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饵都已经放出,鱼儿也已经上钩了,本盟主就不好继续装清高了!”古沐桓一把撩开青纱帐,看也不再看身后那些女人一眼,自顾自的叫来了伺候的属下,替他穿戴整齐。
不一会儿之后,古沐桓就走到了血煞盟的大堂之内,一撩衣袍,霸道冷酷的坐到了自己的宝座上,出声命令道:“去,把余年给本盟主请进来!”
“是,盟主!”下面一个带着骷髅面具,握着长武士刀的男子连忙站了出来,对着古沐桓行礼领命。
古沐桓满意的点点头,而后悠然自得的端起了手边的茶杯轻轻的抿了起来:看来这个七王妃在呼延箫心目中的地位和传言的完全不一样啊……否则,那个男人那日也不会亲自来救她吧?
“余年,见过古盟主!”不久之后,被领大堂的余年出声打断了古沐桓的思量,不卑不亢的对着古沐桓客气的拱了拱手,神色清淡。
安月国七王爷的第一护卫余年,似乎永远都只有这副不生不灭的姿态。
“这大半夜的,余年护卫不在你的七王府好好呆着,跑到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打扰本盟主寻欢作乐,可不好啊……”古沐桓轻轻端起身前的茶杯抿了一口,缓缓抬起头来,直视余年,那俊挺硬朗的容颜上,神色莫名。
血煞盟,深不可测。而血煞盟的盟主古沐桓更是一个手段残忍,铁血无情,冷酷幽暗的性子,所以余年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古盟主,在下今日前来是有要事儿想请您亲自去一趟七王府……”就算是面对古沐桓,余年也依然有着几分傲骨和姿态。
因为,他是呼延箫的护卫,出去是代表了“安月国七王爷”六个大字。
“呵?”古沐桓微微挑眉,轻轻的摇晃了一下手中的茶杯,嘴角的笑容拉大,“呵呵呵呵……余年护卫把我血煞盟当什么地方了?又把我古沐桓当成什么人了?怎么,余年护卫还以为这天山是他呼延箫的私人宅院吗?”
余年沉默不语,但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余年护卫啊,这请人呢就该有请人的姿态……”古沐桓笑容收敛,眸光恢复冷漠与毒辣,道,“想要本盟主跟你走一趟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从我的属下的裤裆底下钻过去,并且把失传已久的天盛王朝的传国天眼找到,送给我,本盟主就高高兴兴的跟阁下去七王府。”
余年那毫无表情的脸上顿时堆满怒火,可想到呼延箫的命令,终究还是引而不发……沉默的微微颔首,似乎在做心理斗争。
古沐桓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茶,眼眸之中一片深邃。其实,他也只是在试探而已:那日见到呼延箫出现,救了林子依,他就已经违背了和夕月当年的约定,临时改变了计划,顺手给林子依下了世间极其罕见的毒。
为的,就是今日!
而今,古沐桓就是想要看看呼延箫到底能为这个传说中飞扬跋扈的林家小姐做到什么程度——这,决定了他接下来的计划。
“裤裆,我钻!”许久之后,余年的神色终于恢复了正常,抬眸直视古沐桓,淡漠的说道,“但,天眼,我们家王爷并不……”
“那……就不好意思了!”古沐桓打断了余年的话,凉薄而森然的笑道,“本盟主可是很忙的,既然七王爷如此没有诚意……来人啊,送客!”
其实,古沐桓听到余年真的答应钻自己属下裤裆之时,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的一震——别人不知道余年的性格,他古沐桓却是十分清楚的。余年出身江湖名门,是千年一遇的练武奇才,十五岁之时便已经名震江湖。只是,年少轻狂,他惹到了那个神秘无比的组织,不幸惨遭灭门。
正巧,遇到安月国七王爷呼延箫出手相救,让余年没有成为余家一百多具尸体中的一份子。
从此,余年便跟随在呼延箫的身后,鞍前马后,性命相托。
这样一个名门之后,居然能够为他呼延箫的女人做到如此地步,真真是令他古沐桓刮目相看呢!
同时,也说明那个林子怡在呼延箫心目中的地位非同小可。所以,古沐桓决定再加一把劲儿,步步紧逼。
“古!盟!主!”余年猛然抬起头来,那双好像从未有过情绪的眼眸深处划过一道浓烈的怒火,仿佛要将这深埋天山地下的宫殿给生生焚毁,“有些事儿,您是否应该适可而止?我们家王爷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哦?”古沐桓手中的茶杯忽而一顿,诡谲的笑出声来,他那本就硬朗的脸部线条顿时显得嗜血残忍起来,“可是,本盟主从来就不知道‘适,可,而,止’四个字究竟怎么写的呢!来人啊,送客!”
这一次,古沐桓说的更加斩钉切铁,因为他知道:他赌赢了!
“慢着!”终究,余年妥协了,因为呼延箫说过“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微微垂眸,眼帘掩掉了所有情绪,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的说道,“天眼,我答应帮古盟主找到,还请古盟主随我走一趟。”
“哈哈哈,爽快!果然不愧是出自余家的天才!这行事儿作风果然有大家风范!”古沐桓笑着看了一眼余年,带着几分放浪不羁的指了指刚才那位带骷髅面具的属下,道,“那就请余年护卫履行自己的承诺吧,毕竟救人如救火,若是晚了……”
后面的话古沐桓没有继续说,而是甩给余年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个被古沐桓点名的下属笑呵呵的上前,一把撩开自己的衣袍,叉开裤裆,用手指了指下面,道:“阁下,请吧!”
骂人骂痛,伤人伤心!古沐桓这几句看似夸耀的话简直就是在余年那深埋心底的伤口上一遍一遍的捅刀子,撒浓盐。
他藏在袖中的手一次一次的握紧拳头,又一次一次的放开,终究,还是垂眸,沉默的朝着那骷髅面具走了过去,一寸寸佝偻起自己高大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