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乱之海,一片虚无之处。
“醒来吧……醒来吧……醒来吧……”缥缈虚无的声音若天外飘来,断断续续,暮气沉沉。
虚无的空间中,那一团模糊的光被这个声音断断续续使唤了几十年,这天,那团光之外终于出现了一丝异动,似乎挣扎了一下,最后显化成一个人形,俨然是牧凡的模样。
我没死?这是哪里?
环顾四面,只有空荡荡的虚无,却不知那缥缈之音从何飘来!
牧凡脑海中最后一个画面是他坐在海岸线看着潮起潮落,最后太累了便沉沉睡去,换一种说法应该是死去。
我已经死了,却为何还活着?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不,天堂和地狱早就崩碎了,这个世界没有天堂和地狱之说,那么这里是哪里?
“你醒了……”缥缈虚无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你是谁?可是你唤醒了我?”牧凡看了看四周,除了虚无还是虚无,想不出这个声音从何传来。
等了盏茶的功夫,那个声音没有继续出现。但是这片虚无的空间却发生了晃动,有龙魂慢慢凝成,睥睨这方虚无空间。
烛龙,烛九阴?牧凡认出是逆乱之海被镇压的烛龙。当下心头惊骇万分,没想到唤醒他的是烛龙之魂。
“自然是我唤你醒来!”烛龙之魂淡漠开口,古老的声音充满苍沧和威严。
“我记得我已然身死,你如何唤醒了我?”牧凡不解。
“你学习了我的经法,临死前依然运转经法,唤醒了我的残魂……”烛龙之魂落在牧凡的身前,淡漠的看着牧凡,“说来你很幸运,若不是你运转经法唤醒了我的残魂,恐怕我的要永远归于虚幻。”
牧凡回想临死前的一幕,当时为了多活一点时间,一直运转古巫经法,直到死去经法也在运转。便问道:“如此说来,是你救了我?既然救了我,为何我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乃时间巫祖,经法是时间之经,此地自然是时间回溯之地,我只能用经法将你的魂魄带来此地,不然的话你早已尘归尘土归土。”烛龙淡然而语。
原来如此,牧凡觉得万分幸运,自己修习了烛龙经法,最后唤醒了烛龙的残魂,才让自己免于一死!
“您是烛龙,乃是时间巫祖,掌管众生杀生大权,却又为何只剩下一缕残魂?三万年前,还被封印在逆乱之海!”牧凡疑惑问,这些问题疑惑了他很久,烛龙既是巫祖,从混沌中诞生,又怎会在后世被封印,而且还无法破除这个封印。
烛龙残魂沉默了起来,浑浊的老眼闪过叹息之色,终于开口:“我于洪荒时代便已死去,神魂皆归于混沌。”顿了顿,烛龙眼中出现了一缕怒色。“洪荒时代的巫妖大战,所有巫祖和妖祖无一例外全部归于混沌,我死后尸身遗落在这片大陆,无意识的沉睡,后来被一只虫子穿入身体,控制我的尸身大肆杀戮,后来便被封印在这片海中,唉……”
残魂叹息一声,那是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神色。“如若我当时还有一缕残魂,我便将那人抹杀干净了。”
牧凡张了张口,没有说话,他自然知道这件事背后的作俑者是谁,那是守护者一族的先祖千牧海布下的局,因为当时为了复仇,他才利用蛊虫之母控制了烛龙,将那些联合灭杀祭月教的道统抹杀,造成了一个暗黑的屠杀。成功后千沐海亲自封印了烛龙的尸身,以便名利双收。
“却又为何你现在有一缕残魂?当时被控制的时候,这缕残魂去了哪里?”牧凡问道。
“我说了,我的神魂皆是沉寂归于混沌了,这缕残魂是我没有归于混沌时留在回溯的时间里,以待有修炼我经法之人出现,而今这个人就是你。”“至于我为何在这里留下一缕残魂,因为我算的出,在我死千万年后尸身会遭到亵渎,所以留下了这一缕残魂,等待你的出现。”
牧凡大致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会救我,但是需要我帮你洗掉身上的污点?”
“是了,你是这个时代唯一一个成仙的人,想来这件事对你来说可以胜任。”残魂说。
牧凡笑了一声。“您可知道其实那个对您尸身做出不敬的人其实是我的先祖。”
这时,残魂的神情变得阴沉可怕,盯了牧凡一会,嘲讽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种族?可悲之人!”
这句话激起了牧凡内心的滔天海浪,不可置信的问:“千牧海不是我的先祖?”
“那个人一生未取妻,没有子嗣,你由来说他是你先祖?”残魂眼中尽是不屑和嘲讽。
牧凡的身子颤抖,可不思议的看着烛龙之魂,原来,他到现在依然活在一个骗局之中,何止可悲!“请巫祖告知真相。”
“也罢,我便告诉你,其实你乃是神魔一族的后代,看看体内的血液,其实那是神魔族的血脉,你现在自认为是先祖的人其实不过是找到几乎灭族的神魔族人而已。”
神魔族的血脉?牧凡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么说来他不是死神的后裔,而是神魔族的后裔。神魔族在神话时代崛起,却在神话时代之后销声匿迹,世人皆以为,神魔族早已灭族,却不曾想自己就是神魔族的后裔。
紧握拳头,牧凡觉得有必要弄清楚这件事情的经过。对烛龙残魂说道:“多谢巫祖指点迷津,晚辈恳求您救了我出去,必当为您洗刷这些年的污点。”
残魂淡漠点头,“我这缕残魂也要归于混沌了,但是你想彻底复生得需要你自己争取,我这缕残魂苟延了无尽岁月,早就该归于混沌了,能等到现在已经到头,所以没有多余的力量帮你。”
“巫祖,请问我该如何去做?”
“十二巫祖都有自己的经法,每一部经法都有相对应的术法,而我的经法是溯本归虚,只要你学会这个术法,便可以回归现实。”烛龙说道。
牧凡瞪大了双眼,原来经法还有相对应的术法,难怪自己领悟了多年的经法,却不曾可使用经法战斗,原来是有对应的术法才能施展。
“如此的话,如果我修习了其他巫祖的经法,我该怎样得到对应的术法?”牧凡激动的问。
残魂顿了许久,盯着牧凡,好像要把牧凡看透一样,许久才开口:“吞噬他们的尸身,其实就算你学习对应经法的术法,永远无法将这等术法发挥到极致,除非将巫祖的尸身吞噬才可以将对应的术法发挥道极致……毕竟我们是从混沌诞生,只有吞噬之后,才能然让术法和所学的经法变得完整。”
牧凡没想到烛龙会把这些事情告诉自己,如此说来,它不怕自己也会把它尸身吞噬了,皱着眉问:“您告诉我这些,不怕我也将您的尸身吞噬,成全我自己?”
“罢了,我们的神魂都归于混沌了,留着尸身有何用?受人膜拜?还是被人利用?等你出去后也将我尸身吞噬了吧,留在逆乱之海只会遭罪,还不如成全你了,至少我还会认为我的尸身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下去。”
牧凡直接跪拜了下去。“巫祖恩德,无以为报。”
烛龙盯着身前的跪拜的身影,眼眸射出一道光,射入牧凡的身上。“这便是溯本归墟的术法,好生修炼吧!”顿了顿,烛龙想继续说下去,但是龙魂渐渐模糊,好像要彻底回归混沌了。
牧凡连连跪拜,直到残魂消散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