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乐正在后院的树荫里吃桂花糕,曲老爷出去有点事,走的时候答应要带礼物回来。她就干脆坐在凉亭里等。忽的有个人影落下来,智乐不喜人多,因此身边只跟了一个丫鬟,这丫鬟正要尖叫,却已被打晕倒在地上,智乐也不慌张,她定一定神,果然是昨天见过的那个人。这人如此还是不肯死心吗,也好,为她所用也不错。她心里有瘾测的想法,也就摆出一副略带痛苦的神色。
“你为何又来了?”
“你还记得你当年给我的玉佩吗,我一直配在身上,还在上面刻了我家族的徽章,你知我不能放下你,让我死心我可以理解,”卓仪装着哀痛的样子,“我想开了,把玉佩还你,可以号令我的一部份人,如你有一天你受了委屈,他们会拼死护你。”卓仪说着抬起头来,果真看见那个女子眼里不可抑止的兴奋喷薄而出。
“也好,给我吧。”智乐喜形于色,还是尽量装着一副冷漠的样子。可是她想错了,乌苏何时给过卓仪玉佩呢,可她并不知道。
“你是谁?乌苏到底在哪里?”卓仪眼色一变,竟是死死掐住了她,她挣扎不脱,只说“她,还活着,你最好放开我,否则你永远不知道她在那里。”卓仪刚放开,远远的有人叫“老爷回来了夫人。”然后就听到曲老爷笑着叫乌苏。智乐忽的害怕眼前人说出她的身份,卓仪却眸色深了深,转瞬间离开了。
这几日我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可以和卓仪单独见面的机会,我依旧每日打扫着庭院,智乐安排我去打扫茅房,不过这样也好,总比闷在屋子里的要好很多,这样我才能有机会见到卓仪。
我看到卓仪这几日很少出来,总是一个人在院子中自酌自饮,白天人太多,我是找不到机会的,晚上,对机会就在晚上。
卓仪又喝的叮咛大醉,这样的他真的能帮我吗?卓仪啊卓仪,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要再喝酒了,你的乌苏在等着见你呢。
“乌苏,乌苏,你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不可能不记得我的,怎么可能,不可能的。”这一日卓仪喝的大醉,有一次在门前叫着智乐,智乐走出门外,冷冷的看着他,这个女人的眼神永远是那么的阴冷。
“我是曲夫人,请你放尊重一些”智乐对卓仪说道。
卓仪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他很爱我,他曾经失去了我,后来又找到了我,可是曾经深爱的我已经嫁为人妻,并且忘记了和他一起的曾经。
“夫人,这是厨房送来的桂花糕”一个丫环走了过来,为智乐送上了桂花糕,智乐不知道我是不吃桂花糕的,可是卓仪知道。
“桂花糕,乌苏,你不是不吃桂花糕的吗?”卓仪对智乐说道。
“我现在喜欢吃,就是如此”智乐说完就不在理会门外的卓仪,进了屋门。
那一年我五岁,我父亲买来了很多的糕点,我很开心,可我不会知道这糕点之中却隐藏着杀机,我父亲的妾,她想杀我,她亲手为我做了桂花糕。
我最喜欢的宠物小白,它踢倒了桌子上的糕点,然后吃了我最喜欢吃的桂花糕,然后它就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我把头上的银簪扎在了桂花糕上,雪白锃亮的银簪渐渐变成黑色,从那次以后我就不吃桂花糕了。
我母亲早亡,一切的劫我都要自己去抵挡着。雪白的桂花糕,我是一口也不会吃的,看到它就像看到了当初的小白,它救了我一命,我发誓从此再也不吃桂花糕。
卓仪站在原地皱起眉头来,他是知道这些的,不过他也只是觉得奇怪,大概如今的乌苏变了吧,曾经她已经不在乎了。他也只是怀疑,怎么可能不是乌苏呢,他看的真切。
我站在曲老爷的门外,听着他们二人欢好的声音。我听着曲老爷叫着我的名字,听着智乐肆意的叫,我恨,我恨智乐,也恨曲老爷,他怎么就分不清真正的我呢。
天气已经到了深秋了,院子里堆积的叶子成一座小山,这大概是智乐故意为之,我一声不吭的扫着一地的落叶。看着卓仪在落叶中醉酒,看着他落寞的身影。
我需要一个机会,可智乐会给我这个机会吗?卓仪身旁有着别的侍女丫环,我过不去。这个机会来不了,那我大概只有自己去制造了。
夜半,月光有着暗,不过这样更好,马上就要有一场绚丽来临,就算是再暗的月光,这夜空也注定被映照的通明起来。
落叶孤独的飘舞着,它们没有灵魂,没有灵魂的四处翻舞。我在西房堆积了干柴,倒上了火油,这是曲府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在这里放火不会伤到人,可一定所有人都会来救火,除了我。
“起火了,快来救火啊,起火了”我听到了他们的呼喊声,我拼命的跑,往卓仪的屋子中跑,希望他又喝的不省人事,这样他就不会去救火。
曲府已经乱成一团了,这是最好的机会,我正好能够借机去见卓仪,混乱之中我能听到智乐的喊声,智乐尖锐而冷漠的声音。
“那里,快点,你们没吃饭吗?快点,快点”智乐依旧是那么的有气势,依旧觉得自己是女主人,用人用的颐指气使,好,就让你去嚣张,你又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呢。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呵呵,我等的就要来了,因为我已经看到了跌跌撞撞的卓仪。
卓仪也想着去救火,可是他喝了太多的酒,他才将将走出屋门,就迎上了扑面而来的我,我直接扑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带着他倒在了地上。
闻着卓仪身上熟悉的味道,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卓仪,我能不能报仇,就看你的了。
卓仪有些懵,他按着脑袋揉了起来。有些不悦的看向了我,我衣服是如此的破烂而且充满了污秽的味道,脸上也全是灰,加上肆意流下来的眼泪,我知道我很丑。
“呃……救火,我要去救火,乌苏,等我,救火。”卓仪虽然有些不悦,可还是没有于我一般见识,他跌撞得爬起来,嘴里还嚷着要救火。
我有些焦急起来,我发不出来声音,我要怎么办,怎么才能让他知道我才是乌苏,我应该怎么办?
“乌苏,等我”卓仪站起来就要向前走去,我知道来不及了,我抓住了他的手按在我的胸口,卓仪,这熟悉的心跳,你感觉不到吗?我的心挑的很快,卓仪也被我搞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解开衣服的扣子,我的肩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希望卓仪能够记住吧。
“你干什么?”卓仪看我脱衣服他有些慌乱,赶忙阻止我,卓仪啊卓仪,你好傻,我挣扎开他伸来的手,解开几颗扣子,我给他指了指我的肩膀,那个胎记,卓仪好像有些头疼,他揉了揉眼睛,按了按太阳穴。
“这个胎记?乌苏也有,哈哈”卓仪笑了两声,居然眼中有着泪水。
我多想大声喊出来,我,我就是乌苏,你心心念念的乌苏,如今就站在你的面前啊。
我深情的看着他,我的头脑飞速的运转,卓仪,我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我拼命的用手指指着自己,嘴型是乌苏,可是我发不出来声音,我急的哭了起来,卓仪终于皱起眉头,他把我的衣服拢上,让开了屋门,这就好了,进了屋门,我就安全多了。
我看着眼前的卓仪,熟悉而又陌生,他依旧如同当年一般的俊郎。只不过如今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当初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坚毅,如果当年的他如同今日一般,或许,我就是他的女人了。
我看着他的眉,他的眼睛,他的唇,看着属于他的一切,我心里很难受,卓仪,你当初为何要走?为什么?你要是不走,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曾经我是如此深爱着卓仪,可能我也爱过央盈,最后我深爱上了曲老爷,可是如果当初卓仪把我一起带到草原,大概就不会有如此的我了。我的泪水忍不住的流了出来,眼前的卓仪有些疑惑,这个丫环他不认识,却在他面前委屈的哭了起来。他的心感觉有些痛,就连乌苏不理他他也没如此心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到一阵锥心的疼痛。
“你哭什么?别哭,告诉我怎么了。”卓仪的声音依旧很柔和,纵使他刚纵酒一场,不过这不影响他完美的声线。我喜欢他的声音,一如当初我喜欢着他的一切。
“嗯啊……”我自然还是发不出声音来,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把我毒哑,不过她总会后悔的,后悔她没有杀了我,我将会让她付出代价来。她将会体会到我的痛苦,今天,我就要告诉卓仪。
“嗯,啊……”我费力的和卓仪比划着什么,他刚才喝过酒,头脑约莫是有些不太清醒,我只好用手指蘸了酒在桌子上画出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