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乐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我,还恶狠狠地告诉我:现在的她才是乌苏,是曲老爷的正牌夫人,而曲老爷只会爱她一个人,而我则是一个哑了的,连名字都没有的丫鬟。
轰隆隆,轰隆隆,又要开始下雨了,现在到了梅雨季节,雨下的频繁起来。我向来讨厌下雨,会淋脏了衣服和头发,溅起的泥泞还会脏了衣服。
雨下大了,冲刷着整个庄园,我抬头看着外面,天雾蒙蒙的,像是遮上了一层灰布,大雨冲刷着窗棂和门框,雨大的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冲刷一遍,我闭上眼,似乎回到了那一天,那个会让我铭记一生的日子。
那一天似乎也是这样大的雨,我闭上眼,往日的情形一幕幕的在我面前呈现。
“乌苏,你慢一点,小心地滑。”这是曲老爷的声音吧。这些画面清晰起来。我细细的看着。
那一场雨,来的没有一点征兆,带着桃花的气息,醉人心脾。
曲老爷修长白皙的手握着一把纸伞,另一只手则提着我的领子。而我则是闻到了桃花酥的香气,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面店铺。
穿过一道月白长桥,便就是面店铺,老板姓姬,我经常来他这里买点心,所以都熟悉了,这儿的桃花酥特别好吃,用的也是纯正的桃花,连调料也是采用桃花瓣上的露水,分量也足。今天拉曲老爷来这里买桃花酥也想让曲老爷尝尝。
桥下的流水的急促拍打着桥洞,发出轰轰的声音。桥上下了雨滑滑的,有的坑坑洼洼的地方还有积水,有的地方湿气太重还长着绿苔。
我撑着一把油纸伞快步跳过水洼,想要快一点到面店铺买上一盒香喷喷的桃花酥,这里的糕点卖的都特别好,不早一点去都会卖光的。现在面店铺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队,我招呼曲老爷:“喂,你快一点啦,桃花酥快要卖光了。”
曲老爷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天刚刚亮,还下着雨,不用急的。”曲老爷回道。“还有啊,你总是跑的那么快,一脚踏空小心磕破像。”我摸了摸脸,朝他笑了起来,“不碍事,反正我又不是靠脸吃饭。“心里不禁有些发酸,我不是靠脸吃饭这句话没想到今天竟然灵验了,我现在带的这张脸皮上面有一道伤痕,不是靠脸吃饭,真是有点嘲笑的意思。
画面继续在我眼前上演,我嘴里说着话,身子也在往后跑,只是脸一直朝后看曲老爷,跑着跑着突然撞到一个人身上,我回头一看,像是一堵墙一样堵在我的面前,面貌凶恶,歪瓜裂枣一样的长相,是这条街上有名的恶霸,名字叫刘霸。
刘霸见我撞到了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凶狠起来,他拉住我的手腕,疼得我几乎流出泪来,他恶狠狠地说:”妈的。走路不长眼呀,撞到了老子,我打死你。“他的嘴一张一合,我闻到了一股酒臭味,想要挣脱他,他却抓的更牢,他的手忽然摸向我的脸”哎呀,没想到小娘子长得这么可人,不如娘子陪我一夜,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忽然身子一空,落入了一个带着清香的怀抱,一道冷清的声音从我头顶上洒下来:“你敢伤她试试。”我转身一看就知道是曲老爷。曲老爷问我:“他可有伤到你?”我摇了摇头,伸出手腕向他晃了晃,上面的紫色淤青让他的眼睛一暗,随即他把我放下,摸了摸我的头,“乖,打着伞去买桃花酥吧,这儿我来摆平。”我心里一热,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曲老爷,他笑的熠熠流彩,我又看了看后面的刘霸,小声对他说:“轻着点。”曲老爷笑的人畜无害,道:“知道了。”我放心的去买桃花酥。
雨好像小了点,转过几棵桃花树,就到了姬老板的的面店铺,因为下雨,人比往日少了点,但仍然需要排队。
我站在队里,无聊的看着伞上描绘的桃花,这是昨天曲老爷特地画上的,用了特别的材料,就算溅上雨水也不会褪色,画的的确是不错,栩栩如生,一抖就想要掉下来一样。我心里还是为那个刘霸暗自惋惜,以曲老爷的的作风,不扭下刘霸的一只胳膊这事就不算完,不过一想到曲老爷是为了我,心里就不由得甜甜的。嘴角也往上翘得老高。
一双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回过神来,姬老板笑眯眯的胖脸在我面前笑成一朵菊花,皱纹全都皱到了一起。他乐呵呵的问我:”小姑娘,想什么呢?“我回过神来,脸上红了起来,”没有什么“姬老板说道:”姑娘呀,我看你是有意中人了吧,笑的那么甜。“我脸红得更厉害了,姬老板把盛着桃花酥的袋子交给我,”这个袋子用了牛皮的,不怕雨淋,赶紧回去吧。“我接过来”谢谢老板”拿着桃花酥往曲老爷那边走。
雨已经不下了,太阳窜出了云层,地上的积水也开始蒸发,空气中混合着一股泥土的味道,夹杂着桃花的香气,形成一股特殊的香味,我深吸几口,赶紧往曲老爷那边走。
曲老爷一袭白衫站在桃花树下,手里的月白油纸伞已经收了起来,修长的身姿引来许多少女的围观。
我快步走上去,把手交给他,他含笑的接过袋子,摸了摸我的头,柔声道:“买来了?”我“恩”了一声,往他身边看了看,刘霸踪迹全无,他扳过我的头,“回去吧。”
一阵微风吹来,桃花树上洒下了一片花海,夹杂着雨后的特殊香气,曲老爷站在树下,花瓣落下来,衬托的他恍若神人一般。
走在来时的桥上,我咬着桃花酥问曲老爷整治刘霸的经过。
他眯起了眼,阳光下的曲老爷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一样挠的人心里痒痒。半饷他开口道:“你这么很关心他。”肯定句,每个字中吐露出凉凉的威胁,让人后背一凉,我讨好的拉住他的胳膊,“怎么会呢,就他那长得和原始人似的脸,我怎么会瞧上他。“我往他怀里靠了靠,使劲嗅着他的清香,继续讨好的说:”我不是还有你吗。“
他笑了起来,我听得出来他这是高兴了,”原始人是什么意思?“他板起我的头问道,我冷汗从额角滑了下来,“就是,就是,就是长得很难看的意思。”曲老爷笑的更开心了,他把我往怀里拉了拉,向我描述他是如何整刘霸的。
“在你走后,刘霸伸手向掐住我,我反手打了回去,擒住他的脖子,扭断了他的胳膊。我就让他滚回去了。“我听得一愣一愣,还以为会是很激烈的打斗,没想到这么清水寡淡。不过我的脑海里仍然脑补出刘霸跪地求饶叫爷爷的情景,不禁笑出了声。
这一笑不要紧,我的喉咙里还有桃花酥,一下子呛住了,曲老爷见我呛住了,连忙拍我的肩。
”吱呀“门开了我的回忆被打断了,眼角还有些湿润,似乎是流了泪,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曲老爷,外面的雨还没有停,曲老爷身上有一股湿润的气息,手里还有一个精致的食盒。散发出幽幽的气息。
现在曲老爷没有事情的时候便来找我说话,我虽然不能说话,但我总会安安静静的当一个倾听者。所以曲老爷很喜欢在伤感时找我倾诉。
他在我面前坐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手里那个精致的食盒,眼泪突然就滑了下来,窗外的雨哗啦啦的下,我真希望这场雨能够洗清曲老爷的眼睛,让他知道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不能说话,脸上带伤,但眼睛能说话的姑娘才是真正的乌苏。
曲老爷把食盒递给我,眼神还是呆呆的,他说道:”这里面是桃花酥,是乌苏以前最喜欢吃的东西,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乌苏变得真的好陌生,连桃花酥都不喜欢吃了,这里面的故事可是我们说好要一辈子珍藏的呀。
我打开食盒,里面的桃花酥白面红心,香气一阵又一阵扑来,我咽了咽口水,眼角忽然有一些湿润,这里面的故事只有我和曲老爷知道,那个假冒的“乌苏“智乐自然不清楚。
曲老爷见我打开了食盒,说道:”你若是喜欢吃,就吃吧,听我说个故事。“我捧起一块桃花酥,被特意做成花状的糕点有些软了,应该是曲老爷在给智乐送去时,智乐不喜欢吃,放久了,才软了。
曲老爷说道:”那一年我和乌苏在桃花镇,那儿的桃花特别多,桃花酥也贴别好吃,乌苏每天早上几乎都会拉我去一家姬姓老板开的店铺买桃花酥吃,有一天呀,在去的路上,她遇到了一个恶霸,那个恶霸欺负乌苏,我很生气,我和恶霸打了起来,扭断了那个恶霸的一只胳膊,我的女人,决不能被其他人欺负……“
曲老板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心里有点痛,但更多的是欣喜,因为没有想到曲老爷还都记得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