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通被反绑在椅子上,屋子里门窗紧闭,光线甚为黑暗,任通睁大了眼睛瞅了半响也没瞅出点什么门道来,就凭着鼻子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香味。此时双手被勒的生疼生疼的,最可恨的是居然还被一条汗巾堵住了嘴巴,真可谓是苦不堪言,他任通生平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想到这便使出蛮力,想挣脱绳索,没想到这绳索绑的极为扎实,挣扎了几下竟感觉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痛!任通不禁在心里大骂这绑他之人,正在大为恼火之际,忽闻外面有窸窣之声,似有人逐步上楼而来,不大一会儿,“嘎呀”一声,房门应声而开,突如其来的光线瞬间刺的任通睁不开眼来,一息之后,任通才睁开眼睛,待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打量起眼前的情形来。
这是间方方正正的屋子,没有太多的家具,临窗的位置摆了张梨花木的桌子,上面摆着一端砚台,桌子旁立着一花盆,这株植物倒是长的郁郁葱葱。屋子中央靠左的地方静静摆放着用上好檀木雕成的桌椅,细看还能看到上面细致的花纹。这仅有的几件家具倒是挺考究的,但是整间屋子不免显得有些空空荡荡,了无生气。不过此时此刻任通也没这闲心思管这么多了。任通就被绑在那桌椅的对面,正当他扫视完这间屋子的大致情形,就听到门口有小厮的声音传来:人就在里面了。说话间,就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任通不禁抬眼望去,来的人是2个星眉剑目的华服少年。两人并排,左边的那人年纪似乎稍微长一些,穿着一袭淡绿色长衫,腰间系有一穗长须玉佩。右边那人看起来年方二十的样子,英气勃发,面容姣好,穿一袭淡黄色衣衫,更加衬的人英俊不凡。这二人都步履轻快,都是一副着急的神色,好像是一路赶过来的,然而他们的气息却很稳,没有一丝混乱,来人正是夙子懿和三浮。
这会三浮和夙子懿二人气定神闲的踱到任通旁边。任通也是个老江湖了,一看来人这等架势,心里便知这两人绝不是一般人家,肯定也是练家子,功夫说不定不在自己之下。纵然他任通虽然也是行走江湖十余载的人物,可惜到如今,可真是人为砧板,我为鱼肉的境地啊,现在被人家生擒了,还能怎么办呢,不得不低头啊。任通心里暗暗沮丧不已,这回怕是要认栽了,想到这任通眼睑下垂,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三浮环视了一下周遭,又看了下被绑在椅子上的任通,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拿掉了任通嘴里的汗巾。任通这憋了老大半天了,这下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喘了几口粗气,等气匀了,不由的脱口大声喝道:“敢问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大费周章绑我至此?” 夙子懿听言顿了顿,看了看他,心里暗想这个任通的也太沉不住气了,缓缓开口问道:你就是任通?我们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你是否认识一位叫钱冰的人物?任通一听,原来是找钱冰的,心里又暗暗骂道,找钱冰绑老子做甚?不过一想起钱冰那个怂包,任通嘴角便不经意扯起一丝轻蔑的笑容,但很快消失不见,忽然记起自己还被绑着,不由得又窝火了,且又知道了他们两个是找他打听消息的,底气也有了几分,便大大咧咧的嚷嚷道:敢情你们就是这么有求于人的么!你们且先解开了这绳子来!三浮见状,至门口叫了两个小厮来,七手八脚解开了任通的绳子,任通揉捏着他被勒的发青的手,嘴边不住的叫唤着哎哟可疼死老子了。夙子懿从旁瞥了他一眼,心里暗想道,就这点事就呼天抢地的,哪像个大老爷们儿,还杀手呢,我呸!
等着任通嚎够了,三浮遂又问道,痛快点,你到底认不认识钱冰这个人?还请直言相告。此时任通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过了半响,朝夙子懿和三浮脸上各扫了一眼,粗声大气的说,你们找那小子干什么,找他帮你们杀人?三浮和夙子懿对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说话,暂时还没准备给这个任通全盘托出。任通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神色,以为自己料中了,神色间尽是鄙夷之色。三浮正准备开口说话,任通却抢了话去,只见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开口便是骂钱冰:“钱冰那小子是个玩意儿吗,自小就是个憋货,如今更是怂!赖着自己轻功有几分了得,还会使几种下三滥的毒药,那是偷偷摸摸的杀人!从来不敢光明正大的行动,敢跟老子比吗,说他是杀手简直都是对我们杀手的侮辱!”说罢,还愤愤不平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用脚使劲的给蹭了几次,仿佛这口唾沫星子就是钱冰,要把他碾到尘埃里去。
夙子懿素来见不惯此等跳脚之辈,一直冷眼旁观,却见三浮淡淡的问道:此话怎讲?任通立马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把钱冰那些偷偷摸摸的伎俩给倒了出来,字里行间充斥了对钱冰的不屑与鄙视之意。末了还不屑的道:我们江湖人可最是看不起这种偷偷摸摸的行径了,虽然我们是杀手,但是也是有原则的!这番话说的三浮和夙子懿面面相觑,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任通看着二人神态,以为二人被自己唬住了,神色颇为得意,继续说道:“你们也不在江湖上打听打听我任通的名号,我任通从来都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每杀一个人必会与他正面交锋,让他知道是死于谁的刀下!”稍稍顿了下,话锋一转,正色道:“我任通向来堂堂正正,就靠这才能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你们找钱冰那乌龟还不如找我!”这话说的倒是铿锵有力,话音落地,任通便重新坐回椅子上,双手抱臂,看向夙子懿和三浮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