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士兵们揉揉睡意惺忪的眼,定睛一看,却惊诧地发现,那队人马不知何时已飞奔至城门下,在一团巨大的沙尘中勒马止步。
守城门的小队长正是昨夜守着天牢大门,今早还未下值的许晃。
他最先反应过来,头伸到底下略略一看,立即握紧手中的长矛,中气十足地大喝道:“来着何人?”
领头的人闻言,慢慢摘下头上的蓑笠,露出一张俊朗倜傥,却寒意浓郁的脸来。
在城门口附近,一直来回盯梢的黑衣暗卫见此,马上冲了过去,惊喜地跪在他的马下,激动地大喊道:“殿下!您总算回来了!”
骑在马上,依然气势威严的百里沉疴微微垂眸,却问道:“王妃呢?”
话音刚落,城门突然剧烈晃动。
众人神色一凛,纷纷目光肃穆而警惕地看向大门。
就见这外表落了不少黄漆、露出斑斑铜锈的黄铜城门,慢慢自里头打开一条巨缝。
一人一马,很快自巨缝里奔出,直冲向最前头的百里沉疴!
因是逆着光,众人一时间没看清来人的模样,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如欢快的鸟儿般奋力飞向百里沉疴。
“护驾!”
大家正嚷嚷着,操起腰间的武器正欲上前砍杀这来人,余光却瞥见百里沉疴不避不躲,反而一挥缰绳,策马迎了上去!
“逸竹!”
就在大家怔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两马,就要来个面对面的惨烈大碰撞之时,一个激越难耐的女人声音,自马上传来,落进大家的耳中,又惹得一阵骚动。
回神再看,就见一个黑衣女人已跳到百里沉疴的马背上,正搂着他们家殿下的脖子,缠绵的激吻呢……
非礼勿视!
收起武器,面色尴尬的众人纷纷扭头,看天的看天,看蚂蚁的看蚂蚁,不再注目。
而夜惊鸿却边哭,边紧紧拥着百里沉疴,稍稍撤离他的胸膛,又笑道:“你总算回来啦,逸竹。”
百里沉疴却不高兴她突然撤离的柔吻。
带着几许惩罚意味,他的薄唇迅速勾上她的唇珠,齿贝轻轻咬了咬,惹得她浑身一阵克制不住的战栗。
低下头,两指轻轻捏起她嫩滑细腻的下巴,百里沉疴幽深的眸光,牢牢锁定她如雨打后,湿润迷蒙的眼睛,忍不住又欺身过去,在她泛红的眼角轻轻一吻,声音心疼:“惊鸿,你辛苦了。”
夜惊鸿摇摇头,双手抚上他已冒出一截青茬短须的脸颊,头依恋地埋在他的肩胛骨处,深深嗅着他身上,火热的还带着浓浓麝香气味的气息,张口想说些什么,眼泪却先不争气地流下。
“逸竹,你没受伤吧。”
哽咽良久,夜惊鸿才慢慢抬头,紧张地捧着他的脸,眼睛四处打量,想查看他的情况。
百里沉疴温热的大手,合上她的双手,将那双柔荑,温柔地包裹在掌心中。
“惊鸿,我无事。”他认真地看着她满布血丝的眼,缓缓说道:“昨夜在玉荣山,我和大家都无事,只是改道回来,耽误了点时间罢了。”
夜惊鸿已一夜未睡,如今全靠着一丝毅力,勉强维持着清醒。
听着他冷而和煦的淡淡音调,她心中所有的慌乱不安,和焦灼的担忧被渐渐拂去,只余一片清凉。
夜惊鸿扯开嘴角,对他安心地笑了笑,却在下一瞬头重重一垂,人脱力地俯趴,昏睡在他的胸膛前。
百里沉疴赶紧双手揽住她。
将身上的披风扯下,仔细盖在她的身上后,百里沉疴将夜惊鸿往自己的怀中拢了拢,抬头犀利地看向城门,唇边的笑容荡然无存。
他面无表情地策马向前,打头越过城门。
红光照在他挺拔而森凉的背上,投下一束不规则的阴影,无端端让所有人心底发怵。
夜惊鸿直睡到日落西山,才幽幽转醒。
她缓慢睁眼,视线还未清晰,嘴却轻轻呼唤道:“逸竹?”
一阵脚步声,自房门外越传越近。
夜惊鸿顺着声音来源,僵硬地扭过头,就见百里沉疴已立在榻边,微微俯身,低声问:“醒了,可是饿了?”
夜惊鸿看着他线条深邃而不失美感的侧颜,娇娇地摇摇头,声线慵懒,而带着丝滑般的柔媚:“不饿,你坐下,陪陪我。”
百里沉疴倒是没料到夜惊鸿会突然向自己撒娇。
唇角高高地翘起,他从善如流地坐下,伸手去拨弄她鬓角的碎发,宠溺地低声笑道:“惊鸿,今儿怎么如此黏人?”
夜惊鸿从榻上坐起
她有些惊慌。
夜惊鸿的脸颊“噌”地一下熟透了,如同被酒腌渍过的樱桃瓣儿,红而亮泽莹润,看起来就非常可口。
察觉到对面,越来越灼热露骨的视线,夜惊鸿惊慌地垂下头。
她还是挣脱了他的嵌制,双手将两侧的发丝全都遮盖在滚烫脸颊上,紧紧捂住,不让他再看。
百里沉疴诚实地咽咽唾沫,发出一声清晰的吞咽声。
他的眸里忽然燃起一堆急火,撕裂焚烧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和每一丝理智。
好热。
百里沉疴想着,双手却控制不住地将没有防备的夜惊鸿一下推倒。
他如火燎的健壮身体,马上将还来不及惊呼的夜惊鸿一把压在身下。
醉了,疯了。
他脑海里什么念头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