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金玉就升级成了“老板”。韩目连请了两个保洁由金玉安排差遣,一老一少,看起来是一对母女。不过录制这一天的清扫工作比前一天轻松了许多,只需要维持一下现场的清洁度就足够了。于是人多活少,两个人冲着金玉干瞪眼,金玉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你们坐那边歇会儿吧。”
两名保洁以前没见识过节目录制,又难得能与大明星近距离接触,早就迫不及待一探究竟。于是金玉这么说,他们就自觉地去了观众席当背景。
今天秦非臻到场之前就给金玉发了消息,让她这一次一定要待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于是金玉也坐到了观众席最后一排,准备录制时隐藏在粉丝当中。此时粉丝还被拦在摄影棚外,等正式录制开始才会放行,于是观众区空空如也。两个保洁见金玉也坐了过来,忙凑过去闲聊起来,话题无非是今天到场明星的八卦。
除了秦非臻、韩目连,节目第一期还邀请了两个当红女艺人。一个是选秀出身的元气少女寂灵,一个是绯闻多过作品的性感女星裴纤盈。主持人是苹果电视台的名嘴褚歌和以毒舌著称的网红主播廖辰星。这当中知名度最高的就是秦非臻了,保洁小妹也算是他的路人粉,于是人还没到就在微博上搜图片给她妈看。
最初两个还在对秦非臻的长相评头论足,金玉在一边听得满满自豪感。只是过了一会儿,话题就变成了秦非臻的各种八卦绯闻。
“哎呦,长这么帅怎么尽做些畜生做得事儿呢。”
金玉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秦非臻所作所为,哪一点能得到对方这样的评价。她错愕地凑上前去,好奇两个人看了什么不雅照,竟然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肯定是假的!”保洁小妹划动着手机,反复确认着长微博上的照片,“秦非臻怎么可能是恋童癖啊?”
这是什么空穴来风的黑料啊?金玉一头雾水,也拿出手机上了微博。然而就是这样子虚乌有的造谣,竟然排上了热搜第一名。
金玉点进去,才发现是一个名为“敏妈妈”的微博爆料,说秦非臻长期猥亵自己女儿,下面还带了女孩衣服的照片,秦非臻手写的卡片,以及医院的证明。金玉起初觉得那衣服有些眼熟,等看完整条微博之后,忽然觉得“敏妈妈”的“敏”字格外刺眼。金玉将其中描述的细节一一对应,最后几乎可以肯定,这微博中说的女孩就是敏敏。
金玉原本不觉得这是多么大的事情,毕竟造谣的事情成不了真,只是秦非臻如此爱护的人竟然反咬了他一口,他得多难受。
金玉想看看舆论风向,然而还来不及打开评论,就听到节目组的制片在门口叫她,让金玉带着两个保洁来门口帮忙拦一下人。金玉与两个保洁出了摄影棚大门,全都被门外的阵仗吓到了。金玉只在《与子成契》的发布会见过这么多记者,大到苹果电视台,小到各种没见过标志的网络平台,拥簇着堵在门口,几个高大的保安都拦不住。制片拿来了警戒绳,让十几个人拉着围出一块空地。制片那边挂了电话没多久,就驶来一辆黑色的保姆车。金玉认得车牌号,那是秦非臻的车。
先下来的两个保镖拉开了车门,这一瞬间记者迅速涌了上来。金玉感觉背后拥簇的人群像海浪一样,推得她难以站立,手上的警戒绳又无法借力,几乎被推攘得几欲摔倒。记者纷纷质问秦非臻对网上猥亵女童爆料的看法,问他与赵凝心和李希的绯闻是否是炒作,那些镜花水月的恋情都是为了隐瞒他恋童癖的秘密。
霍铭和四个助理先下了车,秦非臻这才在几人的保护下快速往摄影棚走。这一下周围的粉丝也失控了,大声尖叫着,跟着混乱上前的记者一起向前挤。先摔倒的是平时负责订盒饭的实习制片,她拽着警戒绳倒下去的时候,连带着一旁的金玉也被拖倒了。
金玉感觉铺天盖地的声音将她掩埋,她挣扎了几下却站不起身来。原本已经走到摄影棚门口的秦非臻此时忽然回过头来,想要退回去扶金玉。霍铭几乎是让助理和保镖将秦非臻拖拽进棚内的,待没了记者没了镜头没了粉丝,霍铭才让人放手。秦非臻几乎是冲上去就给了霍铭一拳。留在场内的节目组人员都被吓了一跳,眼疾手快的保镖迅速制止了试图偷拍的人。
秦非臻没下重手,霍铭只被牙齿碰破了口腔。霍铭舔了舔伤口,厉声警告道:“你如果继续这样,就自生自灭吧。”
这威胁秦非臻听了太多次了,他已经麻木了:“自生自灭刚好,那我现在就去把话说清楚。”
秦非臻说着就要向摄影棚外走,几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连忙上前劝说,希望秦非臻先保证节目录制,他们担心舆论过盛会让招商受影响,最终导致节目流产。
秦非臻看着言辞恳切的工作人员,只能将愤恨不满吞进肚子里。作为一个偶像,首先应该遵守的就是基本的职业道德。他闭了闭眼,长舒了一口气,无奈点了点头:“化妆吧。”
秦非臻还没走进化妆间,一阵躁动就由摄影棚外传了进来。韩目连扶着金玉,在助理的帮助下突破重围走了进来。其实金玉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没站稳摔了一跤。有记者见她摔倒,为了防止踩踏发生,才忙控制人群维持秩序。所以等韩目连到的时候,现场已不如刚刚那么混乱,他看到金玉正被人围着嘘寒问暖,才破开人群将她扶进了摄影棚。
平时负责现场工作的制片连忙道谢,从韩目连那里将金玉接了过来。毕竟是她雇佣的金玉,金玉如今受伤也有她的一份责任。
“我叫了个医生来。”韩目连嘱咐道,“等会儿麻烦你接待一下吧。”
金玉觉得叫医生也太小题大做了,忙摆手说不用:“我就是蹭破皮而已,抹点碘酒消消毒就可以了。”
韩目连弯腰看了看金玉的腿,说道:“留下疤就不好了。”
金玉知道伤疤是韩目连的心结,于是有些为难,点头也不是推辞也不是,迷茫张望的时候刚好看到了秦非臻。他站在走廊尽头,VIP化妆间门外,刚好可以看到这边的一切,而其他工作人员却很难注意到他。
秦非臻只与金玉对视了一眼,就转头走进了化妆间。反常的冷漠让金玉也不禁一愣,一想到霍铭还在现场,又安慰自己他是迫不得已。
化妆里,秦非臻让助理关上了门。当他发现自己想做的事,寒殊(韩目连)能做到,而他却做不到的时候,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金玉。化妆的时候,秦非臻一反常态,竟然开始关注起微博上对他的讨论。公司已经做出紧急公关,以最快的速度花钱撤了热搜,只是并没有因此平息网友的讨论。霍铭正在一旁与公司法务打电话,让他拟一份严禁各媒体侵害秦非臻名誉的声明。
霍铭挂断电话,秦非臻才说道:“与其发声明,不如早点配合警方接受调查。”
霍铭让化妆师和几个助理出去,才说道:“你现在几个合约在身,如果牵扯到这些事,知道公司要替你赔多少钱吗?”
“那就这么一直躲着?”秦非臻被气笑了,“本来就不是真的,这样欲盖弥彰反而让人怀疑。”
“总之这件事你不能出面,让公司来帮你解决。”霍铭说道。
秦非臻看向霍铭,讽刺道:“如果解决不了呢?”
“这个圈子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钱多钱少的区别。”
霍铭打开门,将化妆师和助理叫了进来,没有再给秦非臻质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