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一直在赶路,眼看着前面的有个城镇越来越靠近。四个人的面上不免都露出了高兴的笑容,一路奔波,终于又有地方可以休息了。
等四个人站在城镇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钟灵扶着江陵的手不由更紧了些,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单纯的怕他们两个人会被这人来人往的人流挤散,虽然这个小城镇一点也不拥挤。
“怎么了?”似乎是察觉到了钟灵的不安,江陵偏过头,小心的问。
“没什么。”钟灵看着江陵,轻轻的摇头。钟灵就这么深情的看着江陵,虽然明知道他看看不进啊,可是那些情感却不是想隐藏就能隐藏的。
四个人刚走进城镇,就发现一幕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其实,温凉注意到那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很久了。那个小男孩一鬼鬼祟祟的跟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身边,要不是那个老人家穿的干干净净的,不然还以为那小男孩是老奶奶的孙子。
温凉把那个小男孩的举动指给东方朔看,东方朔挑眉,问道:“怎么了?”
“我猜他是要偷东西。”温凉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看着温凉可爱的模样,东方朔愉悦的弯了弯自己的唇角,很快又恢复了自然,试探性的问道:“既然如此,我们便跟上去瞧瞧?”
听到东方朔的话,温凉也嫣然而笑。知她者,莫过东方朔也。
于是,四个人一直偷偷尾随在那个小男孩的身后,而小男孩则毫无察觉。
终于,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了。此时此刻,老奶奶就一个人走在这路上了。终于,跟了一路的小男孩动手了。
察觉出异样的温凉和东方朔两个人对视一眼后,点了一下头,在小男孩的手伸向没有警觉的老奶奶的钱袋的时候,东方朔飞快的出现在了那小男孩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小男孩那双脏兮兮的手。
小男孩一惊,害怕的看着突如其来的陌生男子。
老奶奶似乎是听到了声音,不由紧张的回过头来,在看到身后的东方朔和小男孩不由惊讶的问道:“你们是谁?”
东方朔看了一眼尚且年幼的小男孩,说:“老人家,我这是带孩子出来玩玩。”
老人狐疑的看了一眼破烂不堪的小男孩,又看了看整洁如斯的东方朔,似乎在心里衡量了一番后,并不打算和这个陌生且不知好坏的男人过多的纠缠,她皱着花白的眉毛说:“年纪轻轻的请你管好你的孩子。”
东方朔不是分度的回答:“多谢老人家提醒,小生自然会的。”
老人家不愿过多纠缠,甩甩衣袖就转身离开了。
这时候,温凉和钟灵三个人也走上前来。四个人把小男孩围了起来。小男孩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四个人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问你,你大白天的为什么要偷人家老奶奶的东西?”温凉第一个站出来说话。
小男孩依旧低着头,闷声不响。
“你再这样,我们就把你送给衙门了。”钟秀在一旁故意添油加醋。
似乎是听到了“衙门”的字样,小男孩才抬起头了。可是他的眼神里并没有四个人想象中的害怕,只见他很是大义凌然的说:“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听完这句话,四个人皆是一愣,然后,最先笑出声音来的是温凉。“噗嗤——”一声,让小男孩方才还坚定无比的目光顿时变得窘迫起来。
“怎么,这台词是和哪些人学来的。”温凉忍不住笑着问。
“才不是学来的!”小男孩大声的反驳,“反正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这一条命。今天既然被你们抓住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看着小男孩的样子,温凉灵机一动,忍不住调戏道:“呵呵,既然你这么说,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听完温凉的话,小男孩的面上立刻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不过,温凉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慌了阵脚。
温凉说继续说,“可是啊,姐姐我平常就就不喜欢随随便便的把人弄死,我就喜欢把那些不听话的坏孩子带在身边,然后狠狠的欺负他们。我会天天制作一些毒药,让他试我的毒药,我又会立刻在他痛苦不堪的时候,喂给他解药,让他马上恢复过来。我还会……”
眼看着小男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钟灵在一旁边听边笑,而江陵则也好不容易的露出了一丝微笑的神情,东方朔则是静静的看着温凉忽悠小孩子。
终于,连温凉都编不下去了,她挑眉问小男孩:“怎么样?你觉得?”
小男孩紧张的不敢说话。
“不过,你要是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头别人东西,我不仅不会抓你,而且还会放过你,当然还是有些前提条件的。”温凉话锋一转,看着小男孩脸上的神情,不由问道。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小男孩为什么年纪如此之小就出来偷盗。但是,想必也是个可怜之人吧。
小男孩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温凉的话,而是再次把头低了下去。
温凉和东方朔对视一眼,明白了这其中必定是有隐情的。
一旁的钟秀再次开口,温柔的问道:“孩子,你的爹娘呢?”
小男孩的身体一楞,良久之后,才用稚嫩的声音开口道:“他们都死了。”
听完这句话,四个人不由对视一眼,温凉的心里更是以动,她仿佛想起来母亲离开的时候,那种悲伤难过的样子。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更珍惜,可惜一切都回不来了。
“那你的身边还有其他家人吗?”江陵也为之一动,开口问道。
小男孩摇摇头,不一会儿,他又忽然抬起头,看着他们说:“有,我还有很多的兄弟姐妹。他们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最大的亲人了。”说完,他的泪水就哗哗的流了下了。
四个人似乎从来没见到这样的场面,都手忙脚乱的帮他擦眼泪。
最终,在几个人的开导下,小男孩终于说出了实情。他的爹娘早就饿死了,然后他身边的亲戚生活也并不富裕,不愿意收养他,于是他就流浪街头,慢慢的他认识一群和他一样的孤儿。于是他们几个人缺少温暖的孩子们迅速融合到了一起,他们互相取暖,互相安慰。
而他们都还是孩子,没有经济来源,唯一的办法就是偷盗。而且为了不让几个小一点点的弟弟妹妹知道他们的事情,他们几个比较年长的哥哥们就站出来,眉头上街专门找一些老人家下手。
因为老人家警惕意识不高,而且方便他们逃脱。
其实,对于他们下手的对象,他们都是有研究过的,都是一些对孩子们态度恶劣的老婆婆,甚至游戏还是打过他们这些没爹没娘的孩子们的。
“那刚刚的那个老太太?”钟秀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
小男孩低下头,说:“以前有一次,我们有一个小妹妹在她家门口睡着了,她第二天拿这冰冷的水浇在她的身上让她滚,然后……”
看着小男孩欲言又止的样子,温凉知道后面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由担忧的问着:“然后怎么了?”
“然后,我们的小妹妹他回去就病了。我们没钱给她治病,就只能看着她离开我们。我们吧她埋在了一处地方,每年我们都去看她。”小男孩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哭,他只是红着眼眶,如此平静的诉说。仿若一个看透生死的老人家。
温凉听完之后,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可是,想起方才的那个老奶奶衣冠楚楚的样子,再看看眼前小男孩的破烂不堪的衣裳,她忽然觉得有时候,善良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经过四个人的决定,他们几个跟着小男孩一起回家看看。至于这个家,小男孩说,是这个镇子上的一间破庙,是有一次无意间发现的,然后他们就安家在了那里,再也不用露宿街头了。
看着小男孩骄傲的说,那件破庙是他和另一个弟弟一起发现的。温凉的心中不免一阵酸楚。
四个人慢慢的跟着小男孩来到了破庙。远远看上去,庙还有一个整体的样子,可是走近了之后,就发现这间旧庙,真的已经破烂不堪了,并且好像有随时倒塌的危险。
温凉和他们三个人一起踏进庙内,一下子就看到很多和小男孩一样脏兮兮的孩子在里面。有的正在玩耍,有的正在地上写写画画,有的则是在和弟弟妹妹们讲故事,他们看着闯进的陌生人都是一脸惶恐,一双眼睛在黑乎乎的脸上格外的亮。
温凉看着这些孩子,心中不知为何,忍不住的难过。这些孩子和曾经的自己一样,都那么无助,都没有人要,他们是多么的可怜啊。
温凉忍不住的红了眼眶,她感性的看着一眼身侧的东方朔,如此清晰而有力的向东方朔传达了一个消息:我要绑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