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御嘉心急火燎的向营房奔去,远远的就望见营房处火光冲天,映得原本漆黑的夜恍如白昼一般。
契御嘉心中暗道:“不好!”更是足不点地,拼了命的向前。
契御嘉平日随身的几名亲随见契御嘉面色焦急凝重,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冷静自持,也心知必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儿。
只是这营房着火,只吩咐下面人去救火便罢了,本不应该让他如此焦心,却不知为何殿下非要在这深夜亲自前往。众人心中奇怪,却不敢表露,见契御嘉只顾急奔,已经远远将他们甩在后面,只好暗自催动所有功力,才勉强跟在他后面。
眼看临近营房,火光也越来越大,营房周围已经热浪滔天,还未到营房,众人已经感觉出滚滚热浪,映得一个个面色都红彤彤的。
营房乃是木制,如此大的火势,只烧的里面的木头烧的噼里啪啦的作响。突然短促的一声“砰”,房顶一块带火的木头突然爆裂,向契御嘉砸来。
契御嘉只顾埋头狂奔,心中全是夙子懿安危,并未注意到飞来的木头,跟在身后的随从虽然看得真切,奈何足力不济,不能飞身去挡,情急之下话也说不利索了,只来得及喊出:“小……”只是已经晚了。
那木头来势凶猛,直接打上了契御嘉的左臂,契御嘉毫无防备,登时便被砸翻在地,袖子也被烧穿了个洞。
跟在身后的亲随们见契御嘉受伤,皆是一惊,赶忙飞步上前,契御嘉的身边立刻围了一大圈人。
“殿下,你可要紧……”一亲随神色焦急,蹲下身去,要为契御嘉查看伤势。
契御嘉脸色一沉:“滚开!”
吓得那亲随瞬间缩了手,脸都白了。
众人见契御嘉面色阴沉,一个个都垂手立在契御嘉周围,不敢作声。
契御嘉也不去管受伤的左臂,用右手支撑着起来。有亲随想去帮忙搀扶一把,伸了伸手,又偷偷缩了回去。契御嘉如今这样子,活像个煞星一般,让他们不敢轻易靠近。
见众人将自己围了个密不透风,契御嘉冷着脸喝到:“都给我让开!”
众人纷纷自动为契御嘉让出了一条路。
契御嘉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继续奔向营房。
众人只得远远的跟在身后。
契御嘉赶到营房前,见营房的门窗已经被烧坏,火舌借着风势不断向外窜。营房外已经围了好些士兵,有的用桶泼水,有的是用盆,甚至还有用夜壶泼水救火的。
在营房附近守着的一个副将见契御嘉赶来,慌忙上前见礼:“殿下。”
“情况如何?里面的人可都救了出来?”契御嘉有些焦急。
副将见契御嘉对此事如此上心,赶紧回道:“回殿下,救出来了。”
“在哪儿?”契御嘉大喜。
“属下暂时将伤员安置在旁边的帐篷里了,他们……”
还未等副将说完,契御嘉已经拔脚向帐篷走去。
他掀开帐篷的门帘,只见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好些士兵,有军医在旁边为他们诊治。
契御嘉扫了一眼,没发现夙子懿的身影,怕是人多瞧错了眼,又向着人多的地方挨个查看。见不是夙子懿,便推到一边看下一个,那些士兵本就受了伤,经契御嘉这么一推,早已经受不住,一个个呻吟起来。
契御嘉不管他身后倒地呻吟的士兵,待到每个人他都查看了一遍,也没找到夙子懿,他的脸色阴沉了起来,副将见他脸色不好,赶紧上前询问:“殿下可是在找什么人?”
“你们没有救出一个女人?”
“女人?”副将大惊,“营房里并无女人……”
契御嘉的脸色冷的像块冰。
“我倒是见过一个女人……”契御嘉身后的一个士兵虚弱的开口。
契御嘉几步欺上前去,拽住那士兵衣领:“你都知道什么?快说!”
那士兵被契御嘉大力揪着,领口被卡住,憋得脸色通红:“我……我……”却是说不出完整的话。
契御嘉这才知道是自己着急了,赶忙松了手。
那士兵脖子突然得到放松,连连咳了好几声,这才哑着嗓子道:“小的今日在营房值夜,有人闯进来,打晕了小的,小的看那身形,应该是个女的……”
“那她有没有逃出来?”
“小的不知,应该……应该……”
“应该什么?”契御嘉面色更不好了。
那士兵见契御嘉这个样子,不禁咽了口唾沫,却也不敢说谎,只是战战兢兢道:“应该是没出来。”
契御嘉听他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冲了出去。
众亲随见契御嘉从帐篷冲出来,正不明所以,一抬眼,见契御嘉要往火场里冲,纷纷拉住他:“殿下,你要做什么!”
契御嘉回头瞪了他们一眼,众亲随心中一惊,却仍是不敢松手。
“放开我!”契御嘉大吼。
见契御嘉如此说,众亲随已经明白契御嘉这是非要进入火场,可是这怎么能行呢?没有拽住契御嘉的亲随赶紧跪在地上劝道:“殿下,不可,不可啊!”
契御嘉刚要甩手,突然有个亲随大声喊道:“殿下,我去!”说着就要往营房里冲。
那亲随刚冲到营房门口,门梁突然落了下来,正砸在他腿上,疼得他大叫一声。有人赶紧上前将那亲随拉出,算是救了他一命。
众人见此情景,更不放心契御嘉进去,一个个死命的拽着契御嘉,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契御嘉大怒:“再不放手,都军法处置!”
仍是无一人放手。
契御嘉气极,催动内力将拽住自己的亲随震开,众亲随只觉得自己虎口一麻,便受不住放了手,正要再去阻拦,契御嘉已经向前跃了两步,再难够到。
正巧此时一名士兵又提了一桶水前来灭火,契御嘉抢过水桶,随意往自己身上一浇,便冲进了营房。直留下一群随从在营房外捶胸顿足,呼天抢地,想要跟着冲进去,却被大火生生阻断了去路,进退两难,只得留在营房外面,伸长了脖子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