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也看到了。
“你怎么来了？”杜如初小声问。
“发现你没回来，出来看看。”穆浮的声音里有一丝低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很沉。
对于楼梯间里的情景，大家心照不宣，也不提。
“宁丞有些可惜，他也是个不错的男人，回去吧。”一晚上宁丞对乔佳的照顾，杜如初都看在眼里，温和体贴，不轻浮，只可惜乔佳心里已经有了人。
走过穆浮身边的时候，她被拉住，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不错？”
他们离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杉木的味道。
“是不是不错跟你有关系吗？”她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问。
穆浮皱了皱眉，突然低头：“你是故意的。”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了一起。
“谁说朕说故意的？”钟继苏和乔佳接吻的画面还在脑子里，杜如初有些口干舌燥，舔了舔唇。
原本的对立和僵持中滋生出了暧昧，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这时，走廊的一端传来声音。
有人来了。
杜如初推开他，往包间走去。
昏暗的包间里还是鬼哭狼嚎的声音，一个个越来越没形象。
直到快十二点，大家才准备散。
“钟队和乔佳呢？乔佳的包还在，人怎么不见了。”谢彦摸不着头脑。
大家这才发现少了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少的。
其实，钟继苏和乔佳后来一直没有回来。
杜如初走过去把乔佳的包拿起来，说了个谎：“乔佳不舒服，钟继苏送她回去了。她的包朕先帮她拿回去。”
“估计乔佳是喝多了。”小章说。
杜如初点头。
其他人都没有多想，只有宁丞的表情有些落寞。
此时，钟继苏和乔佳正在钟继苏的家里。
钟继苏一米九二的人被乔佳按在墙上，双手呈投降的姿势举着。乔佳正趴在他胸口，抬头亲吻着他的脖子。
“乔佳，你喝多了。”他呼吸急促，声音低哑，却紧紧贴着墙，根本不敢动。
乔佳皱了皱眉，隔着衣服在他胸膛上咬了一口，让他倒吸了一口气，被刺激得眼睛都红了。
“我没喝多。你都把我带回来了，现在又怂了？是不是男人。”
“我只是不想你后悔。”
乔佳气得放开了他，往后退，说：“后什么悔？你是会移情别恋，还是始乱终弃？你一个刑警队队长，连歹徒都不怕，怕我妈？宁丞追求我，你急什么？我难道还能跟你这么耗着吗？就算没有宁丞，还会有别人，你不结婚，还不让我结吗？你要是真怂，就离我远一点，一个大男人拖泥带水的……我走了，以后我们只是同事。”
说完，她理了理衣服，打算离开。
腰上倏地一紧，身体腾空，她被钟继苏扛了起来，丢到卧室的床上。
钟继苏站在床边，一把脱掉了身上的T恤，露出身上紧实的肌肉，男性荷尔蒙爆棚。
还没等乔佳看清楚，他就捏着她的腰，覆了上来。
“你说得对，再这么拖拖拉拉的太他/妈不是男人了。乔佳，我会对你好的，阿姨那儿我会争取。”
乔佳妈妈因为乔佳爸爸的牺牲，不同意乔佳当刑警，也不允许她再找个刑警。
虽然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总是冲在一线，但是他是惜命的。从前是因为想着他爸妈，后来又多了个人，他们都需要他照顾。
他不会再让乔佳经历。
乔佳笑了起来，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她的笑声很快就变成了轻哼，越来越软。
第二天，周一。
钟继苏和乔佳是一起来上班的。
准备进去的时候，乔佳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看向经过一晚，满脸餍足的钟继苏，让他先进去，自己去外面买了杯咖啡。
买完咖啡回来，她刚好遇到了踩点到的穆浮。
“早啊。”
“你的包，昨晚郁夏帮你拿回去了。”
穆浮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一点暧昧的调侃，乔佳的脸却红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杜如初接到了乔佳打来的电话。
“谢谢你帮我把包拿回去呀。”
“你跟钟继苏现在怎么样？”杜如初问。
“挺好的。”
隔着电话都能听出乔佳语气里的甜意。
杜如初别有深意地说：“看来你昨晚是过得挺好的。”
乔佳轻咳了一声：“嗯……还行吧。你跟穆浮怎么样？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你。”
杜如初冷哼。她知道穆浮是真的喜欢她，也很照顾她，但是她依然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我记得你说穆浮不行来着？我觉得他应该不会不行啊。”
乔佳的话让杜如初想起在医院遇到神秘人那天晚上回去。为了报复他拍了她的屁股，她趁他没有防备，捏了一下他那里。那时候他已经有了反应，尺寸可观，应该是可以举的，而且很举。
听到她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乔佳捕捉到了八卦，好奇地问：“你怎么又知道他行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们住在一起，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就仅仅是住在一起而已。”
**
乔佳的生日一过，就到国庆了。
七天的假，过年也就这么多。
杜如初当然是要回兰市看郁爷爷和郁奶奶的。自从想起郁夏中学的时候去妈妈那里要学费被拒之门外那段之后，她断断续续又想起很多事，包括跟郁爷爷和郁奶奶生活的片段，对他们的感情也变得更深了。
穆浮说这是郁夏的记忆在苏醒，跟她融合。
九月三十号早上，穆浮送杜如初上班，问起她怎么回兰市。“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这几天专案组那边有些工作，可以等过几天我送你——”
“不用了。”杜如初拒绝说，“正好柏辰生也要回去，朕已经跟他约好了，今晚下班就走。”
在这之后，穆浮一路上都沉着脸，直到把她送到溪南网楼下，才叮嘱了句：“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三十号傍晚开始，高速就堵了起来。
从溪市到兰市这段路开了四个多小时，直到晚上九点多，柏辰生才把杜如初送到。
郁奶奶中间给她打过电话问她怎么还不到，听说是有人顺路送她回来的，怎么也要她把人喊上来吃饭。
她跟柏辰生提了一句。
柏辰生马上就答应了。
郁爷爷和郁奶奶打开门看到跟在杜如初身后的柏辰生，愣了一下。郁爷爷高兴地说：“夏夏，你终于带男朋友回来啦。”
柏辰生笑了起来，很高兴：“爷爷奶奶好。”
杜如初解释说：“这是朋友。”
“希望以后会是男朋友。”他补充说。
郁奶奶慈祥地笑了笑，请他进来，说：“菜都好了，吃饭吧，开那么久的车辛苦了。”
郁爷爷这两天犯病了，有点不清醒，一直把柏辰生当成是郁夏的男朋友，吃饭的时候问他是哪里人，多大，什么学历，做什么的。
听说他是兰市本地人，还是大学老师，郁爷爷非常满意。
柏辰生很会哄两个老人开心，就连郁奶奶也频频朝他点头，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还叫他以后常来。
杜如初把他送到楼下后打算上去，却被他拦住，挡在她面前。
“夏夏，你爷爷奶奶很喜欢我。”他学着郁爷爷郁奶奶叫她的小名，夜色中一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比发光的灯还要好看。
在楼上还是一副大学老师该有的样子，下了楼马上又开撩了。
杜如初挑了挑眉，说：“施嘉落来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
柏辰生失笑，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时间不早了，上去休息吧。下次去我家吃饭，我爸爸妈妈也很喜欢你。”
**
自从决心认真做自己的专题后，杜如初大部分时间都在找资料、看资料，都快成个宅女了，就连国庆七天也是基本上在家，只有两天，柏辰生以探讨学术为名，约她出去。
国庆结束后，她的文章写完了。她从那段时期史料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一个几乎被历史抹去的公主——杜如初。
她是未国武帝的第二个女儿，贵为公主，却在冷宫中长大，在武帝晚年时期夺位之争非常激烈，她恰巧因为不得重视，活了下来。
作为卫国历史文化的研究者，柏辰生都不得不惊讶她对未国历史的熟悉度和她花的心思。
这期专题一发出来就在未国历史爱好者和研究者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这位如初公主的存在，如果和避讳还有那个同时期的女式帝冕结合起来，让大家有个很大胆的推测——那个帝冕是如初公主的，她曾经当过女皇。
如果这是真的，足以震惊整个历史学界。
有人觉得这是真的，有人觉得这是假的，两方人争论得很激烈。
这期专题的反响让杜如初得到了主编、领导的表扬，郁夏的名字在整个新闻界都响了起来，变得小有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