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他的目光太贪婪，还是他那声与之不相配的“乖”触了乔伊的神经，她身子一软，跌坐在铺了香槟色地毯的地板上哭了起来。
“顾先生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我虽然长的还可以，但实在不会伺候男人……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贪慕虚荣想要捷径挣大钱了，嘤嘤嘤，我再也不做平面模特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顾焱瀛被眼前的一幕给弄懵了，他低头看坐在地上哭成泪人的小孩儿，蹙了蹙眉，如果她真是一个特殊行业工作者，实在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装，干那一行的，最不可能跟钱过不去。
联想小孩之前的“胡言乱语”，再看眼下的情景，顾焱瀛略一思忖，就把事情来龙去脉猜了个大概。
不外乎是场子里的人为了省钱从外面骗来女孩儿来接客，但凡聪明点的女孩儿一进包厢就该明白过来这是个骗局，坐地上这个，显然是个笨的，到现在估计都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乔伊哭的很凶，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涌，期间还不停的迸发出几个嚎叫的高音，那个样子，跟没要到糖吃跟大人耍赖的小矮子差不多。
顾焱瀛也是倒霉。
他今天不过是心情烦闷，想到久违的夜场找个乐子，谁想碰上这种事，对方还是曾有过一面之缘强吻他的小女生，有些缘分，不信都不行。
他最烦女孩子哭，女孩子一哭，他就焦头烂额。
不耐的撩了一下垂到额的墨发，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哭成泪人的小女生，语气沉沉的问：“不想挣钱了？”
乔伊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头摇成拨浪鼓：“不挣了，打死也不挣了！”
社会太邪恶，她还是安分守己些吧！
事情闹到这一步，顾焱瀛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他走到沙发前，拿起外套，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扔给乔伊：“打车回去吧！”
今晚真是挫败。
他看也不想再看乔伊一眼。
一听可以走了，乔伊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捡起那些钱，一张张整理好，然后怯生生的放到茶几上，小声的说：“我都没开始工作，怎么能要你的钱。再说，上次你给的钱我还没还……”
她的话还没说完，1102的门铃急促的响了起来。
乔伊惊愕的与顾焱瀛对视了一眼，顾焱瀛亦显出吃惊的表情。
他走到门口，按了墙上的可视电话，当他看到门外所站的人时，额头蹙的更深了。
略一沉思，他招手让乔伊过来。
乔伊不敢靠他太近，在距他两米的地方站定。
“外面是我奶奶，一会儿她进来，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别否认，也别说话，一切都由我来回答。”
乔伊脸上的泪水还未被风干，挂在长睫上泪珠在明亮的灯光下闪闪发光，她刚想问顾焱瀛他的话什么意思，门铃声戛然而止，取代而之的是暴躁的砸门声：“顾焱瀛你个臭小子快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别以为你躲在里面我就拿你没办法，惹急了我，我一把火把这公寓给烧了你信不信？”、
乔伊正想着门外的奶奶好个性好狂躁哦，顾焱瀛颇为头疼的抚了抚额，打开了房门。
苗子易七十多岁，头发全白，身材瘦小，拄着一根拐杖，但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加上她穿的很时髦，比一般的老太太多了几分华贵的气质。
她一进来，就不停的数落顾焱瀛：“你这个臭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当初是我死皮烂脸的求着老杜，让你跟他家孙女见上一见，你竟然连我的意见都不征求一下就一口把人回绝了，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奶奶我说了多少遍了，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我……”
“你有个P数，老万家的那个小龟孙子跟你一样大，小时候样样不如你，现在人家孩子都会爬了，你呢，你连个铺床暖被窝的人都没……”
苗子易这厢正骂着顾焱瀛，眼风那么一扫，就扫见了躲在门后的乔伊，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抑扬顿挫的“诶”一声，奇怪的看向顾焱瀛：“你屋怎么多出一个小姑娘？”
顾焱瀛看了一眼乔伊，轻咳一下，对苗子易说：“都说了，我的事不用您操心！”
苗子易把乔伊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盯看了足足有一分钟后，笑眯眯的把乔伊从门后面拉出来，一改之前暴躁的态度，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小妞妞可是顾焱瀛的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