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若是这一刀真的下去了,会有多疼痛。
这双通天眼虽说不是我的,但是它已经在我的身体之中了,我现在将它铲除,就等于是活生生的剜下自己的眼睛……究竟是有多绝望,才会让一个人剜下自己的眼睛呢?
我想到师傅,想到刁一苗,想到天资,还有这个即将要被淹没的城镇,我顿时就下定了决定,于是我下了决定,用匕首狠狠地刺了过去。
顿时……疼痛感让我松了手,力度也缓了下来,而那双通天眼似乎也开始觉醒了,它很气愤,也很疼的样子,一直在我的手掌心里闹腾,仿佛要冲破我的身体。
而就在这时候,我房间的门忽然一下被推开,师傅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他一下打飞我手中匕首吼道:“你干什么呢,疯了吗?!”
我也吼道:“疯了,是疯了,不就是一双眼睛吗,不要就不要了啊!”说罢,我又想去捡回那把匕首,师傅顿时愣了,他猛地一下上前来抱住我,将我禁锢在怀中。
我顿时哭了,抱着他就开始发泄:“这个白夜究竟是谁,是谁,为什么他还没有出现,就将我们弄得这么狼狈,还有这城镇,都快要被淹没了,难不成真的要变成一座沉默的海底宫殿吗?”
师傅没说话,他只是抱着我,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东西。
而这时候,外边忽然电闪雷鸣,暴雨狂下,屋顶上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还下了冰雹,敲得屋顶直直作响,已经完全不像是正常的天气了,整个天似乎都要倒过来的样子。眼看着,外边明亮的天已经乌云密布,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渐渐覆盖过来。
紧接着,楼下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刁一苗匆匆跑了上来,紧随其后的是野鬼新娘和天资;刁一苗神色紧张的道:“不好了。”
师傅一顿,抱着我的时候似乎都僵硬了,他顿了顿问:“怎么了。”
刁一苗皱眉道:“白夜来了。”话音刚落,外边的响雷接连打了四、五个,还擦出了火化,可是那还没完,紧接着七、八个响雷又袭来,直接将我们楼上的阁楼给点着了火,但是很快又被大雨给扑灭了。我们站在里边都能够闻到那股烧焦了的味道。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楼下当铺忽然是响起了敲门声,还很凝重的样子,敲了几下,没人应答,他还在敲,似乎不敲到有人应和,他就不会停下的样子。
沉默了几天的鬼机灵还是奄奄一息的,它也听这敲门声听的心烦,忍不住微弱的叫了两声,似乎是在询问门外的是谁。可是门外的人只字未提,直接一股大力气,将那门给推开了。
我们屋子里的人顿时一愣,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而楼下的汤老板正在应付来的人,我们在楼上听见她尖锐的嗓门呵斥道:“你是谁!未经过同意怎么就进来了。”
说罢,又是一声巨响,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几个赶紧下楼看了看,可是还没等我们下楼呢,就听见那不速之客用低沉的嗓音说了一句:“我是白夜。”
顿时,大家都愣住了,而我加快了脚步,想看看这个白夜究竟是何许人也。
但是师傅不肯,将我拉住交到刁一苗的手中,叮嘱他千万不要让我出去,然后自己一个人出去了。刁一苗听了师傅的,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不让我出去,还有那天资,也同样守着我。
我大吼道:“让我出去,我要看看,这白夜究竟是什么人!”
“不行!”刁一苗不肯,“你不能去。”我不听,抓着他的手就直接咬下去,谁知他躲都不躲一下,我只好加重了力度,都感觉到唇齿间有一股血腥味道泛滥开来,但是他还是不肯松手。
我无奈的怒吼:“你这是非我要将你这块肉咬下来吗?!放手啊!”
刁一苗死咬着牙就是不肯放手。我愈发的疑惑了,为什么,这白夜会让他们如此害怕,又为什么,他们都不让我见白夜,我感觉他在祸害我身边所有的人,但是,我还不知道他真正的面目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们究竟在瞒着我什么!
我不想让他们再限制着我了,只好向后边的野鬼新娘求救,野鬼新娘无奈,因为我和她之前早就已经达成了共识,若是真的有这么一天,他们三个男人绝对不能够再瞒着我们两个女人,我们一定要知道!于是我和她商量好了,到了必要的时刻,她和我就必须互助。
随之我便给了野鬼新娘一个眼神,野鬼新娘悄悄地点点头,然后拿出一根针灸,涂上了麻药,直接钉在了刁一苗的背上。刁一苗体格大,还挣扎了许久,很缓慢的倒了下去,而我也顿时得到了解放。
旁边的天资看了看我,拉着我无奈的道:“你若是出去了,这双通天眼就会找回自己的主人,到时候,白夜就看得见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他不就是为了这双通天眼才来的吗,这双通天眼在我这里并没有什么用,反而给我们增加了烦心事儿,我们把它还给他不就好了吗,顺便跟他谈个条件,让他放了你啊。”
闻之天资苦笑了一下,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仿佛是已经看穿了一切。末了,他只是无奈的说了一句:“这双通天眼是要还的,我这条命也是要还的。还有……”他忽然看向我道:“还有,他那条命也迟早是要还给你的。”
“还给我?”我疑惑:“还给我做什么?”
天资认真道:“因为那是白夜欠你的,你是他的生死劫,要了他的命是应该的。”我顿时愣住了,似乎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天资说的话,若他说的是真的,我是白夜的生死劫,那就是他的克星了。为什么师傅不让我出现呢,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想到这里我更加疑惑了,于是我直接冲了出去,看看那白夜究竟长什么样子。
到了楼下,我看见了一个全身湿漉漉的男人,他正坐在那里,好沉默的样子。我看见他皮肤呈现出小麦色,赤裸着上身安静的坐在那里,比我想象之中要和蔼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