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宁收拾了一下,就拿着自己的稿件出门了,拦了一辆车,就直奔比赛主委会。等时宁到了主办方的办公室,时宁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下气,才走进去。
接下来的内容很简单,时宁把自己的设计稿件交给了评委,阐述了自己的设计理念,就安心等待最终的结果。
时宁安静的坐在一边,表面上看着沉着冷静,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暗潮涌动了。
“时宁小姐,你说你对你这一次设计的理解是自由,那么请问你为什么选择山水作为物象呢?”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严肃的评委像时宁发问。
时宁起身,恭敬的对着各位评委鞠了一躬,解释道“对于自由,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我对于自由的理解是不希望自己一辈子像只被圈养的鸡鸭一样,被困囿在小小的几平米里 。外面是大好的山川湖海,随心而行即是自由!”
等时宁说完自己的解释以后,各个评委都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什么。连刚刚对时宁发问的那个评委,都对时宁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最终时宁获得了评委的肯定,拿到了进入决赛的名额。时宁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向评委们道完谢才踏着轻快的步伐,准备离开那里。时宁还没来得及兴奋,就又遭遇了记者的围堵。
时宁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心道,难道自己最近是捅了记者窝了吗,为什么走到哪,都有一堆记者追着自己不放呢?
正在时宁还沉浸在自己的自嘲中的时候,记者开始争先恐后的发问。
“时宁小姐,请问你觉得自己这一次能进入决赛吗?”
虽然时宁现在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但是这个消息还是由主办方来宣布比较好,所以时宁只是笑笑说“我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相信一定能得到评委的肯定的!”
等时宁说完,又一个记者紧接着问道“时小姐,您的肚子越来越大,请问你是怀孕了吗?”
时宁听到记者的话,脑子里瞬间像炸开了一个爆竹,炸的她嗡嗡耳鸣。
见这个记者提出了这个问题,其他的记者也纷纷提出,与时宁怀孕有关的问题。
“时宁小姐,请问前几天在网上风传,你家被人喷漆的事是真的吗?”
“时宁小姐,有人说你破坏了别人的家庭是真的吗?”
“请问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是谁?”
……
时宁小姐,时宁小姐,时宁小姐…不停的听到这几个字,时宁的脑子里就像炸开一锅粥。
“我确实是怀孕了,对不起,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就不能继续接受大家的访问了!”时宁强制自己稳住心神,佯装平静的说出这一番话。
“时宁小姐,请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啊?”记者不死心的追问道。
时宁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可是这谈何容易,上一次还有许露帮她,徐逸城为她解围,这一次还有谁能帮她呢。
正在时宁有些踹踹不安,被记者逼得步步后退的时候,她看见对面的街边停着一辆让她觉得很眼熟的车,车的主人就是时宁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程越凡。
时宁隔着人群和一条街遥遥的望向程越凡,程越凡也在对街看着她,眼里却全是冷漠,没有一丝其他的情绪。
时宁轻笑一声,嘲讽自己,还在期待写什么呢?难道是希望他能站出来,对所有人说孩子是他的吗?
“时宁小姐,请您回答一下,我们的问题,孩子的父亲是谁?”记者穷追不舍。
时宁心想要不我装晕吧!这样他们就不能继续,问下去了。这样想着,时宁咬咬牙就打算装晕,一个有力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从人群背后传来。
“孩子是我的!我就是孩子的父亲!”
众人都疑惑的回过头,查寻声音的主人。时宁却是一下就听出,这是徐逸城的声音。
果然徐逸城拨开人群,一步步的走向时宁,记者心里都炸开了锅,这不是传说苏家即将上位的新总裁吗?
之前他出现给时宁解围,本就已经惹人怀疑,他和时宁之间的关系,现在他既已经亲口承认孩子是他的,之前的一切也就都解释的通了。
此时徐逸城的眼里只有时宁,他迈向她的每一步都格外的简单,记者们都自动的让至两侧,看着徐逸城走向时宁。
徐逸城在走到离时宁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时宁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徐逸城,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见徐逸城单膝跪了下来。
“时宁,嫁给我吧!以后你和孩子,我养!”徐逸城说完这些话,时宁的身后绽开了大束大束的烟花。
徐逸城从包里掏出一个丝绒的小盒,打开是一枚钻戒,徐逸城深深款款的看着时宁,眼里有满天烟火,他温柔的对时宁说“宁宁,答应我,好吗?”
眼前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让时宁根本来不及反应,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徐逸城,这是他第三次给时宁承诺。现在徐逸城在苏家本就已经备受打击,处在最关键的时候,自己现在根本连拒绝他的勇气都没有。
时宁沉默了许久,那双大大的眸子里看不出悲喜,徐逸城就一直那样面带微笑的单膝跪地,看着她的眼睛。周围的人都屏气凝神,注视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时间在这一刻就像凝固了一样,连对街的程越凡也静静的看着两人。
半晌,时宁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像是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把手伸徐逸城“好,我答应你!”
徐逸城听到时宁的回答,高兴的欢呼一声,纵身一跃,起身紧紧的抱住了时宁,兴奋的说“宁宁,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和孩子的!”
时宁任徐逸城抱着,下巴抵在徐逸城的肩上,有一股淡淡的松柏香,她伸手打算抱住徐逸城,手上的动作却明显顿了一下才抱住了他,时宁靠在他的耳边说“好,我相信你!”
徐逸城激动的连眼里都带着幸福的泪水,他曾无数次幻想着,向时宁求婚的画面终于成真了。以后她就会是她的妻子,他会保护她,给她一个温暖的家,让她不用再受苦。
时宁透过徐逸城的肩膀看向对街的程越凡,却没有在他眼里看到一丝丝的情绪,更谈不上什么难过,伤心,连怨恨都没有。
果然自己在他心里毫无重量,曾经在她喜欢着徐逸城的时候,他固执的要闯进自己的世界,把自己困在他的身边。
时宁好几次都以为这个男人动自己动了真心,结果不过是一场烟火罢了,热闹过,灿烂过,终究要变成一场寂静。
所谓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说的从来不是她时宁和程越凡的故事,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
徐逸城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完全没有留意到时宁的不对劲,只是觉得怀里的人有些过分安静。以为她是累了,便一把横抱过时宁,带着笑容就往人群外走。
“咝—”时宁已经习惯了徐逸城这样突如其来的公主抱,此刻并没有发出惊呼,只是吸了一口气,没有挣扎就依偎在了徐逸城的怀里。
程越凡在对街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时宁的茫然无措,徐逸城的求婚,直至最后他把她抱上了车,她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怀里,两人看着真像一对恩爱的夫妻。
徐逸城把时宁抱上了车,在她的额间轻轻落下一吻,对她说“宁宁,我们回家吧!”一瞬间时宁真的有种自己已经嫁做人妇,有了一个温暖的家的错觉。
只是恍惚间,时宁看见的那张脸分明是另一个人,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的脸。时宁垂下眼,轻声说“好,我们回家吧!”
当车开过程越凡的车的时候,时宁和程越凡目光交错,时宁突然想起一句诗:从此萧郎是路人。罢了,反正他自始至终都从未对自己动过情,她既不是宫娥,入不了深宫,他也不是那个用情至深的萧郎。
两辆车很快的就插肩而过,仅仅是一眼,仿佛已是万年。时宁紧紧的掐着自己,指甲嵌进肉里,却完全抵不上心里的疼。
程越凡等到徐逸城的车开走后,脸上那平淡的表情才终于退却。发动了车,朝着与时宁和徐逸城相反的方向开去。
他像是疯了一样,把环城高速当成了赛车道,以飙车的形式在路上飞驰,眼前浮现的全是时宁答应求婚时的笑容,隔着人群隔着街,程越凡都能听到时宁说的那一句“好,我答应你!”
“该死,该死,该死!”
程越凡一连三个该死,可是仍然不能排解他心中的苦闷。
“时宁你这个蠢女人,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去找徐逸城吗?那我呢?那我呢!”程越凡使劲的踩着油门,在高速上移动中,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他像是一只发了疯的野马,在路上发泄着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