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十二部经法齐全,古巫秘卷之上记载的东西显化了出来,这是一个超越终极的术法,完美的逆乱之术——轮回逆乱。
当走到尽头,会归于起点,重新开始,这是一场逆乱的轮回。
牧凡瞪起眼珠,不可思议的神情,这一场千古之局。牧凡在这里看到了残卷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它就布下了这个局。
在神话时代初期。
这天夜晚,鬼谷上空极度沉闷,电闪雷鸣,不多时大雨磅礴。随之而来的是一本从空而降的书卷,落在鬼谷中。
一个少年正在谷内的亭子里观阅书经,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于是拨腿就跑,冒着大雨奔跑过去,看到一本残卷在大雨中被淋透了,出乎意料的是这本书卷散发着某种光晕,令人心广神怡,少年鬼使神差的捡了起来。
当看到古巫秘卷四个大字时并没有觉得什么,但是下一刻书卷上出现了一双眼睛,顿时汗毛耸立,脚下不稳滑到在地。
“你是何方…妖魔鬼怪?别…别杀我……”少年害怕极了,口齿不清,哆嗦着说。
“你应该感到庆幸,因为你遇见了我……”残卷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怜悯,“可怜的小家伙,命运线里充满了怨念,孤苦伶仃的活着,很难受吧?”
确实如此,少年是一个幸存者,在刚刚落幕的洪荒时代,阴兵灭世,结束了那个时代,少年的父亲和母亲将他封印起来,藏着这个深谷中,从而幸运的活了下来。家族灭亡,亲人惨死,少年的命运线里充满了怨念。
“可惜你不是我寻找的有缘人。”残卷叹息道。
少年还是紧张不安,神情紧绷着,见到这本残卷并无恶意才开始放松下来。试探的问:“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是妖魔鬼怪显化?”
残卷的目光望向了鬼谷的尽头的天空,说道:“看见那颗树了吗?世人称为树神,我就是树神的灵魂显化,不是什么神圣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巫妖大战之后,标志着洪荒时代的落幕。随着巫祖相继陨落,树神也开始出现了变化,开始酝酿出生命之泉。但是树神却失去了某种气韵,好像失去了灵魂一般。
少年不可思议的眼神在残卷和树神之间替换。下一刻噗通一声跪拜下去,“您如果真是树神,请指导我修炼,父亲说我是修道上的天才,我也很能吃苦,请您指导我修炼吧。”
残卷陷入了沉思,这个少年虽然不是它寻找的有缘人,但是也算有缘,便答应了下来。“可以,趁我现在的记忆流失还没那么严重,我可以传授给你一种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少年仰着头问。
“我将传授给你道名为轮回道!条件是你替我完成一个终极禁术,名为六道轮回术,需承受六道轮回之苦,历经磨难彻底将这个禁术完美显化出来,期间若有丝毫差错,将会万劫不复,你可答应?”
少年没有犹豫,直接点头答应。
“等到我需要的那一天,你要将这个术法完全还给我,但这个代价是死亡,你可想好了?”残卷语出惊人,给出一个无法抗拒的诱惑,又给出一个令人绝望的条件。
少年沉默了,紧握拳头,指甲发青,很久之后才下定决心。“我……答应!”
话落,黑夜中的闪电劈在鬼谷上空,刹那照亮少年的脸庞,毫无血色的面孔,犹如一个深深的诅咒开始在少年的身上弥漫,注定会是一个惨痛的故事。
就这样,残卷和少年之间缔结了契约。
那个夜晚开始,少年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名字,叫做鬼谷子!
自那之后,残卷指导少年鬼谷子修炼轮回道,不得不说的是,鬼谷子的天赋太可怕了,悟性之高简直就像是一个怪物,很多时候经过残卷指点一番,少年鬼谷子便能融会贯通。
多年后,鬼谷子在轮回道上几乎达到了巅峰,也在这时开始实现对残卷的承诺,创造终极禁术——六道轮回。
六世轮回:天人道、人道、畜牲道、阿修罗道、饿鬼道、地狱道。
历经种种磨难终得正果,鬼谷子终于成功了,六道轮回被印在一个轮盘上,只要在残卷需要的时候,便交给它,这是两人之间的契约。
每次经历一世轮回,鬼谷子都会收一名弟子。神魔族的帝主就是其中之一,当初拜入鬼谷跟随鬼谷子修心道。
随着这些年的流逝,残卷的记忆渐感模糊,只因十二巫祖已经陨落的时间有些长了,巫祖遗留在天地中的道一点点的消失,再过一些岁月,残卷便会忘记一切。
这天,残卷在鬼谷中观看帝主修心,等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最后打断了帝主的静修。“修心道讲究的是顺心与逆心,并非唯心,无需刻意去营造追求,在这点上你还未把握到关键之处。”
帝主虚心请教:“承蒙前辈指教,晚辈定当感激不尽。”
残卷点点头,“顺心道即无敌信念,坚信有我无敌,纵横天下,不可有战败的污点,否则极易入魔。逆心道需沾凡尘俗世烟火,尝人生百苦,受尽冷眼,将脆弱的灵魂磨砺尘成无坚不摧的意志,你选择哪一种?”
帝主想了想,“我为神魔族,拥有最强的力量,可纵横天下无敌,如此便只有顺心道合适我了。”
“好,我便赐你轮回之门,传授你一术,可助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此术名为逆乱之术,只有前三式,第四式是超越终极的禁术我无法传你,且这天下无人能够修得这第四式。”
说完,残卷自主翻开,一个血红色的门凝现。此门,赫然是牧凡施展逆乱之术后召唤出来的地狱之门。
轮回之门印在了帝主的眉心,成了帝主的第三只眼。
“你可称之为轮回之眼,在拥有轮回之眼的状态下,你可施展逆乱之术。传你此术我有一个要求,将来把这个术法完美传承下去,直到有一天,出现一个可以完美继承这个术法的人出现,到时你就将轮回之眼给他。今后这个术法就当做是你创造的吧,我有预感,过不了多久我的记忆会全部失去,将会陷入一场沉睡中。”
帝主再问:“如果真的出现了可以完美继承逆乱之术的人,那么他可以施展第四式超越终极的禁术吗?”
残卷深深的凝视一眼,“也许吧,但我将会失去所有的记忆,真不知道何年何日才能等到那个人,只怕到时候我的记忆全部失去了,你只需记住我的话就行了。将来自有将来的定数,我相信有那么一天。”
……
后来发生的事情牧凡都知道,帝主在星空死了,于是将轮回之眼从星空传回三界,并且交到了死神阎罗的手中,让死神将此术法传承下去。
………………
牧凡深吸一口气,这是残卷布下的千古之局,所有的一切都为了这最后的时刻,杀天道,缔造轮回,再现完美世界。
真是了不起的存在!
合上古巫秘卷,牧凡背对天道影子,仰望九天,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残卷’望向狻猊,“你师父鬼谷子将六道轮回之轮打入你体内,是时候交出来了。”
狻猊愣了愣,当初鬼谷子远走星空的时候曾有预感,将会陨落,于是将一生道果六道轮回之轮打入自己体内,自己曾百思不得其解,六道轮回之术乃是禁术,师父竟这般传给了自己,并且自己无法使用这六道之轮的力量。
现在终于明白了一切。
往前迈出一步,狻猊敞开源海,一个类似命运生死盘的砂轮飞出,只要将之激活,便可以施展这个终极禁术,六道轮回。
残卷欣慰一笑,对牧凡说道:“还在等什么?将我卷身之上的十二部经法融合之后化成的完美奥义融入体内,迈出最后一步,超越彼岸成为大帝,施展轮回逆乱之术终结天道。再施展六道轮回之术缔造一个完美世界,一个只属于三界众生的完美世界。”
牧凡依旧犹豫不决:“可是你的意志会消散的,你费尽心血为了做了这么多,我怎可忍心?”
“有时候选择和不选择并不是由你一个人去决定的,这是所有人期盼的事情,那是三界众生的希望,你必须这样做。虽然我的意志会消散,但我融合了命运生身死盘,将会成为全新世界的天道,永远庇护众生。”
沉默中,牧凡无言的看向天道影子,闭上眼睛,忍痛下定决心。
开始吸收古巫秘卷完美的经法奥义。
天道影子默默的看着,一切已无法改变,冥冥中的定数已定。而它将会被那个终极禁术彻底抹去!
魔主、芷馨,狻猊还有重伤垂死的楚梦凝皆在看着,事到如今,三界众生赢了,天道败了,可是却笑不出来,这一战付出的代价太惨痛了。
“啊……”
牧凡仰天怒吼,为残卷悲鸣,它付出了太多太多,却要死在自己的手中。
“永……别……了……”
残卷的意识在消散,最后弥留的意识传出三个字,这一刻,它真的死了。
牧凡泪流满面,从未想过有一天残卷会死去,而且死在自己的手中,它可是自己的传道恩师啊,为三界呕心沥血,一直庇护三界无数年,它才是最伟大的存在。
“都是你,该死的天道影子,肮脏阴暗的影子!我要你万劫不复。”牧凡歇斯底里的吼着,眉心出现血红色的眼睛,正是轮回之门,之前死神阎罗王将这个门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终极:轮回逆乱!”
这个瞬间,轮回之门散发万丈光芒,犹如一轮太阳般照亮了整个深渊战场。所有的阴暗全部退却,成了一个光明的世界。甚至照亮了三界,成了九天之下唯一的光芒,这是黑暗过后的曙光。
三界众生看到了希望,顿时欢呼雀跃,普天同庆。
天道影子点点消融,九天之下只要有阴暗的地方,它就是永不磨灭的存在,现在是一个光的世界,它只能被磨灭。
“我不甘心这样死去……我可是天啊……”最后,它极度不甘心的吼起来。
一切归于平静了。
结束了,都结束了。
便在这时,三界出现了一股无上威严的至尊之气,三界众生皆在这一刻顶礼膜拜,历经无尽岁月之后,三界终于出现了一尊大帝,无数生灵喜极而泣……
“巫仙,是牧凡巫仙的气息,他成帝了……”人间界,无数人纷纷呐喊。
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在此刻都感到无比庆幸。
深渊战场之外,饕餮吃了无数的阴兵和亡灵,已经被撑爆了,神魂也在阴兵和亡灵的化成的怨念之力粉碎,它的贪婪永远无法弥补它的饥饿,这便是它的下场。
三生道祖,菩提道祖和佛祖三位至强者厮杀了这么久,看上去很狼狈。看到深渊战场中照耀出来的轮回之光,露出欣慰的笑意。所有的阴兵在轮回之光下,化成了泡沫的尘埃,彻底结束一切。
牧凡施展终极逆乱禁术,终于磨灭了天道影子,却没有一丝的开心,目光忽而凌厉起来,抬手拍出一掌,完美的道则铺满天地,顷刻间覆盖了深渊战场。
“九天十地,深渊归一。”
在牧凡的无上大法力之下,十层深渊战场簌簌颤动,直接融合成一个世界,不再是天道影子的阴暗世界,而是一个充斥光芒的世界。
跨出一步,出现在三界的天空,牧凡俯视而下,而今深渊战场成了另一界,和三界并存。
“世界将不再分离,众生皆平等,合一。”牧凡拍出四掌,以完美的大道力量将四界化成一体,世界在这时候是完整的,无尽岁月之后第一次归于完整。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六道之轮,这个终极禁术是为了这个全新世界准备的,是残卷多年的心血。
狻猊来到了牧凡的身边,“六道之轮在我体内多年,我想亲手施展这个术法,没人比我更适合了。”
顿了顿,继续道:“可惜世间无人知晓这个终极的禁术,在这个终极的禁术下,是一场荀灿的轮回开始,当走到了尽头,也是新的起点。那些曾经不灭的意志,可歌可泣的英灵将会在无尽岁月后得到回轮。”
牧凡看了狻猊一眼,将一道完美的力量作用在狻猊身上,六道之轮也一并给了狻猊,如此一来狻猊便可以彻底施展六道轮回之术了。
之后牧凡望向星空,目光变得深沉起来:“你想重现九子辉煌,总会有那一天的,六道轮回之下众生平等,每一个灵魂都会得到洗礼,重获新生。”
脑海中浮现出那些人的身影,华云修、千沐流、祝语沐、罗笙女、啊修罗、安娜、叶天、梧桐……
帝主、阿修罗、天罩、太上、妖祖……等等,众多的面孔,在全新的轮回世界里,将会上演一场华丽又荀灿的轮回。繁衍出一个又一个新的故事!
还有无法忘怀的人——九凤舞。
呵,真想看看伊尔觉罗轮回之后是怎么样子,该不会还是那么可怜吧。还有九阴鬼妪,至今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真希望在那个世界里,她能够和梧桐再相见。
“我感受到了来自星空的气息,星空大帝终于还是找到了这里。”牧凡淡淡一笑。
狻猊会唔,不再迟疑,六道之轮急速旋转,化成一轮全新的命运生死盘,这一刻取代九天,成了全新的天。
“终极:六道轮回。”
残卷化成的太阳普照天地,这是轮回之光,在六道之轮下转化成无量光,无始无终的替换,轮回定数便在这时自有冥冥……
狻猊会心一笑,“我的兄弟们,我狻猊在等你们归来。”
……
月宫之上。
貔貅天尊和麒麟天尊正在下棋,久不久望向千落音闭关的宫殿,如今世界不再是残缺的道则,诞生了一位大帝,这个世界拥有完美的道则,如此一来貔貅天尊和麒麟并不是很担心。
“嗯?有人来了?”
貔貅天尊突然感觉到至强者的气息,顺着看去,那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踏空而来,不沾世俗烟火的气息,神圣而庄严。
千音夜来了,现在她已经将美杜莎和九婴的分身融入体内,在彼岸尽头迈出了一步,她来看女儿来了。
只是,没能看见女儿,等来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牧凡也来了。
在月宫中相遇,时隔多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见。
无言而笑,千音夜一笑倾城,百花在她面前都失色了,牧凡坚毅眸光在她面前一点点的融化,融化入她的笑容里,经历多少岁月时光,不过一笑中。
“我要走了。”牧凡温和的说,也只有在她面前才能这般温柔。
千音夜没有感到意外,她知道牧凡有他自己的使命,不得不去那星空。“去多久?”
“不知道,也许很快,也许永远。”牧凡认真的说,没有骗人,对于星空大帝,自己并且有把握,如果赢了很快就会回来,如果败了,就永远回不来了。
“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一起成婚,可是却错过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回来和我成婚。”千音夜笑着说,俏脸抹上一丝红晕。
牧凡愣了愣,曾经有女子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祝语沐说等自己千年万年,会一直等下去,可是她等着等着,直到她死去,也没有等到一个结果。
罗笙女也是这样,那眼神中总是那么幽怨,有女子的巧弱,也有些强势,她也说等自己,最终化虚失败,魂飞魄散。
“别等了,下辈子好好为自己而活。”牧凡转身,眼里有些湿润,毅然离开。
……
虽然牧凡很想再去看看林灵儿和夜晴,这些都是和自己有过纠葛的女人,可是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星空大帝已经苏醒,赶在它到来之前,为这个全新的世界做最后一件事。
三界之外。
牧凡望着树神笼罩的十万星域,眼前浮现出残卷的模样,“你庇护三界无数年,现在轮到我了。”
指尖涌动完美的道则,牧凡开始铭刻,以极致的空间之力转化成铭纹,瞬间笼罩了三界。
“永恒的虚无,举世长存吧,飞升九天。”牧凡以大法力让三界飞升了,但并不是真正的飞升九天,而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地方,只是取名九天之地而已,在哪里,星空大帝的将永远无法寻到,也不属于真正的九天之下。
牧凡看着三界的飞升的光芒,那又何尝不是一场荀灿的——轮回。
转身走向星空,独自面对星空大帝,无数年前,它毁灭了那个完美世界,这笔账该还回来了,但牧凡并没有绝对的把握杀死它,却有绝对的自信与之一战,最终的结局无非是和它陷入永恒的战斗中……
在这之前,牧凡遇见了一个人,曾经并肩战斗的兄弟,夜海涯。
“我在星空继承了鬼谷子的道,所以没有在那场劫难中死去,是不是该为我感到庆幸?”夜海涯笑着说。
“是啊,我们都应该感到庆幸。”牧凡也在笑着。
“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初鬼谷子远走星空,为的是寻找一个登峰造极的方法,花了无数的时间在星空悟道,放弃了三界的道,转而修习星空中的道。可惜的是鬼谷子最后还是死在这星空的道之下,临死前才终于找到正确的方法。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舍弃了三界的道,修习的是星空道法。”夜海涯简略的说明。
“不管是哪种道,问心无愧便好。”
“难道你以为我会哭鼻子跟你说后悔?哈哈哈……让我们最后一次并肩去战斗吧!”
“哈哈哈……好。”
两人大笑起来。
并肩而行,远走星空,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星空之中……
等待他们的不是毁灭,也不是新生,而是一场永无止尽的战斗……
——“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