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千云被两个人连推带搡的带到皇宫的祭祀台前,皇后面目表情的站在高台之上,冷眼看着穿着一身红装的容千云。
“今日我皇儿为我东来国殉国,为让他黄泉路上不孤单,特在此完成他生前遗愿,迎娶文氏长女文秀。”皇后衣着凤冠霞帔,一脸严肃的对着苍天说道。
此时夜已渐深,皇宫内院人影单只,宫女太监们走的走,逃的逃,就连那向来最繁茂的大槐树也因太久没人打理,眼下枝叶散落,萧条得很。四周只有他们四个人,可是皇后的气场却俨然像是台下有数万人在观礼一般。
容千云听到她的话,觉得十分讽刺,祭祀台是祭奠东来国历代先祖,可是现在竟然成了容千云的婚礼典礼。
“行礼!”
老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套太子的服饰,抱在怀中站在了容千云的身边,用她那尖锐的声音刺破了天际。
文艺死死的按着容千云的肩膀,想要让她跪地行礼,可是容千云拼命地抵抗着,最后文艺用力的对着容千云的膝盖窝踹去。容千云瞬间跪在了地上,她仿佛隐隐听到了自己膝盖碎裂的声音,一阵钻心的疼痛蔓延全身。
她满头冷汗,紧咬牙关,被文艺按着她的头,朝着皇后的方向按了下去,身边的老嬷嬷抱着太子明黄的服饰也对着皇后行礼。
“一拜天地!”皇后冰冷着声音威严的说着。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容千云被文艺逼着行礼,全身疼痛难忍,她感到口腔中全是一股腥辣的血腥味。
她敢保证世上最可怜的女猪脚就是她了,人家穿越,不是穿金戴银,就是绑个美男。可自己穿越,却是遇到刁婆恶霸,狼群撕咬,各种酷刑各种惨。
“礼毕!送入洞房!”
随着皇后最后的结束语,容千源感觉喉头突然一痛,剧烈的咳嗽,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一地。
文艺却仿佛看不到她痛苦的表情一般,揪着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粗暴的拽起来。
此刻的容千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任由文艺将她拖拽的向前行走。
容千云的膝盖已经不能弯曲了,她一瘸一拐的,不知道被文艺拖行了多远,直到到了一个寝宫前,看着里面摇夜的红烛,她知道这里便是今晚的新房。
只是她不知道后面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她现在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十分的沉重,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她十分的疲惫,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她都已经再也承受不住了。
“嬷嬷,您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文艺和善的对老嬷嬷说道。
“你?你能行吗?皇后娘娘交代的事情你能不能完成?”
老嬷嬷质疑的看向文艺,有些不确定的对她问道。
“放心吧,我一定能够完成任务的,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希望她死。”
文艺对老嬷嬷摆出一个放心的笑容,转脸却又阴毒的看向容千云。
“咯吱”一声,老嬷嬷捶着自己的肩膀,面容十分轻松地将门关上,只留下文艺和容千云两个人。
“姐姐,如此良辰美景,又是你的新婚之夜,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快将这合欢酒喝了吧。”
文艺一脸无害的笑容将桌上的一杯合欢酒端了起来,笑嘻嘻地对容千云说道。
“……酒里有毒?”
容千云脸颊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十分笃定的看着文艺,用的虽然是疑问句,可是语气却是十分肯定。
“呵呵,姐姐,合欢合欢,顾名思义,就是新郎新娘在一起合欢饮酒,共享新婚之乐。你说,这太子已经魂归九泉之下,你要是和他一起合欢的话,会在哪里呢?”
文艺突然间十分得意地大笑起来,用一种十分讽刺的眼神看向容千云。
“我们是亲生姐妹,你难道真的就这么盼着我死吗?”
容千云虚弱的看向她,虽然自己一直都不是很喜欢文艺,可是她真的不敢相信文艺会真的不顾亲情,一定要将她害死。
“呵呵,姐姐,我天真的姐姐,既然你也是将死之人,我就帮你解答一些你不知道的秘密吧。”
文艺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笑得花枝招展地看向容千云。
容千云皱着眉头,心里还在想着,如何才能逃生出去。
可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的身体还能不能逃跑,被文艺折磨的,她全身上下都是伤口,而且她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全身更是没有力气。
“对了,姐姐,你一定十分好奇我出来这么久,可是王远从来没有找过我吧。”
文艺用手指挑起容千云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直视。
容千云看着她眼中的阴毒,已经没有力气再和她说话了。
“他早在和你分开后的那天晚上,就被我埋进客栈中的杨树下,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原因呀?”
容千云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他,感觉自己的下巴被她捏的生疼,看着她的眼神,她十分的害怕。
“呵呵,你怎么用这么害怕的眼神看着我呢?你知道吗?自从见到你之后,他回去就要和我和离。其实他和我说和离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因为他竟然对你一见钟情,为了证明不是所有东西都属于你,所以我才会用各种计谋嫁给王远。他对我说出和离的时候,我还是很开心的,感觉自己轻松多了。”
文艺一半的脸在阴影下,一半的脸在烛光中照的无比狰狞,本来是一个花一般的年龄。可是文艺的眼中却满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狠辣,嘴角邪笑着,就像是一只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一般。
“你杀了他?”容千云声音嘶哑,心中十分肯定,可是却不敢相信地说道。
“呵呵,本来我是不想杀他的,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他先对我说和离,就好像我是被他抛弃的一样。所以我就趁他背对我收拾行李的时候,拿起桌子上的紫茶壶,对着他的后脑重重地砸了下来。直到他断了气,我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将他搬出客栈,挖了一个坑,再埋进去。不过这一切都不是我一个小女子能不做成的,不过有一句老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只给了店小二20两银子,他就帮我把王远埋了。”
容千云看着文艺的笑容,感觉一阵毛骨悚然,这个女人已经完全颠覆了她对她的认知,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对了,姐姐,你知道当初和你一起牵手的那个情郎是谁吗?”文艺突然话锋一转,得意洋洋的看着容千云问道。
情郎?容千云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文艺说的是谁,她努力回想当时她见到王远和文艺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御阑!当时她和御阑在一起,正好和他们撞见了。
从文艺和她的对话开始,文艺给她带来的下消息都是一个比一个震撼,她真的不敢想象她现在还要告诉自己什么。
容千云整个人神经紧绷着,她有些害怕的看着文艺,还不知道她会带给自己一个什么样让人震撼的消息。
如果现在文艺告诉她,其实御阑是个太监,她都相信,因为她现在终于知道文艺到底是一个多么变态的人了。
她现在已经放弃了挣扎求生了,因为她被鲜血染红的衣服都在时刻的提醒她,她现在已经已进入了严重缺血的状态。
她现在又因为饥饿,连动一下手指都没有力气,更别说是从文艺这个女变态的手下面挣脱逃跑了。
“姐姐,你似乎很是害怕啊,啧啧,真是让人心疼。”文艺一脸阴笑的看着容千云,用手指扳着她的下巴,容千云软弱无力的已经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了,全身都是麻木的感觉,只有脑子还可以转动。
“你知道你一直口中说的卫杰是谁吗?”文艺故意吊人胃口的一顿一顿的,说的很慢。
“其实卫杰就是每次给你和你的情郎送信的那个小子,对了,你口中的卫杰,也就是你的情郎,就是你现在的夫婿,东来国的太子。”
容千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文艺,希望能够从她的表情中找到破绽或者漏洞,证明这只是在骗自己。
“不过姐姐,你还真的是情深意重啊,你家太子刚刚被比丘国的士兵鞭刑死了,你就紧随他一起共赴黄泉,还真的是让人感动啊~”
文艺一边说着,一边假装十分伤心,可是容千云却完全没有理会她做作的表演,而是整个人都诧异的呆住了。
御阑竟然就是太子!
她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在一起,再套上太子的身份,之前她一直疑惑的很多事情就都解释的通了。
为什么卫忠对御阑的态度不像是同僚,更像是主仆;为什么御阑在宫中肆意行走却毫无顾忌;
为什么太子会无端端的帮他们两个人制造了那么多的机会;自己当初醉酒后,明明已经过了进宫的时辰,可是却安然无恙的进到宫中。
这一切的一切串联在一起,脑中那如同乱麻的疑惑渐渐清晰起来,容千云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自己还真的是一个傻子,为什么这么多的漏洞,自己却从来没有质疑过呢?
她倒不是责怪御阑对她的隐瞒,毕竟若是自己是太子,也不会随意的到处去说自己是太子。尤其是御阑这个人的本质可是天宫的三皇子,无论他投多少次的胎,他的本质是不会变的,所以就人品来说的话,容千云还是十分信任御阑的人品的。
“你赶紧快一点,时间不早了,别耽误了时间!”文艺正准备对容千云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老嬷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不耐烦的抱怨。
“知道了!”文艺不高兴的回复道,然后又一脸笑意的对着容千云。
老嬷嬷的叫声已经将容千云成功的拉回了现实,她皱着眉头欲哭无泪的看着文艺,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得罪了星命君,为什么两世给她安排的都是这么凄惨的死法,就不能让她有个善终吗?
“姐姐,说吧,你想怎么走?”文艺笑的十分灿烂,一只手里把玩着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一直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容千云的面前,然后又从身后的喜床上抽出一天一尺多长的白绫,和鲜红的被褥映衬的是那样鲜明。
容千云看着她手里的匕首,感觉自己的肉都疼了,又看了看那素白的白绫,觉得自己的脖子一痛,她叹了一口气。
“姐姐,你可别这么伤心,再说了,你不是喜欢太子嘛,既然他走了,你也要跟着她一起走啊。”文艺看着容千云唉声叹气,不做抵抗的样子,大笑着对她说道。
容千云看着文艺,抿着嘴,最后拿起她刚刚放在桌子上的小瓶子,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御阑都已经死了,那她也必须赶快赶过去和他一起投胎,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下辈子她是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谈恋爱。
一想到那个场景,本来还有些下不了决心的容千云立刻闭着眼睛将盖子打开,一仰脖,将那瓶毒药喝了下去。
毒药滑过自己的喉腔,她感觉到一阵灼烧的感觉从自己的肚子向四周散开,慢慢的变成一种剧烈的绞痛。
容千云疼得满头大汗,从椅子上跌落在地上,挣扎着,扭动着,鲜血从嘴角慢慢渗出,直到最后她静静的躺在地上,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文艺用手指探了探容千云的鼻息,嘴角上扬。
“哈哈,你终于死了!你终于死了!哈哈,没有人再和我争抢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