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以为,殷平表现得很随意、很自然,“没什么不好的,他和爸爸一起共事多年,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但我们俩有些立场不方便,不过既然人家过来参加会议,我作为东道主,理应过去看一下,是不是?”
竹烟听完也跟着点了点头。
但是她也在想,郁司城不是万世集团总裁么?他什么时候跟父亲公事多年了?
很显然,这会儿没工夫让她想那么多。
殷平安排好司机送她过去,礼物什么的也嘱咐司机到路上了去买。
临走的时候才看了她,“我和他的立场有些尴尬,所以你进去不用太张扬,让他知道我心意到了就行。”
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您放心!”
竹烟走了之后没而是分钟,宋词就知道了这事,车子已经停在院子里。
进了门,找了会儿殷老,去了后院才看到一大早在遛鸟的人,看起来心情是很不错的。
“好容易把宝贝找回来,又这么顺手扔出去,殷先生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势利了?”宋词略微的揶揄,也不怕他生气。
继续道:“势利完您好像还很高兴?”
殷平转过头扫了他一眼,刻意沉了脸,“没事别总往我这里跑,又不是什么真朋友。”
宋词也不介意,淡淡的笑着,“我和您是对立,可我还是烟烟的哥哥,有什么办法?哥哥除了工作,就只能想到关心她这一件事了!”
昨晚宋词进了晚宴之后,其实就没有露过面。
他在澳洲整个贵族圈都是如此,实际上并没有几个人跟他打过照片,只听到了他的战功累累,圆滑在贵族上下活跃度很高。
宴会结束后他看她情绪不对,回去后才知道是在宴会上碰到了郁司城,想着来看看的,谁知道一大早就被殷平派出去了?
殷平又瞥了他一眼,“有事?”
宋词笑,“都说了来看她的。”
老爷子冷哼一声,爱说不说的表情。
所以宋词在那儿坐了会儿看他遛鸟,想着从烟烟回来之后,殷平的性子其实变了很多,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威严,但是没有以前那么刻板了,至少都跟他频繁打交道了。
遛鸟、逗娃这样的事儿也更显得他不一样了。
但即便如此,有些正事,也并不好谈。
“你是在故意撮合她和郁司城?”好久,宋词终于问。
殷平逗鸟的动作都不带停的,倒是也没回答他的话。
那就是默认了?
这让宋词一下拧了眉。
“你不知道他们的过去?”宋词是真的不高兴了,“烟烟就是为了逃脱他才离开锦城,你竟然又把她推回去?”
“再说了,你不是谁都看不上,但凡哪个女人靠近郁司城你都得拆散?别忘了烟烟和他,你也拆过的!”
殷平终于走过来,坐在椅子上,端起温度晾得刚好的早茶。
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才不疾不徐的道:“我会拆散他和任何人,那是因为外人都配不上他,我的女儿当然不一样!”
就算是同一个她,但是身份的准便摆在那儿。
殷平笑了笑,道:“我找了她那么多年,也拆散郁司城和别人那么多年,为的,就是能凑上这一对,你信不信?”
宋词觉得可笑,“你当初连烟烟能不能找到都不确定!”
殷平挑眉,“真的找不到她,那自然是另说,总之,我培养了他,就不能便宜了别人,最尊贵的女孩得配最优秀的男人,就这么简单。”
优秀?宋词心底可不赞同,他要真优秀,也不至于她当初是用逃跑的姿态。
至少在对待她这方面,他就没什么优秀可言。
又抿了一口茶,舒畅的长长一口气,殷平往院子远处看,沧桑的眉目间藏着思量。
宋词微微眯起眼,看了他一会儿。
猜测着,“昨晚,后来你们开会那么久,还是没能定下选拔规则,更别说领头人物?”
联合部八个分部,加上锦城部分,肯定谁都想把自己的人放进去,所以都考虑着跟自己的人相对应的条件,选拔规则组合来组合去,必然会让有些人被排外。
殷平却道:“乔伟宁找过我了,明着跟我说非言言不可。”
然后轻微冷哼:“给了乔家两个台阶,真当自己上天了!”
但殷平在同行之间做事,不到不得以不会太绝,尤其这个时间段不想闹事,所以他没怎么讽刺对方,迂回一点,让烟烟真的名花有主就行了。
就是……后者也并不比前者容易。
去医院的路上。
司机停了车,打算去买果篮。
竹烟转头看向街对面的餐馆,忽然叫住司机,“别买水果了,送的人应该很多,我过去买份早餐吧!”
司机皱了一下眉,“可,买个果篮好像好看一些?”
她笑了一下,“那就都买,你去买水果,我去看看早餐都有什么。”
下了车,竹烟一个人穿过马路。
这儿不比锦城,早餐种类不一样,但她刚刚之所以注意到,就是因为这个中餐早餐好像很不错。
以前她没有留意过郁司城吃什么早餐,一下子居然也不知道该点什么好。
既然是住院,那就买个粥,一个简单的小菜,又拿了一笼小笼包。
包子刚接到手里,一个女人拍了她一下,一口略带俚语的英文:“能不能把你的包子让给我,我孩子就想吃这个,下一笼太慢了,孩子等不住!”
竹烟转过头,看到不远处坐着七八岁的小男孩,暗地里却在朝她摆手。
她心里了然,不是男孩想吃,是他妈妈想吃。
要是平时,她倒也无所谓,但她现在有点赶时间,所以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赶时间,要不您换一样,或者稍微等一下?”
她这么一说可不好,女人瞬间变脸,嘴里的话也变成了她听不懂的,但一看就是骂骂咧咧。
竹烟被弄得心情奇差,还偏就不让了。
没想到她刚出了店门,那个女人又刚好撞了她一下,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的袋子居然破了,好好的小笼包瞬间滚一地。
“奥,sorry!”女人这会儿提着嗓子道歉。
可她看不到女人眼里一点歉意,气得直拧眉,“你故意的!”
“我道歉了!”女人耸肩。
竹烟眉头更紧,可是公众场合,她虽然穿得低调也是怕人认出来,只得忍着,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人。
司机老远见了那边不太和谐,还没来得及过去,她就回来了,只得问:“大小姐,出什么事?”
她坐回椅子,闭了闭目,压着脾气,“没事,开车。”
这点插曲,她忍一忍也就过去了的,反正社会大了什么人都有,她也都见过。
但她的脾气已经是经不起再点火了。
也就难免去病房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她已经尽可能的缓和。
郁司城的病房里没人,反倒弄得她不太舒服,调整了一会儿,她才变得略微淡然,放下东西。
道:“我父亲让我过来代为探望。”
那语调,就好像昨晚他对她的陌路生疏。
然后看了他,“郁先生没什么事吧?”
男人靠在床头,神色淡然的看着他,“你希望我出什么事?”
她被问得微愣,“……我不是那个意思。”
果然,她在自己的领域游刃有余,在外边也是人人恭敬的大小姐了,但是遇到他,哪怕再努力淡定,还是会被他弄得崩掉。
索性也懒得端着,由着一大早被挑起的脾气,道:“既然郁先生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郁先生?”正好护士推门进来。
男人转头看过去。
护士礼貌的道:“理发师到了,您现在过去?顺便给您备了早餐。”
几乎是同时,竹烟和郁司城都看了她带过来的早餐。
然后听他低低的“嗯”了一声,“好。”
她也才发现,他右侧额角上边的头发好像是被烧了一小片,需要理发师处理,否则没法从医院走出去。
不知道什么样的失火,光烧了头发?其他地方似乎没什么。
她当然不知道,郁司城那是埋头夹着烟,被自己的烟头给烧了头发,地毯也烧了。
可他一个堂堂联合司长,总不能说吃了情绪的亏,抽个烟把自己头发给烧了,也就有了“半夜失火”一说。
竹烟看他跟护士走了,想着走的。
想了想,还是等他再回来,免得被人说礼数不周。
可她等了会儿,却等来了同样提着早餐过来的沈方羽。
沈方羽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就皱了眉,第一反应也从嘴里出来,“竹小姐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阴魂不散呢?当第三者这事还会上瘾?”
竹烟脸色本就不好,这会儿更是明显。
可她没说话,不想惹事。
偏偏沈方羽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说那句话都难听。
竹烟终于清淡冷笑,“正因为我有头有脸了有的是资本,想找谁轻而易举,你紧张?”
看沈方羽脸色一变,她反而微微扬了下巴,继续道:“既然知道我身份不一样,就不用随随便便给我冠第三者的帽子。”
她笑了笑,“我厌恶曾经被人那样看待,现在干脆转身上位也没多难,你是该紧张的!”
没想到她身份变了,说话也真是理直气壮,沈方羽看着她,也没多示弱,毕竟她是郁太太!
“你想上位,阿城估计还嫌脏呢?旧了的鞋,反复穿多没意思!”
竹烟唇微扯,“要说这个,沈小姐好像旧在我之前,别打自己的脸。”
她不想再跟这个女人纠缠,也懒得等郁司城回来了,转身去拿了自己的包。
可沈方羽一把拉住她没让走,因为心里的气儿憋着不爽!
十多分钟后。
郁司城返回,没有敲门,抬手推进去。
正巧,病房空气里满是针锋相对的的味道,还来不及辨明,只听沈方羽“啊!”一声惊叫,忽然捂了脸。
而竹烟甩出去一巴掌之后脸色更差。
“你干什么!”男人低喝,脚步从门口掠过去。
力道略重,几乎将她整个人从沈方羽面前扯开,目光深冷的睨着她,好像她打了他的女人是多么的逆天大罪。
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仰着脸狠狠盯着他,一双眸子满是通红,有着隐忍、痛楚,甚至是控诉,好像挨打受委屈反而是她。
那样的眼神让郁司城胸口一紧,眉峰蹙在了一起。
而她已经甩掉他的手,头也不回大步离开病房。
好久,男人冷峻的脸转过来,满是冰冷,盯着沈方羽,“你跟她说了什么?”
字迹微咬,满是阴冷。
沈方羽捂着脸,也不说话,半天才冷笑一下,也拿起包走人”川儿还在等我。”
房间里只剩他,单手叉腰,情绪飚起来又压抑下去,脑子里还是她红着脸绷着情绪、他最见不得的样子。
最后一脚踢了茶几,狠狠低咒了一句什么后坐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