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皇帝就是武将出生的缘故,南召国自开国以来,一直民风强悍,可以说是全民尚武,就算是每年的新科状元,也不是总那般弱不禁风,想要过得考核,至少也能挥的起剑,骑的上马。
而不知从何时起,朝中势力被一分为二,分别是拥护太子殿下的左党以及支持四皇子的右党。
这两个党派一向水火不容,每次上朝都会想着办法在皇帝面前参对方一折,一点小小的意见不合都会变成一场口水仗的导火索,每每争吵起来都是面红耳赤,若不是朝堂上规定不准携带武器,只怕双方骂到酣处都要提起剑来比试几把。
对于此等局面,皇帝反而乐得看到他们互相牵制,比如说今日夸左党说的有道理,明日再夸右党做得不错,如此这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是承认了这两党的存在。
小穗不是朝臣,自然不用每天上朝,但施锦宸是啊,每每看着四皇子早上精气神十足的去觐见皇帝,午时回来,有时是虎着脸回来,但仍能瞧出心情不错,看来今日右党更胜一筹,但有时是黑着脸回来,浑身上下都围绕着我很不爽,不想被揍就离我远点的气息,想必那皇帝又夸了左党几句,惹的四皇子不快了。
这个时候,府里就连老管家都不敢随意跟四皇子搭话,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一个人生闷气,等到晚饭的时候,从朝上受到的气也就挥发的差不多了。
今日,四皇子上完朝回来,小穗隔着老远就感受到一股郁郁之气。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大晴天,那四皇子这一路走来,仿佛带着一路的冰渣子。
府里的丫鬟小厮全都避之不及,自觉地给施锦宸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挥发闷气。小穗不是傻子,当然也看的出来施锦宸是在为朝中的两党之争烦心,午饭时就有意无意的提了一下。
房间里,上完菜后,下人们都很有默契的退了下去。小穗夹了一筷子水晶虾到施锦宸碗里,四皇子的脸色才略有缓和。
“殿下,这几日总是待在府里,你不觉得闷得慌吗?”小穗见施锦宸吃了她夹给他的水晶虾,赶忙说道。
“你觉得闷了?”施锦宸扒了几口白饭,随意问到。
“诶嘿,我怎么会觉得闷(其实真的是闷得慌),我只是担心四皇子你。”小穗一副很担忧的样子。
“担心我?”施锦宸饶有兴致的停下筷子,“说吧,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这丫头平时就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看着样子怕是有所求。
“我哪有打什么鬼主意。”小穗尴尬的扒了几口白饭,“没事没事了,殿下快吃,饭菜凉了就不好了。”
一顿饭吃的尴尬无比,当然只是小穗单方面这么觉得,施锦宸经小穗这么一茬,心情倒是出乎意料的好了起来。
“告诉陈伯(也就是老管家),注备好马匹银两,下午启程,我们去江南逛逛。”
“啊?”小穗抬起头,鼻子上还黏着一粒米饭,显得滑稽又好笑。
“啊什么啊。”施锦宸忍不住敲了敲小穗额头,又帮她拂去鼻子上的米粒,“带你出去玩,你要是有异议,立马取消行程。”
“没有异议,我高兴还来不及!殿下万岁!”小穗一蹦三尺高,她万万没想到四皇子会这么好说话,转念又想,“那上朝怎么办?”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呆头呆脑吗?今日下朝时,我便启奏父皇允了我几日假期。”施锦宸好笑到,作势又要敲小穗额头。
“我才不呆头呆脑,我这么聪明,就连白瑜姐姐都说我聪慧!”小穗委屈的护住额头,“不能再敲啦,再敲就真的要变笨了!”
看小穗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施锦宸也不好意思继续欺负下去,他召来下人把桌子收拾干净,又叫来管家去准备下东西。
老管家把一切事务安排好,看着一副贵公子打扮的王爷,一时心有不舍,“王爷这一路一定要小心,如今江湖不安定,各地的流匪也特别猖獗,王爷要不要再带点人手……”如此巴拉巴拉一大堆,简直就像操心儿子外出求学的老父亲,各种不放心。
“管家爷爷,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们只是出去几天,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殿下这么厉害,又带了这么多护卫,谁会不长眼打劫我们啊。”旁边作书童打扮的小穗也有点听不下去了,不得不说,老管家真是越来越罗嗦了。
跟着施锦宸上来马车,小穗又像老管家挥手,“管家爷爷再见啦,我们玩开心了自然就回来了!”
老管家担忧的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听着小穗没心没肺的道别,内心更加忧郁了。
马车上小穗也一路不安定,她还是第一次去江南,只听说那个地方是烟柳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
看着小穗那一副左立不安的样子,施锦宸的古怪脾气又上来了,他一向喜静,小穗却每每在他生气的边缘试探。
“再动一下就把你从马车里丢出去。”一句话说的毫不留情,小穗果然被吓住了,果然安分的坐了下来,也不在叽叽喳喳。
施锦宸于是满意的闭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独留下小穗在一边埋怨的碎碎念。
马车一路颠簸,施锦宸却突然开口道,“小穗,过来给我敲敲腿。”说罢真的伸直了自己的腿,他的腿笔直修长,这一伸展整个马车的空间都小了一半。
小穗于是不情不愿的蹲到施锦宸腿边,她抬起手敲了几下,手下的肌肉结实有力,别说触感还真好,于是她坏心眼的捏了捏这肌肉。
头顶传来施锦宸低沉的呼吸,随即额头上传来一阵钝痛,“让你敲不是让你捏。”
“嗷嗷嗷,我敲就是!”小穗眼泪汪汪的捂着额头,委屈的就像一只被强撸了一顿的小奶猫,她不轻不重的敲着腿,却没有注意到上方施锦宸带着笑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