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好疼。”
张静雅一张嘴便忍不住哭出声来,下嘴唇都要被她咬破,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流,连衣裙的背后已经被汗浸湿。
萧远掰开她捂着小腿的手,发现已经被蹭破了好大一块皮,还连带着些许血肉,估计是刚才小混混拉扯的时候让她磕在桌子上了。
“你包里有纸巾吗?”
萧远焦急地问着,不敢用手去碰她的伤口,怕把细菌带进去,导致伤口发炎。
张静雅咬着牙点点头。
“有。”
萧远找到已经被踢到了角落里的粉色包包,在这一堆镜子化妆品里翻出了纸巾。
包包里传出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张静雅在疼痛之余,还羞的红了脸。
萧远先是用纸巾讲小腿上流下来的血迹擦干净,殷红的血液将纸巾浸湿,染红了萧远的双眼。
将直接盖在张静雅小腿的伤口上。
“自己用手捂着。”
等她捂好,张静雅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
“啊——”
张静雅没有提前做好准备,被他突然间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突然腾空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伸出另一只胳膊搂上了萧远的脖子。
“捂好了。”
看她捂着纸巾的那只手有些松动,提醒了她一声。
要是伤口在外面进了灰尘就不好了。
“嗯。”
张静雅第一次被男孩子抱着,而且还是公主抱。
萧远的身体还算健壮,虽然之前因为那场事故耽误了他的健身,但是以前训练出来的胸肌还在。
她的胳膊曾在萧远的胸膛上,薄薄的棉布T恤下是他散发着热量的体温,微硬的触感让她白皙的脸颊上一层粉色。
她试探着将整个身体的中心往他的身上移,全身紧绷的肌肉终于松懈下来,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心也冷静下来。
将头轻轻的靠在萧远的肩膀上,精神松懈下来,困意袭来,腿上的疼痛在意识里被去除掉,只剩下疲惫。
萧远抱着张静雅气喘吁吁的赶到校门口,在刚跨出校门的那一刻,全身的力气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剧痛,无尽的剧痛。
身体忽然脱力,整个人连带着张静雅一起摔倒在地上。
“砰——”
是肉体砸上水泥地面的声音。
萧远在承受着剧痛的同时,不忘让自己垫在张静雅的下面,承受着两个人的体重,但是还是有照顾不全的地方。
他感受着后背上火辣辣的剧痛,看见张静雅的后脑勺磕在地上流出血,顿时急了,血液顺着她柔顺的发丝流下来,染红了他的手掌。
炎夏炽热的太阳早已将水泥地面烤的巨热,他的后背不知被摔伤了,肯定还有烫伤。
全身因为献祭的副作用传来的剧痛,后背上被灼伤的炽热触感,张静雅头上和腿上的伤口,以及她惨白的小脸。
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感到有些绝望,仿佛重新回到了车祸发生的那一刻,他自己躺在血泊里。
那时候满世界都是红色的,周围的说话的声音在他耳朵里嗡嗡作响,他感觉得到一直有人在他身边走动,却没有一个人肯帮他。
直到最后他听到一个老婆婆帮他打了报警电话并把周围凑上来看热闹,想看看他死了没有的人都赶走。
等他恢复后,他第一之间找到了那个街道。
在旁边的一家水果店里找到了做老板的老婆婆,将自己的一般积蓄都给了她。
萧远强忍着刺眼的阳光,眼睛勉强睁开一条小缝,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扭头看了眼已经失去意识的张静雅。
“啊——”
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一只手抱着她,一直在撑着地面爬起来。
虽然张静雅很轻,但是对于现在的萧远来说还是极为勉强,他忍不住在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站起身来。
学校附近路边的出租车很多,但是问了两辆都没有愿意载他们的。
因为一般没有人想让自己的车上染血,更何况还有出租车上留血不吉利的传言。
最后还是在萧远给了一百块钱才有人愿意载他们,其实学校里医院很近,平时十五块钱就够了。
下了出租车,萧远直接将一百块钱狠狠地摔在司机的脸上,就大步离开,身后传来司机的叫骂声。
“你小子给我站住,滚回来,看老子不弄死你。”
司机猛地甩上车门追出来,但是萧远早就已经冲进了医院,司机朝上啐了一开口,将手里的一百块钱对着太阳反复确认了一边,确定是真钞,这才眉开眼笑。
瞥到钱角上的一滴血迹,司机皱起眉头咒骂了一声。
“真特么的晦气。”
“不过这钱这特么的好挣,下次再多往那块转转,这帮逼崽子最好多死伤几个才好,那又是一笔钱。”
里面传出得意的笑声,出租车屁股喷出一串尾气,扬长而去。
萧远急匆匆的冲进大厅,四处寻找着医生。
“医生,医生,急救。”
两个小 护士见了立马将病床推过来,萧远小心翼翼的护住她的头部将她放到床上。
“他的后脑勺和腿都受伤了。”
护士本来在休息,萧远的到来让她们午饭都没有时间吃了,所以极为的烦躁,直接伸手将萧远推开,冷声说道。
“病人需要急救,你靠边站,不要挡路。”
萧远早已力竭,强撑着才抱着一个大活人来到这里,被护士轻轻地一推就摔倒在地上。
感受着冰凉的地板上传来的凉意,倒是舒服的很。
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大口张嘴喘着粗气,也顾不上吸进了多少细菌。
“小伙子,你过来坐吧,地上脏。”
旁边坐在休息椅上的一位老奶奶要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他。
萧远轻轻的摇头拒绝,休息了几分钟,才又爬起来,一步一颤的走向了前台,问清了急救室的方向,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慢慢走了过去。
“刚才进来的那个病人的家属呢?”
萧远正瘫坐在休息椅上,累到都快失去意识,护士喊了两三遍他才反应过来。
“在,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