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冰和杨文君淫秽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若不是这边住户稀少、间隔较远,估计左邻右舍都快要听见了。凤子懿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继续蹲守在屋外。这次蹲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从脚背到小腿都已经蹲麻了。凤子懿想要换个姿势继续蹲着,不料脚实在是太麻了,整个人坐在了地上。好在杨文君屋内动静太大,不然一定会被发现。凤子懿用手撑着地面想要自己爬起来。
这是,一双有力的手扶起了她。是三浮扶起了她。三浮扶起了凤子懿,长呼了一口气。凤子懿尴尬地把头扭了过去,不敢直视三浮。凤子懿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为何遇见了这么多次尴尬的事。同时,在凤子懿的心中,今夜的三浮好像也有那么几分怪异,但是又说不出原因。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在这昏暗的夜色中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屋内的声音仍在继续,凤子懿努力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尽量不去听,却发现这声音好像越来越刺耳了。她的整个脸颊都羞红了,内心又气又恼,想立马离开整个地方。凤子懿悄悄转头看了三浮一眼。三浮仍是面无表情。天上原本皓亮的明月也渐渐被云盖住了,四周暗了下来。凤子懿心里想道:“还好这会儿月亮不照着了,不然我这副模样被三浮看见了,那可真是丢人极了。”凤子懿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钱冰和杨文君的欢愉之声,三浮也听在耳里,但是并没有像凤子懿那样羞涩。三浮自幼生活在皇宫之中,这样的事也习以为常。记得小时候的一天夜里,他误闯了一个父亲很宠爱的妃子的庭院,便听见了那样的声音。当时的三浮也觉得奇怪极了。平时照顾他的老嬷嬷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他。他拉着嬷嬷问:“嬷嬷,你听、你听,那奇怪的声音是什么?”嬷嬷老脸一红又强装镇定地和他说:“这是闺房之事,等你长大一些会有姑姑侍女去教您的。”
那时的三浮听了这句话很是惊恐,因为当时的他根本不懂那声音意味着什么。果然,等到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宫里给他指派了教他那些事的姑姑侍女。这些姑姑侍女们让他真正明白了小时候误闯的庭院里发生了什么。他也渐渐成长为一个男人。论这些经历三浮定是比凤子懿老沉得多。
后来三浮年纪再长了一些,便要开始接手政务。他的人生也从接手政务开始变得不一样。他开始功于心计,为了维护自己的太子之位,他既要与他人结盟又要与另一拨人斗智斗勇。朝中官员为了保全各自的利益,纷纷巴结于他。有的是意欲与三浮结盟,有的则是阳奉阴违。三浮贵为一国太子,金银珠宝、山珍海味早已见怪不怪,也不缺这其中的任何一样。就算群臣想要巴结,也不会选择钱财和佳肴。
于是,美丽的女人成了大臣们巴结三浮的工具。有些大臣会明面上把自家的女儿侄女推选入宫,成为他的侍女甚至企图成为他的妃子。为了维持和这些大臣的表面和谐,他也只能接受这些女人。女人对他而言也是习以为常了。所以在屋外听着钱冰和杨文君那些入不了耳的声音,他也并不觉得有多么害羞。
三浮瞥了凤子懿一眼,她已经转过了头去。虽然夜色太暗,三浮看不清凤子懿的脸。但是,他估摸着凤子懿听了这些声音应该会有些不好意思。钱冰和杨文君的声音你起我伏,凤子懿实在受不了了,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就开始玩弄地上的树叶。“反正屋内的声音那么大,我折树叶的声音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凤子懿内心宽慰着自己。
三浮见凤子懿低头拨弄着些什么,就好奇地低头看着她。“原来是在玩弄着地上的树叶啊。”三浮笑着想道。这是的三浮觉得凤子懿像一个调皮的小孩子,连地上的树叶都能玩弄。其实他不知道,凤子懿玩弄地上的树叶不过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免尴尬而已。树叶被凤子懿撕得烂烂的扔在地上。
三浮看着地上的树叶,想道:“这钱冰狡诈,万一起床看见地上这被人撕烂的树叶,定会起了疑心,下次也不会来这里了。”于是三浮只得一点一点把地上的树叶拾起来,然后装进自己的衣囊。凤子懿看着三浮的举动,先是不解。后来仔细想了想就明白了三浮的用意。她不禁感叹三浮可真是一个细致入微的人,而自己竟然显得如此粗枝大叶。
经过今夜的几件小事,凤子懿愈发觉得三浮的细致机警。这个个性像极了另一个人。凤子懿努力在记忆里搜寻,却又搞不清三浮到底像谁。她心里想道:“今晚真是奇怪极了。还是我蹲守太久开始胡思乱想了?为了青禾,我可不能这样胡思乱想了。”猛地一想到青禾,凤子懿的内心像被什么戳了一下,开始纠痛起来。“青禾啊青禾,我一定竭尽全力找到真正想要杀你的人,让你泉下有知,安心转世。”凤子懿在心中暗暗起誓。
屋内钱冰和杨文君仍在缠绵着,声音更是绵延不绝。凤子懿定了定心让自己别那么害羞,却发现仍是无能为力。她的脸红得像被柴火烧了似的。凤子懿将冰冷的手背挨在滚烫的脸颊上,想让自己的脸别再那么红了。脸上没有丝毫消红,手倒是被脸颊给焐热了。凤子懿想赶紧从这里溜走。
此时的三浮也觉得有些尴尬。自己贵为太子爷,现在竟像个猥琐小人一样,听着别人行房取乐,实在有些不妥。更何况身边还跟了一个同伴,这就更加不妥了。正在思忖之际,屋内的声音竟然停止了。“估计他们俩累了,开始休息了。”凤子懿心里嘀咕着。凤子懿和三浮两人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