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云浮和夙子懿都换下军装,穿上了普通老百姓的衣服骑着马慢慢往前走,虽然是这么普通的衣服却都无法遮挡住两人的贵气优雅。
夙子懿坐在马上一脸疑惑地问云浮为何要两人装扮成这样?云浮得意一笑:“难道你不想自由自在走一遭看看这大好河山?”夙子懿愣了一愣满脸喜色:“你是说我们不直接回国都?可以好好游山玩水?想去哪里都可以吗?”云浮看着平日里沉稳内敛的夙子懿难得露出一派天真烂漫的少女娇气,深深觉得自己的突发奇想实在是太明智了。
“对,我们一路往东南方向走,到梅城后再折返国都。”云浮的眼里满是暖暖的爱意。夙子懿挑眉望着云浮:“离开朝廷这么久,你不担心出事吗?”云浮顿时歪在马背上,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说:“哎呀我的头,我的头,很痛啊!毕竟做过开颅手术,哪有这么容易恢复呢?”说完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马儿慢慢往前走,慢慢地离战场越来越远。阳光明媚,夙子懿骑在马上眯着眼睛享受这难得的悠闲。突然,夙子懿回头看着云浮,脸上满是疑虑,“云浮,你有没有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云浮也一脸郑重,点了点头。总觉得有什么古怪,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古怪。二人左右张望努力思考这心中的不安的古怪感觉到底是什么。
“远离战场,这片旷野如此安静祥和,也许是我们想多了吧?”云浮慢吞吞说着。夙子懿猛的回头看着云浮:“你刚刚说什么?”云浮吃惊的看着夙子懿:“我说什么了?我说这里远离战场,旷野安静祥和啊。”夙子懿睁大了美眸:“安静!对!云浮你不觉得奇怪吗,这里已经远离战场,按道理这附近就该有村庄了,虽然没有到村庄附近,但是没道理一个人都看不到啊!”
云浮闻言在马上看着周围,放眼望去,唯有远处的树木眼下的草丛随风摆动,一个人都看不见,一点有人活动的迹象都没有。云浮搔搔头:“人呢?怎么都看不到呢?”夙子懿回答道:“我们先找个村庄看看吧。”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扬起马鞭,快马前往最近的村庄。远远地看到了几幢屋子,夙子懿面上一喜指着那几幢屋子说:“云浮看,那边有村子,我们过去看看!”
待得两人到了村子,脸色已经万分凝重。且不说一路过来看到的田地都是荒芜的杂草丛生,路上一个人都没用看到,到了村子里,房屋都已经破败,同样没有一个人,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声、没有鸡鸭牛羊的声音。安静的只听得见马蹄声。夙子懿翻身下马推开最近的一间房子的篱笆门,里面都已经铺了一层灰,房门并没有锁上,推开门里面一片杂乱,看得出主人走的相当匆忙。夙子懿转身出来,云浮也已经看过其他房子。两人相对无言,每一家都是厚厚的一层灰,显然都离开了不短的时间。
夙子懿此时的心情略显沉重,一个村子的人都离开,明显是为了躲避战乱。云浮安慰夙子懿道:“村民们也许很快就会回家,我们再往前面去看看吧。”夙子懿点点头,脸色却并未能因此而轻松一些。
一连几日,二人路过几个村庄,无一例外,田地荒芜,村内无人。夙子懿的脸色都已经发黑了,云浮也是一脸沉重。二人坐在河边沉默地吃着干粮,夙子懿突然说:“再往前一段路,就该到麓霄城了,村庄的人莫非都去了这最近的城镇?”云浮抬头露出一个笑容:“对,应该是村民为了躲避战乱都去了大城镇了。”
二人吃完干粮,翻身上马,此时内心都焦急万分想去麓霄城看看情况。刚前进了一段路就看到左边的荒地里有烟火,二人对视一眼调转马头往左边疾驰而去。原来是几个流民烧了火在烤兔子,那几个流民听到马蹄声都分外紧张,夙子懿柔声问:“别怕,我们只是路过的,想问下路。你们知道麓霄城怎么走吗?”这几个流民都瘦的皮包骨了,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回答道:“麓霄城在外东走五十里路吧。”云浮看了几人一眼沉吟道:“你们都是哪里人,为何在此处,在此处烤兔子?”中年男子重重叹气:“我们都是李家庄人,李家庄离边关太近,这一开战,李家庄就……哎,迫于无奈举家逃离,本想着去麓霄城避难,可是拖家带口哪里能走得了太远呢,老老少少的走不到啊,又没吃的,这兔子已经是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开荤了。”说着眼中都泛出了泪光。
夙子懿看了看这几人,分明没有老人也没用幼儿,其中一个妇人捂着嘴哭了起来:“若是,若是能早些时日能抓到兔子,狗娃就未必会死了,我苦命的孩子。”中年男子脸上满是伤痛:“且别哭了,爹爹他也没熬过来。”云浮接下一带干粮递给中年男子:“仗打完了,你们也早日回家吧。”中年男子吃惊的捧着干粮袋子,跪了下来:“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夙子懿和云浮继续朝前疾驰,渐渐的路上人多了起来,可是一个个都是皮包骨瘦弱不堪,甚至都没力气赶走停在脸上的苍蝇,不时也看到饿死在路边的尸体无遮无掩,已经开始腐烂发臭。倒在路边的亲人连哭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夙子懿和云浮心情沉重的无以复加,二人身上的干粮都已经送掉,可是流离失所饥寒交迫的民众如此之多,他们两人并不能帮所有人。夙子懿的心沉甸甸的,她在朝廷攀龙附凤,勾心斗角但是却从来不愿意损害到百姓,而云浮作为云世雄看重的皇位接班人,更是时刻将帝休子民的福祉放在心上,现在看到因为一场战争,另的这么多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内心自是万分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