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狐霜霜昨晚被我气成那样,报复我是迟早的事,心里也没太在意,闭着眼睛啥话不敢说。
她还真的守着我,自己没睡,我时不时眯着眼偷看她,发现她坐在床前,捧着脸四处张望,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她还是小狐狸的时候,我用不起蜡烛,家里也没有电,做作业只能靠着月光,每天晚上借月光做作业时,她都会安静地蹲在旁边,四处张望。
现在我可算是明白了,她这是在保护我,从六年前开始,就一直在保护我的安全,一想起来心里就欣慰,但想起她现在这么凶,心里特别无奈。
我一直观察着她,她左右看了好半天,看向病房外边的时候,眉头忽然皱了一下,然后竟然出去了。
我睁开眼,就见她好像在跟谁躲猫猫一样,踮着脚悄悄走到门口,手扶着门,正以为她是在玩的时候,她突然把门给拉开了!
门打开的一瞬间,就看到一个人蹲在地上,一副正在往屋里偷看的动作,我看了一眼,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老乞丐!
“老人家,怎么是你啊?”狐霜霜拍着胸脯问了一句。
老乞丐没有答话,而是看了我对面那张病床一眼,随后急匆匆往外边跑了,我心头不由一紧,他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干嘛?
不一会儿老乞丐跑的无影无踪,狐霜霜扶着门看了好大一会儿,才咕哝着奇怪,然后回头重新走到我床边。
见我睁开眼睛看她,她撅着嘴说道:“相公,我感觉心里好慌好慌,一看见你就控制不住想掐你,你,你就让我揪一下耳朵好了。”
说完真揪了我的耳朵一下,不过不疼,她的样子好像在控制自己一样,我觉得有些反常!
“你到底怎么了?”我捂着耳朵问她,想起老乞丐,我心里总感觉他是冲我们来的,现在狐霜霜又那么反常,搞不好就是他在捣鬼!
狐霜霜咬着红唇坐在我旁边,四处看了看,才悄悄的说:“我感觉,感觉这房子里有很多人在看着我,心里好乱啊!”
我眉头一皱,心想肯定不正常,于是小声跟她说:“那我们出去晒晒太阳。”
她想了想,才点点头“嗯”的一声,接着又四处张望,好像真的有人盯着她看似的。
我着急了,让她快把旁边的轮椅推过来,非常吃力地起身,在她的搀扶之下,坐在了轮椅上。
狐霜霜推着我就往外边走,快出门的时候,我忍不住往左边那张病床看去,没想到这一看才知道,原来真有人瞪着我们看。
就是那病床上的小女孩儿,和那个老太太而已,小女孩儿的模样有些熟悉,我总感觉最近在哪见过她,但怎么也回忆不起来,而那个老太太,一头卷发,很陌生。
她们两个都直勾勾的盯着我们,被这么一看,我身上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觉好像哪儿不对劲!
没想到不对劲的地方还算少的了,狐霜霜刚推着我走进电梯,忽然发现电梯里站着一个奇怪的人。
这人背对着我们,头耸得很低,就好像想把脑袋缩进脖子里一样,双手垂直的吊在腰间,一动不动的!
我们从三楼下去,不一会儿到了一楼,但狐霜霜推着我出来后良久,都没看见那个人出来。
我摸着脑袋跟狐霜霜说:“刚才那个人好奇怪啊,你发现没?”
狐霜霜往后面看了一眼,疑惑地摸了一下我的额头,问我:“什么人啊?”
“就电梯里那个穿白衣服的。”我又说。
她看了几眼身后,忽然敲了我的脑袋一下:“没看见人呀,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一听她这话,我感觉一阵莫名其妙的,活生生一个人站在面前,难道刚才她没看见?
不过我也没多想,估计她这是故意想敲我脑袋,心说原谅她吧,不原谅恐怕要被她扔在太阳下暴晒!
医院的院子很大,中间有很多绿化植物,狐霜霜把我推到草坪旁边,然后才扶着我在草坪上慢慢走动。
被她这么扶着,我感觉非常的惬意,时不时看着她调侃的笑一下,虽然每次都被她白一眼,不过却非常有感觉。
以前我总是没仔细看过她的面容,今天在太阳底下,忍不住多欣赏了几眼,她的体格不高,刚刚比我矮了一点点。
头发非常浓密,又是一头纯黑色,刘海齐眉,在后面又扎了一撮高高的马尾,走路的时候甩来甩去,加上那种走哪儿都瞅着脸的表情,看起来很有女人味。
但谁也不知道,其实讨厌的时候,让人都有种想狂扁一顿的想法。
我们走着走着也有些累了,好歹腿上缠着绷带,走起路来跟螃蟹似的,就差没横着走了,于是我让狐霜霜扶我到一棵大树下,在这儿乘凉。
草坪被阳光照得金灿灿一片,特别刺眼,我跟狐霜霜也没话可说,坐在树下闲得很。
她倒是好,拿出自己的手机在那玩游戏,我的手机在楼上,干巴巴的看着她玩了一会儿,我才说:“那个,要不你上去把我手机,也拿下来吧,你相公无聊了。”
“美的你,自己去。”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又咕哝说:“谁叫你以前凶人家的?”
我看着她正准备软磨硬泡,哪知她沉着脸,一下子回过头玩自己的去了,根本不理会我。
我气得大呼一口气,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跟她说:“不去拉倒,我走了,以后你要是生病了,鬼才愿意照顾你!”
我回头准备走,心里等着她过来扶我的,哪知她却说:“你要是能走,就去好了,反正你又走不了。”
我不服气的试着走路,没想到刚动一下子,立马摔倒在地上了,这样子怎么走?除非爬还有可能!
还算她有良心,看见我摔倒了,立马过来把我扶起来,嘻嘻一笑说:“相公对不起,我逗你玩儿的,来,手机给你玩儿。”
她把手机递给我。
“这还差不多。”我白了她一眼说道。
她又捧着脸看着我笑,态度似乎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我感觉不对劲儿,她可以随时变得凶巴巴的,但不可能一下子变的那么温柔。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正在想着,就听狐霜霜对我后面喊了一声哥,吓得我忙回头看去。
就见一个穿着蓝色沙滩裤加白色T恤的人从那边走来,戴着一副墨镜,差点没认出来,那不是胡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