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国。
容千云将需要准备的东西都装好,然后心情平静的等待着宫女前来通报。
赛很快就要到了,她可以十分肯定这一次自己一定能够在决赛上大放异彩,不但可以给文家带来无上的荣耀,还能够向皇上请旨赐婚给自己和御阑。
可是御阑却不在身边,她想和他商量一下,到时候该如何向皇上请旨的事情。
所以昨天她找了卫杰一趟,想问一问御阑何时回来的消息,可是卫杰只是告诉她御阑可能还要再过几天才能回来,让她不用担心,请旨的时候让她不用提,自然就会有人解决。
容千云听了卫杰的话,虽然心中还是很有疑虑,可是却没有再追问下去,毕竟她相信御阑做事还是很谨慎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
“小丫头,好好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有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的。”桂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站在了容千云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打气的说道。
“嗯……绣官大人呢?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她了,不知道她怎么样。”容千云一直在东张西望的找着一品绣官的身影,每次都是她陪在身边,可是现在突然不在还有些不适应了,于是她一边张望一边对桂嬷嬷问道。
“哎,阿希她……哎,她已经请旨离宫了,也许很快她就要离开尚衣局了。”桂嬷嬷一听到绣官,就忍不住的唉声叹气起来。
“离开!”容千云十分惊讶的看着桂嬷嬷,声音不由得有些提高,惹得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他们。
“比赛开始了,你赶紧先上去,比赛结束之后,我们再说她的事情吧。”
桂嬷嬷听到传令太监高呼进场后,连忙推了推容千云,让她先去比赛。
容千云皱着眉头,很想知道绣官大人最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知道,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比赛,于是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向台阶。
“刺绣比赛,参赛者随意发挥,只要能够刺绣出让皇上与皇后满意的作品即为胜利。”
一阵号角声响起,人们不由被这气势磅礴的号角声带动的有些一阵隐隐的胜负欲悠然产生。
“比赛时间为一炷香,请各位选手掌握好时间,比赛现在开始。”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响起一阵高昂而严肃的声音。
太监的话刚一落地,紧接着一位宫女拿出一根比平时用的香较为粗长的香,话音刚一落地,就用火将香点上,然后插进香炉中。
场上的六位参赛选手立刻都坐在了自己的桌前,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的认真严肃,将自己的针线篓打开,把自己准备的东西都一一拿出来,然后开始认真的刺绣。
容千云却迟迟没有动手,而是一直托腮看周围的对手们的动作。
“哎,一看这个丫头就什么才能都没有,真的不知道太子是不是脑子坏了,竟然会看上这样一个无才无德的丫头。”
皇后看到容千云迟迟没有动手,于是不由得冷嘲热讽起来,皇上也是紧皱眉头,看着容千云。
皇后其实对容千云的敌意是莫民奇妙的,也许是因为自己儿子对她的执着,让她感到自己在儿子心中地位的降低,并且御阑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是不可以用情太深的。
所以容千云的存在让他们感到十分不妥,所以才会这么嫌弃容千云。
容千云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引起了皇上皇后严重的不满,仍然在看着他们手中的布匹和下针,心里大概有了一个底儿,知道他们大概要绣的东西了。
“啧啧,不过是一个双面刺绣罢了,还真的以为皇后皇上还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吗?”
容千云看了一下,觉得这里厉害的是一个其他国家,有点像是国外血统的姑娘,金发碧眼,十分养眼。
容千云看到她的针法,还有选择的布匹,立刻就知道她要绣的是双面刺绣,就是两面都是一个样子。她笑了一下,不以为然地开始慢慢地动手了。
“哼,这么晚才动手,我看她八成是什么能耐都没有,这是碍于面子才终于动手吧。”
皇后娘娘看到容千云终于动手了,仍然冷嘲热讽的说道。
“先看看吧,反正不管她有没有才华,总之是太子看上,她仅仅是一个侍妾,又没有多大的事。”
皇上一向不喜欢皇后这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于是出声提醒道。
“是,臣妾失仪了,望皇上恕罪。”皇后娘娘,听到皇上的话,立刻明白了他对自己态度的反感。
“嗯,你是皇后,是一国之母,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德行。”皇上淡淡的说道。
看台上皇上和皇后的对话并没有人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台上面六个人的手中,可毕竟是一个刺绣比赛,并不像武术书法比赛那样快速,并且立刻就能看出来高低。所以很多人看着看着,也就渐渐的乏了,开始和身边的人无聊打趣起来,所以真正一直关注场上变化的人没有几个。
容千云手中的针线十分快速的在布匹上穿梭着,刚开始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可是越到后面大家就不由得都看向了她。
因为容千云的手一直在不断地穿针引线,可是布匹上却什么都没有出现,她选择的是一匹纯白色的丝绸布匹,所以她无论用什么颜色的针线都应该在布匹上有一些显示呀。
大家都十分好奇的看着容千云,有的人开始嗤笑,觉得她绝对是个神经病,桂嬷嬷看着容千云也是十分的着急,不知道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容千云并没有管周围人,而是仍然在仔细的嗅着自己手里的刺绣品,这一次她并没有选择用金手指作弊。而是想要自己真正的去完成一副完整的作品,这也算是自己唯一一次想要好好努力。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变了一种对生活的态度。
容千云专心致志的绣着手中的作品,全身心的投入在里面,完全没有想其他的事情。
而此刻御阑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
御阑酒醒之后发现自己全身都软弱无力,身边的卫忠和侍卫也同样是软弱无力,他一个人独自被关押在独立一间中,而其他的侍卫都被集中关押在对面的牢房中。
他怎么都没有想明白刚刚在席间他一直都有做防备,可是是什么时候中招的呢?
“太子,这里似乎是一件秘密的牢房。”
卫忠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是却又不得不提醒御阑,如果是秘密牢房的话,他们留在外面的侍卫是很难找到他们的。
“比丘国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御阑坐在椅子前,努力去平复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沉思的说道。
“……太子,您说……会不会是我们之前得到的信息呢?”卫忠小心翼翼地对御阑说道。
“……照现在这样的情景来看的话,也许我们之前猜测是对的,比丘国早就想要吞并我们东来国了,这次公主的成亲再加上四国比赛,不过都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御阑皱着眉头,冷静的分析道,之前他也有怀疑过。因为平时的四国比赛,比丘国的国王总是会到场的,比丘国和东来国也是平起平坐,在决赛的时候更不会是像现在这样以东来国为主。
可是今年他一反常态,非但不去四国塞,还要让宇善公主在这样一个十分仓促的日子里嫁掉,让人怎么都解释不通。
虽然之前他一直防着比丘国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可是谁又想到这毕竟是他女儿的婚礼,他怎么都不会耍什么花招,却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因女儿的婚事来作为筹码。
“……太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现在肯定被他们服用了什么药剂,导致我们全身酸软,使不上一点力气。所以为今之计,我们必须想办法先出去,或者将信息传递给在宫外的通讯员。”
御阑皱着眉头,犯了难,现在眼下所有情况对他们都十分的不利,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现在的状况。
“太子,若是到必要的时候,您可以放弃我们的……”
卫忠带着其他几个侍卫跪地,对御阑说道。
“以后你要是再说这种话,就不再是我的侍卫。”太子听到雨中说的话,对他不满地说道。
“哗啦哗啦……”
在幽闭的牢房中,从远处传来一阵铁链拖地的声音,有些刺耳,让人听着很是压抑。
“叶沉!”御阑看到不远处,几个黑衣人关押着手上和脚上都是铁锁链的叶沉,十分惊讶的站在栏杆前,看着叶沉。
“你怎么,怎么在这里?不是跟你说了吗?千万不要来比丘国。”叶沉看到御阑被关押在这里,也是十分的吃惊。
“你怎么也被关押在这里了?”御阑看着叶沉穿的仍然是锦衣华服,只是手上和脚上的锁链实在是太过扎眼,生活的侍卫仍然十分恭敬,并没有因为他停下来和自己说话,而显得不耐烦。
“哎,一言难尽,这天下恐怕要翻天覆地了……”叶沉苦涩的叹了一口气。
“……难道就没有办法制止他了吗?”御阑沉默的看了看现如今身处的监狱,束手无策道。
“他现在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我自己都已成为监下囚,我妹妹也被他当做物品交易,不知情况。恐怕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限制住他了,他心里什么都不在乎,一心想要称霸天下,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叶沉无奈的叹息道,刚刚侍卫突然说要带自己出去,让他很是吃惊,按照他对自己那个狼子野心的父亲的了解。如果不是已成定局,他是不会放自己出去的。
但是在看到御阑也在这幽暗的监狱中的时候,他瞬间就明白了,有了太子在手做人质,东来国王必然是不会狠心放弃自己儿子的。毕竟东来国王不像比丘国王,儿子众多,所以即使他再喜欢叶沉,可是若是放弃的话,他还是一点都不心软的。
但是东来国就不一样了,东来国王女儿以后很多很多,可是儿子就只有御阑这一个,所以他不可能会放弃自己这唯一的血脉传承。
“你妹妹她已经成婚了,而且我在这里多半也是因为她给我敬酒的时候下了药”御阑五味杂全的说着,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无奈。
“成婚?不可能!他不可能让他们在一起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叶沉听到御阑说自己的妹妹已经成婚,瞬间十分激动的隔着栏杆抓着御阑的肩膀说道。
“额,是一个长相十分粗狂的男人,看样子不像是中原人。”御阑被叶沉突然的反常举动有些吓到,想了想说道。
“呵呵,我本还以为他会还有一丝情义,没想到他连着最后的情义都抛弃了。”叶沉精神奔溃的哭笑道,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御阑看着叶沉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叶沉已经做了很多了,之前他也是一直在提醒自己,只是千算万躲还是忽略了比丘国王的冷血地步。
“皇子,时辰不早了,您看我们能否走了?”侍卫看着叶沉和御阑似乎要一直聊下去的样子,于是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你多保重。”
叶沉兄弟情深的拍了拍御阑的肩膀,背对着侍卫悄悄在御阑的手心塞进一块冰凉的令牌之后,然后淡定的随着侍卫走了,御阑将令牌藏在自己的衣袖中,如果不是两个人身份的对立,他们也许一定可以敞开心扉成为一对知己好友的。
借着昏暗的光线,在四下无人看管的牢房里,御阑悄悄的坐在角落里拿出叶沉塞给他的令牌,看着上面的沉字,知道这是叶沉在帮自己。
他对这个令牌再熟悉不过了,这就是叶沉自己培育的一支矫勇的暗卫,而他选择给了自己,并没有自己用,就证明他已经不想再参与这场争斗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