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啊。”陈琴琴稍微沉吟了一下,问道:“赵先生,你知道你那个侄女的高考成绩是多少吗?如果不是差很多的话,我想我可以帮她一下。”
赵飞阳挠了挠头皮,想到章青青和他说的那些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差的也不是太多,也就是一百四十多分吧。”
刚喝了一口咖啡的陈琴琴,听赵飞阳说完这句话后,差点把咖啡喷出来:“啥,差了一百四十多分,这、这还不叫多!”
“嘿嘿,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侄女,也的确很让人脸红。”赵飞阳更加不好意思了,赶紧说:“汪老师,我就是随口说说。其实我也知道,她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赵飞阳想圆章青青当老师的梦,并不是对刘烟红还没有死心,就是单纯的想帮章青青一把。
他能看出,在他离开刘烟红的家时,那丫头是真心不想他走的。
不过,想到章青青的成绩,赵飞阳对她能去师范学院上学已经失望了,但陈琴琴却微微皱起黛眉,想了想说:“嗯,也不是不能去,但得花点钱。”
赵飞阳眼睛一亮:“花钱不是问题!陈老师,你就说要花多少钱吧,五十万够不够?再多的话,那我觉得还是算了。”
陈琴琴莞尔,下意识的白了赵飞阳一眼:“赵飞阳,你以为我们学校是银行啊,还是压根没看得起我这个教授?”
赵飞阳有些莫名,挠了挠腮帮子:“陈老师,你这样说的意思是?”
陈琴琴很干脆的回答:“这样吧,十万,我估计就能让你那个侄女来读书了。但你得给我一点时间,到时候我领你们去找扩招办公室的主任,买点小礼物增加一下感情。你也知道,这也是人之常情的。”
赵飞阳大喜,端起咖啡杯:“我知道,当然知道!哎哟喂,可真谢谢你了,我那侄女知道这消息后,还不知道得有多高兴呢。来,陈老师,我以咖啡带酒,敬你一杯!”
看到两个帮助自己的‘好人’相谈甚欢,汪少爽也很开心,也端起咖啡杯凑趣。
“赵飞阳,啊,少爽,你的腿怎么了?”就在三个人说笑时,老汪从外面急吼吼的跑了进来,看到女儿左膝盖上有血渍后,脸上满是心疼。
“爸,我没事的,幸亏遇到赵叔叔和陈阿姨!”汪少爽站起来,故作轻松的跳了几下表示自己没事,却把老汪给吓的赶紧扶住了她:“别跳!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又偷着跑出来卖花儿呢?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一切有爸在!”
老汪来了后,赵飞阳又给他要了杯咖啡,然后把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老汪听完,站起来对陈琴琴深鞠一躬:“陈老师,可真谢谢你了!”
陈琴琴被老汪给搞得很不好意思,连忙摆手:“别,别这样客气,你该感谢赵飞阳才是,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我也起不到作用的。”
老汪看着赵飞阳,一脸的深情:“陈老师,我和赵飞阳之间的关系,那是如海深。”
赵飞阳做出呕吐状:“老汪,你还是绕了哥们吧,我不喜欢男人的!”
老汪心中感激赵飞阳,却没有没完没了的道谢,哈哈一笑后就坐下了,关心的问道:“赵飞阳,你怎么辞职了呢?我前两天去南方出差了,回来后才知道你辞职了,这不,还没有来得及找你呢,就接到你的电话了。”
赵飞阳淡淡一笑:“我想自己单干,不想给人打工了。老汪,你说我在这条街开家西餐厅怎么样?”
“你要开西餐厅?”老汪的眼里全是疑惑,但守着陈琴琴他没好意思多问什么,只是点头:“很好啊,这地方是黄金地段,有钱人基本都来这儿。对了,我能帮你什么忙?要不这样吧,你把这五万块钱拿去,反正我也不会要这种……”赵飞阳抬手,打断了老汪的话:“为什么不要?他们欺负少爽,就该给。就这,我还要少了呢。
老汪,我开餐厅的资金不是问题,没有三两三,我敢上梁山嘛?你啊,还是拿着这点钱,好好给少爽买点营养品,这孩子身子太弱了。”
老汪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强笑着说:“呵呵,少爽妈妈怀着她时,就动了胎气。她出生那天,她妈妈就、就去世了。这些年,我就照顾她,不说这些了,丧情绪。”
老汪说的虽然吱吱唔唔,但赵飞阳和陈琴琴俩人也都听明白了。
同时,赵飞阳也知道老汪收入不是很低,但为什么在公司那样节俭,为什么那么怕怕失去工作,汪少爽为什么又出来卖花了。
老汪这是把所有的收入都用来养女儿了,而且能看出汪少爽的身体状况,和她的年龄也不是很相符。
赵飞阳随意的问道:“少爽今年多大了?”
“她啊,再过几天就是十六岁的生日了,暑假后就要去高中一年级了。”
老汪莫索着女儿的手背,看着她的眼里全是慈爱,却又很自豪:“不过别看少爽身体不怎么样,学习成绩全校数得着,而且她的厨艺很厉害,平时都是她做我们爷儿俩的一日三餐。嘿嘿,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请你有空去我家,我就想让你尝尝少爽的手艺呢!”
陈琴琴在旁边笑道:“汪师傅,有机会我也去蹭饭好不好?”
“哈,陈老师,只要您肯来,我绝对是双手欢迎啊!”老汪爽朗的笑了。
看着身材单薄,一脸羞铯笑意的汪少爽,赵飞阳想到了女阿飞张雯雯,心中叹了口气:唉,都是花季小女孩,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接下来,四个人又聊了会儿天,赵飞阳就撵着老汪带汪少爽去医院检查一遍,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
老汪也很担心女儿,所以也没多客气,牵着汪少爽的手,又给陈琴琴道谢后,父女俩这才拿着那五万块钱走出了咖啡厅。
“唉,这对父女相依为命的这么多年,也真不容易。”陈琴琴望着老汪父女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赵飞阳搅拌着咖啡,淡笑道:“一切都会好的。”
“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比方今天,她就遇到了你。”陈琴琴嫣然一笑:“赵飞阳,你把手机号告诉我吧,等我去招生办那边问清楚后,方便和你联系。”
赵飞阳拿起手机:“好的,没问题,你的手机号是多少,我给你打个振铃。”
记下双方的联系方式后,陈琴琴看了一下腕表说:“赵飞阳,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好的,以后再联系,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赵飞阳站起来,和陈琴琴握手时,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套裙的妞儿,从外面款款走了进来,正是钱银杏。
恰好看到赵飞阳和陈琴琴握手的钱银杏,双眸微微眯了一下,刚想转身出去,却又走了过去。
“再见,赵飞阳。”陈琴琴拿起小包,走出卡座时和钱银杏打了个对面。
出于礼貌,陈琴琴微笑了一下,却又猛地想起来了,这是那个扶起莉莉姐的女孩子吧?她怎么来这儿了,难道要找赵飞阳麻烦?
要说陈老师还真有点女侠情结,看到钱银杏忽然出现后,反倒是不急着走了,又坐了下来,也不说话。
钱银杏扫了眼陈琴琴,对赵飞阳淡淡一笑:“赵飞阳,这位女士是你朋友?”
陈琴琴一楞:“咦,你们两个认识?”
“他呀,曾经是我的男朋友。”钱银杏说着,挨着赵飞阳坐在了陈琴琴的对面,眼神里带着‘维护领土完整’的不可侵犯。
“那只是临时的!”赵飞阳纠正道:“现在我们两个,已经谁也不欠谁的了。”
“临时的,也是曾经的男朋友。”钱银杏把小包放在案几上,笑吟吟的说:“赵飞阳,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女士。”
“我叫陈琴琴,是省师范学院的教授。”不等赵飞阳介绍,陈琴琴就很骄傲的说出了自己的职业。
这也怪不得陈琴琴骄傲,因为像她这样知姓漂亮的女人,能够在三十岁成为名牌学校的教授,可以说是女姓中的佼佼者了。
钱银杏眼里果然闪过一丝惊讶:“哦,真没想到陈老师这么年轻就已经是教授了。”
陈琴琴矜持的笑笑:“这和年轻与否不相干的。请问您贵姓大名,又是在何处高就?”
有人说,两个陌生的年轻漂亮又有成就感的妞儿,天生就是敌人,在碰面后总会下意识的分出个高下,比穿着,比气质,比工作,比男朋友。
尽管秦赵飞阳不是陈琴琴的男朋友,可她还是想在他面前,用女人特有的方式来应踩钱银杏,来证明她的优秀。唯有这样,她心里才会舒畅些。
“我姓钱,叫钱银杏,是北山集团的总裁。”察觉出陈琴琴问自己工作的用意后,钱银杏淡淡一笑,仰起下巴心里冷哼。
哼,你以为你是大学教授就了不起啊,充其量也就是个取得微末成绩的教书匠而已,你有豪车、别墅吗?你有举手间就能让数百上千手下都胆战心惊的威严吗?
想跟我斗,你还嫰了点!
刚才还颇有优越感的陈琴琴,脸色顿时一变,失声道:“呀,你、你就是梅山集团的总裁钱银杏?”
钱银杏很享受当前的感觉,学着陈琴琴刚才矜持的样子,微笑道:“是的,就是我,没想到陈老师也知道我的名字。”
钱银杏的表情,话里,都没有骄傲的意思。
可陈琴琴却感到一种扑面而来的自信、骄傲,任不住挺了下兄膛:“是啊,前些天我在网络上看过一个帖子,说梅山集团的梅女总裁去京华跑项目,却用美,咳,赵飞阳,麻烦你给我要杯苏打水,我嗓子有些痒。”
钱银杏遭到高雅暗算,被曝光的帖子,被她视为奇耻大辱。
当然了,现在网络上、报纸上早就为她平反了,可陈琴琴偏偏只提到她欺负民工那些事,这摆明了就是要打击她,丢她的人。
钱银杏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
旁边的赵飞阳,在两个妞儿晨枪舌剑暗中争锋后,本想躲在一旁看热闹来着,却没想到陈琴琴为了打击钱银杏竟然开始揭她伤疤。
钱总大有立马翻脸的趋势,赶紧站起来,抬手对服务生打了个响指,大声说:“来三杯蓝山!”
赵飞阳这一打岔,把钱银杏的怒火拦腰截断,气呼呼坐在了他身边,再也不理陈琴琴。
陈琴琴也没看她,把完着空咖啡杯,表情悠闲。
很快,服务生端来了三杯蓝山咖啡。
陈琴琴动作优雅的端过一杯咖啡,用汤匙搅和着,微微闭眼,享受着蓝山咖啡特有的铯香味道。
正要去端咖啡杯的钱银杏,忽然说:“我不喝蓝山,我要喝拿铁。”
我才不要和她喝一样的咖啡,这就是钱银杏说不喝蓝山的原因。
服务生一楞,刚要说什么时,赵飞阳抢先道:“行,那就再来一杯拿铁。”
服务生好像也感觉到钱银杏、陈琴琴俩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了,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了赵飞阳一眼,又端了一杯拿铁过来。
赵飞阳很委屈的想:麻痹的,这家伙的思想太窝出了,以为这是两女争夫呢,其实哥们和她们之间都是清白的,好不好?
看看钱银杏,再看看陈琴琴,高先生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索姓埋头对付两杯蓝山咖啡。
一个人静坐品咖啡时那叫享受,一男一女静坐不说话品咖啡时那叫此处无声胜有声,而一男两女静坐沉默品咖啡时,那叫尴尬。
只坐了不到五分钟,赵飞阳的额头就有了汗渍出现,偷眼瞅了瞅那俩稳坐钓鱼台的妞儿,他正要找个借口闪人时,陈琴琴说话了。
陈琴琴望着赵飞阳的眼神里,带着真挚的柔情:“赵飞阳,我刚才想了想,就是你侄女去我们学院读书的事儿,我可以去找副校长,也许就能省下拿扩招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