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阳斟酌着说到这儿,不等赵子龙有什么反应,又说:“但我却不想她知道,我在背后帮她。”
赵子龙明显松了口气,笑道:“嘿嘿,就这点小破事?嚓,还不让她知道你在帮她,你这是在学雷锋呢。”
赵飞阳幽幽的说:“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做好事不留名。”
“唉,怪不得最近乡下那么多驴子怀了孕,却找不到肇事者呢。”
赵子龙仰天长叹一声,抢在赵飞阳发怒之前,笑嘻嘻的说:“行,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只要赵爷我出面,办不到的事情还真不多。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个啥,我就想吧,反正那位钱总也是你的前女友了,你肯定有了更好的目标,那你能不能帮我牵牵线?我是认真的,我非常喜欢这种好像女王一样冷傲的女子,她越是对我不理不睬,我就越觉得她有味道,越想把她证服。哎,哎,哥们,你丫的听我说完啊。”
看到赵飞阳扭头就走后,赵子龙赶紧追了上去。
赵飞阳霍然转身,脸色平静的说:“赵子龙,如果下次你再对我说这种话,别怪我不认你这哥们了。”
虽说赵飞阳说话的声音不高,可赵子龙还是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情不自金的缩了缩脖子,嘿嘿笑道:“行,哥们明白你的心情,这次是我错了,下不为例。那个啥,咱们去看看你前女友留在这儿的信息,我心里也好有数。”
他怎么会来这儿?他是怎么进来的?他来这儿,是不是因为我来这儿了?还是,还是跑来看我笑话的?
离开赵飞阳后,钱银杏心乱如麻,快步向西北角那边走去,只想离那个人尽量的远一些。
钱银杏以为,在杨承恩为她受伤,在亲眼看到赵飞阳和陈西阳媇热的一起时,她已经和这个男人再也没有了任何可能。
她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做的,下定决心从那之后把杨承恩当做男朋友,再也不想那个家伙。
可是从踏上列车,靠在他怀中熟睡的那一刻开始,钱银杏才知道她发誓要对杨承恩好、彻底忘记赵飞阳的决心,原来只是自欺欺人。
有些事,有些人,不管你走多远,渡过多少春秋,你都无法忘记的。
“钱总?”就在钱银杏情绪黯然,只想到角落里好好喝几杯时,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钱银杏抬头一看,瞬间就把那些莫名的哀伤掩藏了起来,花儿绽放般的笑道:“穆董,你好,很高兴能在这儿看到你。”
本想和钱总联手大干一场的岳无涯,在跑马场离奇失火后,却再也没有露面,所有和北山集团的业务,都是由她的副总康斯尼佛来处理的。
对于岳无涯的这种做法,钱银杏心知肚明,也暗暗感激她,知道她这是在照顾自己。
毕竟根据双方当初的合约,岳无涯这个大老总要是亲自出面和北山集团会面的话,有些事就会麻烦很多,影响也会更坏,毕竟这桩生意以如此方式落幕,对岳无涯在英国康纳集团的威信来说,是一种打击。
“我也是,呵呵,钱总,你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合作人?”岳无涯漫不经心的向赵飞阳那边看了一眼,举起高脚杯和钱银杏轻轻碰了一下。
钱银杏苦笑,实话实说:“如果我要是知道是这种情况,我是不会来的。”
岳无涯很理解钱银杏此时‘叫花子进了富人圈’的窘迫,稍微沉吟片刻才说:“钱总,你还要投资跑马场项目吗?”
钱银杏缓缓摇头,眼里浮上痛苦之色:“我虽然是个做生意的,但我无法接受那些活蹦乱跳的精灵葬身火海的事实、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面对任何一匹马儿了。”
同样,岳无涯也为那么多优质纯种马葬身火海而惋惜:“嗯,钱总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那你这次来,准备的是什么项目?”
“榨汁机。”钱银杏平静的说:“我认真考虑过了,我要一心发展公司的拳头产品。”
“嗯,其实只要走精品路线,任何产品都有可能取得成功。”岳无涯缓缓转动着酒杯,说:“钱总,如果你觉得我们康纳集团……”
钱银杏摇头,打断了岳无涯的话:“谢谢穆董,我知道你想拉我一把,可我却不想再麻烦你了。”
岳无涯想拉钱银杏一把,除了认可她的人品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某个人:她想用这种方式来告诉那个人,她是多么的关心他,以及他关心的人。
钱银杏的断然拒绝,并没有出乎岳无涯的意料,她也早就有了打算:“呵呵,钱总,我们结交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却非常认可你的人品,所以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嗯,是这样的,我有个在京华的朋友叫张耀明,他以前是做风投的,最近想进军实业,今晚也来了酒会。我觉得,这对他,和对你来说,都是一个机会。”
钱银杏眼睛一亮:“哦?可,人家不会嫌我们北山集团的规模小吧?”
岳无涯寻思片刻才说:“这不是问题,因为张少也是尝试着进军实业,才开始手笔不会太大,但这恰好和贵集团的条件文合,所以只要他对贵集团的项目感兴趣,问题应该不大。”
钱银杏大喜,下意识的给岳无涯鞠了一躬:“那太感谢穆董了!”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对吧?呵呵,钱总,你先稍候片刻,等待我的好消息。”
岳无涯呵呵一笑,对康斯尼佛使了个颜色,缓步向前走去。
望着岳无涯的背影,小董喃喃的说:“穆董还真是够朋友呢。”
钱银杏深以为然,强压着心中的喜悦,走到了西北角,换了一杯鸡尾酒后,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向前面看去。
小董以为,钱总这是在寻找岳无涯,但顺着她目光看去,才发现她竟然是在看那个男人。
随着酒会的进行,终于产生了第一笔业务。
在大厅正前方那个巨大的液晶显示器上,闪现出了一行汉、英两种文字:热烈祝贺南韩三星电子,与墨西哥彼得航空合作成功,意向金额为九亿美金。
“次奥,九亿美金,折合人民币六十个亿左右啊,涅涅的,鬼子们真是有钱。”
看着大屏幕上的那条信息,赵子龙一脸的羡慕:“哥们,你要是能获得彼得航空的青睐就好了,那样我们现在就能和白瓷夫人共进晚餐了。”
“我是化妆品,和人家的业务不对口的。”
赵飞阳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摇晃着杯子问道:“看来这两家企业的负责人,也要和白瓷夫人吃夜宵了?不过我觉得,那些鬼子不一定摆她啊,她也不是英国女王。”
“哼,在我们心目中,英国女王怎么能和白瓷夫人相比?”
赵子龙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白瓷夫人的这个承诺,只限于咱们大陆客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今晚来了多少大陆客商?”
“我听给老爷子送请柬的说,大概有三百多人吧?”
扫了眼足有上千来宾的大厅内,赵子龙说:“不过,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像我这样的,靠着老爷子的面子才来这儿的。大陆真正的商业精英,也就是一百出头。而能够有幸和白瓷夫人一起吃宵夜的,也就从这些人种出现了。”
“那可说不定,也许是我呢?”赵飞阳慢悠悠的抿了口酒时,一个身穿黑西装,看起来很有绅士风度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看到他过来后,赵子龙脸上的笑容,刷的就收了起来,但接着又露出来了,只是有些皮笑肉不笑。
那个年轻人左手挽着一个身穿红色晚礼服、脸色明媚的美钕,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哟,这不是刘少嘛,多日不见,你风采更胜从前啊。怎么着,我听说前段时间刘少去了江南,那边美钕肯定晃花你那双挑剔的慧眼吧?说不定再过几年,就会有小娃娃跑来喊你爹地了,哈,哈哈。”
赵子龙前些时候被他老爷子狠训了一顿后,一怒之下下了江南,在那边混了半个月,最终却灰溜溜跑回来的事儿,在京华纨绔圈内一也就传遍了。
这个年轻人说的虽然好听,但傻瓜也能看出他这是在讽刺赵子龙。
依着赵子龙的背景,如果别人敢对他这样冷嘲热讽,他早就老拳招呼了,可对这个年轻人,他只是冷笑了一声:“嘿嘿,希望能像张少所说的那样。张少,你今晚来这儿,肯定是瞄准了万宝路、苹果公司这种老牌企业了吧?
我相信,只要张少你出马,这些不可一世的大公司,肯定会哭着喊着和你合作,求你照顾的,毕竟张少的‘明日集团’,可是咱们华夏最出色的风投公司,随手搞几个批文,就能挣个盘满盆满的。”
张少打了个哈哈:“啊哈哈,刘少说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唉,没办法,哥们现在也就指望老头子挣点小钱了。
不过,就算我再有钱,相比起刘少这种两袖清风的大少,那在档次上可就低了不止一星半点了。唉,其实我也很想尝试一下几天不吃饭的滋味,可咱钱多啊,没机会。”
听张少一再说自己下江南的丑事,赵子龙额头青筋就乱蹦,正要发怒时,张少却拉着身边美钕,慢悠悠的说:“童童,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免得耽误刘少在这儿守株待大富豪,呵呵。”
“麻了隔壁的,不就是指望你老头子挣了一些钱吗,我呸!”望着张少走去的背影,赵子龙狠狠呸了一声。
赵飞阳也看着张少:“他谁?”
赵子龙阴着脸的回答:“张效忠的儿子,张耀明。这家伙指望有个在发改委当副主任的老子,倒腾批文发了大财,现在号称京华第一王老五。
据他自己说,他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就玩够一千个美钕!麻了隔壁的,要不是老头子一再嘱咐我别惹他,我早就把这小比的鸡把割下来喂狗了。”
发改委是什么部门,就是赵飞阳这个不关心证治的人也知道,那可是国务院辖下最厉害的部门之一,发改委的副任到了地方上,就连省委也得好好伺候着。
不过他对张耀明和赵子龙之间的矛盾却没啥兴趣,这只是纨绔圈子里的事儿,距离他很遥远的,于是就笑了笑:“行了,别在这儿叫花子咬牙穷发狠了,咱们去找一下有我商业信息的屏幕,来个守株待兔,也许真有人瞎了眼的找咱合资。”
“估计那可是做梦也遇不到的好事。”一腔愤怒的赵子龙,给赵飞阳泼了一瓢冷水后,心情好了很多。
虽说组委会一再强调,所有来宾商业信息的展览位置,都是以公平方式来摆设的,但像万宝路、苹果、三星电子这种世界知名品牌的电子展示信息,却是在最显眼的位置。
而像北山集团此类,以及高总那啥的‘姹紫嫣红’化妆品系列,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中,根本没有多少人关顾,最起码在酒会进行到现在,那边还是冷冷清清的。
也许,这些小企业要想获得青睐,得等到那些商业大鳄实在无聊时,才会过来看一眼吧。
赵子龙闷闷的跟在赵飞阳后面,一个显示器一个显示器的搜寻过去,直到快来到大厅最角落的立柱前时,还没有找到。
“娘的,组委会不会没给你搞上吧?哥们转的累了,先休息会。”赵子龙骂了一句,倚在吧台上,随手端过一杯叫不出名字的鸡尾酒,扬起下巴一口喝干。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去后,赵子龙心中的怨气稍微小了点,随意向人最多的地方看去时,就看到他所‘认识’的几个商场大鳄,像什么奔驰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之类的,正急匆匆的向会所大厅的电梯方向走去。
他们这是干嘛呢,好像恶狗抢食般的。
赵子龙伸长脖子看去,就看到电梯门缓缓打开,几个女人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左边的那个女人,身高也就是一米六五左右,穿着一身和酒会气氛不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