会被他的外表所欺骗。
想到这里,南宫建宇倒是觉得,他的这个条件确实可以利用一下,他跟舒文念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可以利用你的外表做掩护,帮我做成一些事,比如用你的样子去迷惑别人,让人以为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样的话,也许别人对你会放松警惕,你便能做成不少别人做不到的事了。”
舒文念听了之后,没有像往常那样痛快的答应南宫建宇的要求,而是连忙摆了摆手,“殿下还是饶了我吧,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别让我去骗人,我实在是不会,到时候恐怕会早早的露馅,被别人发现,那便得不偿失了。”
沈清连也附和道,“你找谁不行,偏要找文念做这事,你不知道他这样老实又耿直,哪里会干那欺瞒诈骗的事,就算他的样子能骗到人,他的性子是什么样的,你还不知道么,你找一个大汉来,兴许心思都比他的细腻,还是别难为他了。”
南宫建宇看着舒文念这张脸,还真是觉得有些可惜,摇了摇头叹道,“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囊,竟然配上了这样一个脑子,老天不公啊。”
沈清连看他这样,便笑道,“怎么,你羡慕文念长的好,也想长成他这个样子?”
南宫建宇虽然觉得舒文念这个样子好,但是他长的也确实不次,只是他跟舒文念看起来就不是一类,他比舒文念长的还要高大结实,虽然他还比舒文念要小几岁,但眉眼看起来要比他成熟的多,南宫建宇也不是羡慕他的长相,“我只是觉得,这个长相配上这么个里子,着实是可惜了,若是他头脑再灵活善变一些,便是个很好的线人,想必不管多难打入的敌营,他都能轻而易举的潜入。”
听他这么说来,确实是有些可惜,只是现在在培养舒文念做探子,未免太晚,也太可惜了,沈清连问南宫建宇,“若是你多了一个好线人,却少了一个好将军,你还会觉得可惜吗?文念如今给你带来的好处,可不比一个线人少,你觉得哪一个更好呢?”
那当然是一个好的大将军来的重要了,线人多的是,可好的将军可难找,这么想来,南宫建宇其实还是赚到了,他敬了舒文念一杯酒,“不管怎么样,有你这么个能统率千军,打胜仗的将军,我还有什么可求的呢,文念,我敬你一杯,以后带兵的事就更要托付在你的身上了。”舒文念连忙也举起酒杯来,喝下了这杯酒。
把酒杯放下之后,舒文念说道,“殿下可别这么说,这个机会本来就是殿下给我的,哪有什么托付不托付,这是我分内的事,就一定会做好,而且若不是殿下给我这个机会,我哪里知道自己还会带兵打仗,更没有机会为殿下效力了,应该是我感谢殿下才对。”
沈清连听他们这两个人来回的说客气话,不耐道,“都这么多年了,有什么感谢不感谢的,你们二人本就是缺一不可,冠冕堂皇的话说的再多也没有用,你们好好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就是你们对对方的感谢了。”
喝过几盅酒之后,舒文念的心里也畅快了不少,原本憋在心里的闷气好像也发散出去了,今夜他不愿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而是好好跟他们二人喝酒畅聊,抒发出心中的闷气,之后的路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就算是埋怨和憋闷也没有用,像今天这样,不痛快便喝酒,喝过酒之后把烦心事忘了,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
他们几人闲聊了片刻之后,又说起了阵法的事,舒文念在桌子上摆上了沙盘,给他们指出其中的一些细节,南宫建宇和沈清连都听的很仔细,几人一点都没有喝过酒之后熏熏然的样子,一碰到这种事之后,就变得格外的清醒。
这一晚的时间,在他们的谈论之中很快的就过去了,他们又发现了这个阵法的一些美中不足的地方,还有一些精妙之处,南宫建宇和沈清连赞叹的同时,也不忘了夸赞舒文念,转眼之间就到了天亮,虽然这三人一夜未眠,却仍然精神抖擞。
到了该上朝的时辰,燕儿过来敲门,“殿下,该上朝了,您梳洗一番,把朝服换上吧。”
南宫建宇见时辰确实到了,虽然不舍,但也不能继续了,他跟沈清连和舒文念说,“今日就到此为止吧,这阵法的精妙之处我们也算见识到了,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文念回去睡一觉,等醒来再把那些该补足的地方完善一番,这阵法就可以练起来了。”
舒文念点头称是,沈清连也准备回客栈补眠了,南宫建宇让人把他们送出去之后,便回去换衣服准备上朝,等到了轿子旁,看见打哈欠的夏小荷时,便问她,“昨夜你受惊了,今日便不用出门了,回去歇着吧。”
夏小荷摇摇头,“我没事,还是跟着你吧,昨天舒文怀没有得逞,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同伙,若是今日趁你没在,又有人趁虚而入,要把我抓走,我可怎么办,还是跟着你比较安全一些,再来一次,我可受不起了。”
南宫建宇闻言点点头,看到夏小荷无事的样子,他也就放心了,“也好,那你便跟我出去吧,这些日子最好都跟着我,以免又出了什么岔子,不过也是奇怪,他来抓你做什么,还堂而皇之的跑到王府来抓,难不成王府的戒备又出了什么纰漏不成?”
他这么一说,夏小荷才想起来,之前王府的四周不是都已经布好了防护,不是说没有人可以潜入进来么,就连南宫符印都手下想要过来送信都不行,那舒文怀是怎么有办法进来的,还那么巧,偏偏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还尾随在她身后。
这样想来,王府还真是危险,她这段时间要跟南宫建宇多待在一起,她倒不是怕有人会威胁到她的安全,有泽雅在,应该不会有人有那个能耐把她带走,但是泽雅出现的次数越多,便越容易暴露,她还是不要总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比较好,如若不然,总是被人这么搅和,怕是她在这里待的时间都不会太长了。
等南宫建宇散了朝回来,夏小荷依然跟着他进了书房,南宫建宇这个时候觉得有些许的困顿,便吩咐夏小荷道,“去让燕儿给我沏一杯浓茶来,等我把这些奏折批完,便要回去歇着了。”
夏小荷看他的眼圈泛红,着实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便问他,“你们昨夜几时散了的?把你熬成了这个样子。”
南宫建宇头也没抬的告诉她,“在我上朝之前散了的,几个人说到了兴致上,便说了一夜,今日又在朝堂上站了那么久,着实有些撑不住了。”原本南宫建宇熬夜也是常有的事,但他最近越来越清闲,便也习惯了早睡,冷不丁的熬这么一次,还真有些不习惯。
夏小荷以前倒是常常熬夜拍戏,但是来到这里以后也习惯了早睡早起,看他熬了一宿的人还在这里勤勤恳恳的做事,便忍不住说,“我看你还是趁早回去休息吧,若是这么昏昏沉沉的,也不一定做的好事,还不如先去睡一觉,等精神好了再做事,总比现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要强的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