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林子依早就已经对百未情和许玉轩毫无感觉了。他们该受的报应已经承受过了,她不想再提起这两个名字。
“我和你娘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林子依抬眸,瞥了一眼小小的男孩,柔声说道,带着几分母性的光辉。
毕竟,白如墨也只是比小橘子大了一岁而已,说到底也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呵?不要知道的好?”白如墨阴冷的看着林子依,暗恨自己当年没有将这个女人肚子里生出来的娃吃掉,哼,要不是她和呼延箫这对奸夫淫妇害的,他怎么可能会是孤儿?小橘子又怎么可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在听凌霄埋小橘子的时候,嘴里还口口声声说让小橘子死了以后去找皇后娘娘报仇呢。
哼,这个恶毒的女人,她就是安月国的皇后娘娘,就是杀害小橘子的凶手。他一定要为小橘子报仇,一定要。
“林子依,你这个强行拆散我娘亲和我父皇,最后害死她的杀人凶手,你以为凭你巧舌如簧就可以让我原谅你吗?”白如墨冷漠挑眉,那张艳丽至极的容颜上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阴冷表情,“还有,小橘子的账,我也要跟你一并清算!”
小橘子?!
林子依的心狠狠一惊,震撼的盯着白如墨,瞳孔收缩。她慌乱的一把拉过身边的桃核梦带着几分急切的开口:“桃花梦,你听到了没有,他说的是小橘子!他说的是小橘子啊!他一定见过小橘子,一定是的!小橘子他真的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呢!”
这一刻,林子依满眼泪水。之前,一直固执的认为小橘子没有死,拼命的想要寻找小橘子其实都是她作为母亲的期许和执拗,可是今天真正从白如墨的口中听到“小橘子”三个字的时候,她才真的放下心中的压抑和情绪。
原来,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
“傻丫头!”桃花梦轻轻抬手将林子依搂在怀里,温柔如旧,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是理智的,强大的,冷静的,甚至在见到呼延箫拉着奶妈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依然可以笑着流泪,却绝不如此脆弱难过。
她的骄傲早就深入骨髓。
但今天,她却哭的像个迷路了的孩子,而他,桃花梦,居然成为了她唯一的依靠。只是,这份依靠无关风月,只有兄妹情谊——该死的兄妹情谊!桃花梦讨厌这种情谊,却又不得不在林子依面前装作守护她的朋友,亲人,兄长。
“呵,你倒是希望他早点死呢!”白如墨那双被仇恨蒙蔽了的眼睛似乎根本就看不到林子依眼中的泪水和激动,他依然固执的认为伤害小橘子的人就是她,“但是,很遗憾,你的想法永远都不会实现!因为,今天,这北屿国的城门之内,死的人,会是你!当然,还有你身后陪葬的那个男人!”
白如墨说着勾唇一笑,阴冷晦暗,然后,他一步一步的挪动步子,原本这块地面的景色居然随着他的步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这,就是他多年之前曾经对林子依用过的幽冥一族的幻境。
此境,只有幽冥一族的力量可以冲破。当年,在他还是一岁的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可以轻易的困住林子依了,而如今,六年多过去了,他白如墨变得更成熟,更诡谲,更强大,更能够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林子依,我为你量身打造的这份人间地狱,你就和你身后的那个男人一起好好享受吧!”白如墨冷冷的说着,然后整个人就那么凭空消失在了原地,而原本林子依他们站立的位置居然出现了一片汪洋大海。
桃花梦慌乱的抬手一把将林子依抓在手里,想要快点从那汹涌的海水里面挣扎上岸,可是他越是用力,就感觉林子依的身体越沉重,而那海水的岸边也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子依,林子依,你别愣着啊,快点,快点给我一起努力往岸上游啊!”
“别费力了,桃花梦,这是幻境!如果你当真,那就死定了!”林子依抬手一把抓住在海水之中拼命扑腾的桃花梦,声音冰冷而深邃,“幻境不可怕,可怕的是陷入幻境的人沉迷在幻境之中,那就永远都可能出不去了。”
这幽冥一族的幻境强大无比,只有幽冥一族的力量才可以破坏。所以,他们现在只能被死死的困在这里吗?
“幻境?”桃花梦轻轻凝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海水深处,见那里渐渐冒出来了一块一块的沙滩,这才愣愣的回过神来,“这就是幽冥一族制造的幻境吗?”
他们卜算世家虽然世世代代生活在与世隔绝的乌托邦之内,也是祖辈们用神奇的方式布出的幻境,而桃花梦自己也会一些五行八卦幻阵,可是像白如墨这种单单运用力量就可以生成如此逼真幻境的方式,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半晌,林子依终于狠狠咬牙,瞥了一眼桃花梦认真的说道,“答应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小橘子安全的带出北屿国都城,护他一生平安。”
桃花梦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林子依就猛地拔出腰间的匕首,狠狠朝着自己的心口插了下去:妖月一族嫡系传人的心头血,就是幽冥一族的克星!无人可破!
“子依?!”桃花梦吓得脸色一白,想要上前将林子依扶住,却被她一把推开,态度坚决而强硬。
林子依咬了咬有些泛白的唇,忍住心口的痛楚,十指飞快翻飞,在空中以自己的血集结成一个复杂无比的印记:“吾以血为引,以妖月之名,去除一切邪恶之力!”
林子依说完,手中鲜血印记瞬间发出一道强大的光芒朝着周边撞击而去。那原本困住林子依和桃花梦的幻境瞬间碎裂开来。制造这幻境的白如墨也因为被反噬,而吐出一口鲜血来。
“呵?妖月一族的嫡系传人果然很厉害嘛!”白如墨阴冷一笑,那及膝的长发轻轻颤抖,将他承托的更加森寒,“对自己都这么狠的女人,果然,是比我娘更会勾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