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谷表面上依然是没有半点反应,契御嘉就那么站在那里。
契御嘉走到了云谷的身边,云谷突然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直直的瞪着他。
契御嘉看着云谷,心中说不清是一种这样的情绪。
“你不是要我亲自解释吗?我现在来说你要不要听?”
契御嘉声音温柔,不带半点敷衍的味道。
“我只是想看看你想怎样为自己辩解。”
云谷别扭的说着把目光撇向后面的花玉儒,突然发现花玉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地上的一滩水渍。
“云谷,我不想骗你。”
“可是你已经惹了我生气了!”
云谷看到花玉儒不在了,许是因为旁边没有人看笑话了,突然间有了底气。
“关于感情这件事情,我真的没有想明白。或许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契御嘉说着坐到了云谷旁边的椅子上。
云谷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的看着契御嘉的侧颜,契御嘉半个身子沐浴在阳光里面,显现有些恍惚和不真实。
“那夙子懿呢?你可放下?”
云谷反问。
听到夙子懿的名字,契御嘉的心湖中好像落进了一颗小石子,一层层的泛着涟漪,使契御嘉的思绪越来越不清了。但是他并不打算欺骗云谷。
“虽然她已经成婚了,我也真正的祝福她和云浮。”
契御嘉说着,眸子里的目光说不清的深沉。
“所以你,根本就还是放不下夙子懿的。”
云谷肯定的说着,并用目光锁住了契御嘉。
契御嘉并没有躲闪,迎面对着云谷的目光,云谷瞧见契御嘉的眼睛里说不出的坚定和磊落。
“如果我说,我现在已经完全的放下了夙子懿,或许你会开心些,但是云谷,我不能骗你,我并没有做到这点。”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契御嘉的会说出怎样的答案,但是听到他真正的说出的时候,云谷还是眼睛变得潮湿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云谷和契御嘉都看着门边,果然花玉儒换了一身衣服,又过来了……
手里还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茶盘,还像模像样的放了两杯茶水在上面,晃晃悠悠的端进来了。
云谷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的啐了一口,这个家伙分明是回去匆匆忙忙的换了衣服,又想重新回来,但是又没有理由回来。
所以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茶盘就成了他最好的理由。
“喝茶,喝茶!”
花玉儒说着,为云谷和契御嘉一人端了一杯茶。
就在这个过程中,云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花玉儒的身上,仿佛要把花玉儒看出火来。
与云谷不同的是契御嘉如常的沉静和淡定。
“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我随意。”
花玉儒说着,学着侍女的样子拿着茶盘还是坐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我对夙子懿的感情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也或许是发现她是女儿身的那一刻。”
“那你这辈子怕是忘不了她了吧,再长的时间对你有什么用。”
云谷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脱口而出,完全没有经过思考。当她说完的时候自己也有点惊讶,对于契御嘉的话,对自己的打击竟然是这样的大。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让使臣来提亲,你不觉得有违自己的良心吗?”
“因为我不想失去……”
契御嘉还没有说完,便被云谷打断了。
“别说你不想失去我这些话,你爱着夙子懿的同时还不想失去我?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听到契御嘉这样说,云谷很是生气。
“云谷,你愿意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吗?”
“你说,我看你能说出怎样的结果来。”
“以前有个书生他从小的愿望就是要当一个诗人,所以他也一直很努力的读书,习诗。”
契御嘉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眸平静,深邃的像一潭幽泉。
“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会变成一个诗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什么也写不出来。”
云谷听得有些摸不到头脑,并不能理解到契御嘉话中的含义。
“但是有一天,书生突然有了灵感,他马上就写出了一首诗,而且那首诗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然后呢?”
“然后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见谁都要吟诵一下这首诗,他把这首诗当成了可以救他为他正名的的东西。”
云谷望着契御嘉的脸有些出神,感觉现在的场景有些不现实,自己竟然在听契御嘉讲故事。
“因为有了这首诗,他没有想过去创造其他的诗了。但是有一天他发现了自己的这首诗,早就变成了别人的。他慌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契御嘉眸子里仿佛又一道冷光射出,如镜匣初开一般的凉意,云谷的心绪也一起跟着契御嘉的情绪起起落落的。
“因为当时他拥有了那首诗,他以为那就是他全部的才华了,但是他忘记了,忘记了自己本来可以写很多那样的诗的。”
云谷的心思转来转去,依稀知道了契御嘉要说的是什么。
“云谷,你明白了吗?你听懂我的故事了吗?”
云谷并没有回答契御嘉的话,而是答非所问的说道。
“说了那么久,渴了吧,喝口茶吧。”
契御嘉也没有在问云谷,只是端起了自己前面的茶盏喝了一小口。
而旁边的花玉儒若有所思的拖着自己的下巴,紧缩着自己的眉头,他的修长手指轻轻的扣着自己的膝盖,显然是没有理解契御嘉讲的故事到底是什么含义。
但是片刻之后,花玉儒马上长叹了一口气,仿佛领悟了什么似的。又恢复了刚才斜靠在椅子上的姿势。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夙子懿就是你救命的那首诗吧。”
云谷故作轻松的回答道。
“我说的那是当时,现在她已经嫁与了云浮,于她而言云浮才是那首诗。云谷,你可能理解我的心意?”
云谷没有与契御嘉对视,只是自己默默地在心里思考着。夙子懿对于他来说是救命的诗,那自己肯定就是他没有才华来写出的诗,所以自己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里,云谷一股无名的邪火从心底散发而出。
契御嘉看着云谷有些无奈,只是静静的坐着,等着云谷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