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很放心和我说这么多的事情,就是因为我是个哑巴,不能够说话,所以他才放心大胆的和我说他自己心里的话,不会担心我会说出去。
因为这样的缘故,他常常到后院来找我。
他没来找我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等着他,期待着他能够来到这里,虽然他没有认出我,但是至少他能够和我说说话,我都觉得心满意足了。
要学会满足,人就会快乐很多,何尝不是这样的道理?让我开始能安心下来。
他没来的时候,我就经常一个人呆呆的坐着,心里想的是,之前的几次他来的时候的场景。他跟我说的话也在我的心里反复的徘徊着。
我记得他和我说过,他说我的眼睛是有很多的故事,里面肯定有着他很多不知道的事情,我是多想和他说是啊,是啊,有很多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只是遗憾的是,我没有这个能力开口说话,要是有这个能力的话,我想我肯定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这个下场。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到镜子面前,看了看我的那双眼睛,我想,就算我的脸皮不是我自己的,但是我的那双眼睛还是我自己的,我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里面盛满了许许多多的心事,连我自己都看不真切,也不清楚。
我心想他莫非真有神通的本领,能够知道我心里面藏着许多的事情。我想我不能当一个很好的倾诉者,那就当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吧,去倾听他的心事,这样就能知道他许许多多的事情,也知道他心中所想,就能感觉又离他近了一步。
这天,他又来到了我的后院,坐在我的旁边,和我说说话。
我忙给他倒了一杯水,看了看我的后院,实在是太为简陋,也没有能够好好招待他的地方,只不过我觉得他也不稀罕,像他这种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会在乎这些呢?
他看我给他倒了水,连忙喝了几口,以此来表示他的真心,我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很开心能够看到这样的一幕。
对我来说,要想开心一点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特别是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甚至是自己的这张脸还是不属于自己的,所以快乐属于自己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他随口和我说道,我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果真是很好的天气,便冲他点点头。
我一直看着外面的天空,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可巧的是,正好直视上他的眼神。他一直盯着我看着,那双幽黑的眸子,里面有我的影子,他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无从知晓。
我心里想,要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就好了,这样就能够知道他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也不用去猜了。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别处,发现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我的身上,这不免让我疑惑极了,心想他老是看我干嘛呢,他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呢?
突然,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向我伸了过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些微微后退。等到他摸到我脸上的伤疤的时候,我才知道他要干什么,其实他就只是想,摸摸我脸上的伤疤。
我忙后退了几步,不让他摸到,用手挡住自己的脸,低着头,其实我的内心,是抗拒他看到这个伤疤的。
我最不想的就是,让他看到我脸上的这些伤疤,因为我在乎他,所以我就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他,当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十分清楚我现在的这个样子,脸上带着伤疤,极为丑陋,特别是还不会说话,简直是一无是处的样子,他是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我的。
她明显对我这个动作给愣住了,想了一会儿,觉得这是有关尊严的事情,就都明白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对我说道:“你脸上的伤疤,还有你不会说话,这是怎么弄的?”
我是多想告诉他整个事情的过程,我是被智乐陷害的,而他的人,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并且他一点都不知晓,只是无奈的是,我的话都说不出口,根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个时候,我想我要是在纸上写字,告诉他不就行了吗?可是我刚准备和他说出我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听到了门外传来我最讨厌人的声音,不用猜,我都知道她是智乐。
“我知道你肯定在这里,所以我就过来了。”智乐用俏皮的声音和曲老爷说道。
曲老爷朝他笑了笑,故意调侃道:“你可真聪明,一猜就猜中了,我是不是要奖赏你呢?”
“那自然是应该的,你当然要奖赏我了。”智乐得意的说着,他还用得意的表情看着我,仿佛在跟我炫耀一样,炫耀曲老爷能够和他说这么温柔的话。
我心里真的是气急了,但是我却不能够表现出来,这就是做人的一个难处,有时我觉得我自己活得都不像真实的我了,我想只有等我的脸给换回来的时候,我才能够变成真实的我,我才能够解脱。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他把这个话题,瞬间就转移到了我和曲老爷的身上,他特别想知道,我刚刚和曲老爷到底在聊些什么,这是他最想知道的一件事情。
“我刚刚就是在和她说,说他脸上的这些伤疤,还有她不会说话是怎么一回事?”他说完了之后,还看了看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错觉的原因,不然我怎么发现,我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异样的光芒,那是我之前好几次都没有看到的。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特别是摸到脸上的那块伤疤的时候,我的心是有多痛啊,痛得我真的想哇哇大哭起来,可是周围还有这么多的人,我怎么能够放肆自己的情绪呢。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脸上的这些伤疤都是怎么回事?”曲老爷看了看我,又把目光转移到了智乐的身上,期待从他的口中,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智乐显得有些支支吾吾的,她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偷偷瞥了瞥我。
“那个我怎么知道呢?我真的也是不太了解,从我在街上遇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她赶紧和曲老爷解释道,我不由得觉得她的思维跳跃的是有多活跃,竟然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一下子就能够想到这样的点子。
“真的是这样吗?”曲老爷仿佛有些不相信,他又再一次的问了问智乐。
智乐立马显得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故意赌气的说道:“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竟然不相信我的话,你要是这样的话,我真的是有点生气了。”
看到他撅嘴的样子,曲老爷立马就慌了,他看不得智乐生气,还有伤心的样子,立马就哄到她道:“我怎么会不相信你说的话呢,你看看你尽在这儿瞎说什么呢?我肯定是会相信你说的话的。”
“真的吗?我是有点不相信的,你刚刚说出来质疑我的话,就是有点不相信我的。”智乐还不停休,依旧和他说道。
“真的,你说说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假话,我这个人就是说到做到。”曲老爷一字一句,郑重其事的向他说道,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决心。
“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智乐说出来这样肉麻的话,还是当着我的面,仿佛我是不存在的一样,他根本都全然不顾。
那一刻,我是多想把自己的心声大喊出来,多想告诉曲老爷,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也不是智乐所说的那样,这其中隐藏了很多很多的玄机,都是他不知道的,而这些,站在他面前的智乐,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真正的罪魁祸首。
我想要不是智乐,我才不会落得如此的境地,曲老爷也不会不认识我,不和我相认,只是事实已经摆在我自己的面前了,我必须要去接受,虽然我知道我的心里是极其不愿意的,但是我想除了接受,我还能够有别的办法吗?
看着他们甜蜜的样子,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后退了几步,心想我只要后退几步。,与他们保持一点距离,他们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小了一些,我心中的清净也自然就多了一些,我知道这是我心中想出来的一个特别幼稚的想法。
“我们回去吧,我给你煲了汤喝,还是你特别喜欢的喝的汤呢,要是我们再不回去的话,汤都冷了。”智乐在他的耳边和他说道,任由我一个人默默的在旁边看着。
“我最喜欢喝你煲的汤了,有一种意味,这种感觉我说也说不清楚。”曲老爷高兴地说着,一直在赞扬着她。
“既然你喜欢喝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智乐在他旁边说道,一直在催促着他,想要和他一起回去。
看着他们回去的背影,我的心变得空荡荡的,失落的味道又重回在我的身边,我知道它从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