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傅沉瑜就甘做戏子的戏迷,像是中了他的蛊。
可是自古红颜多薄命,戏子死后,傅家也不知道为什么败落了,而西城以后也再无戏堂子,渐渐地,这个有韵味的西城就变作了一座空城,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那一年,傅沉瑜将戏子的尸体带去了哪里……
“有人说,这戏子就是傅沉瑜和整个西城的死劫,戏子死了,两者都皆不在了。”说罢,师傅用银剪刀剪断了那段香烛,他波澜无惊的垂眸瞅了我一眼,我笑滋滋的卧在他脚上的人,满脸好奇的看着他。
师傅顿时笑了,却明知故问:“怎么,还没听够?”
我翻转了个身,意犹未尽的冲着他发牢骚:“每次你讲故事都是,讲到刚起兴趣就停了,着实是扫兴!”
师傅懒得理我,直接拍拍我的脑袋,顺便将长衫扔给我道:“赶紧起来,夜色深了,快去和鬼机灵将当铺的门打开。”
我点点头,也不再墨迹了,直接翻起身,匆匆穿上长衫,准备和鬼机灵去开门;鬼机灵是伴随我长大的一只黑狗,反正在我的记忆之中,就已经有这黑狗的存在了,如今细细算来,也有十多年了,都是狗的一年,人的十年,估计它年纪也不小了。
但是不得不说,鬼机灵倒是非常壮硕健康,每天夜里闹腾起来生龙活虎的,霸气侧漏,平常很少有人敢亲近它,都觉得它异常凶猛。而我也知道,鬼机灵不是一只简单的黑狗,因为我们这个当铺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当铺。
当铺,顾名思义,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我们这个当铺所当的东西是不一样的,也正是因为这个不一样,所以外人称我们当铺为“人面当铺”。而且我们这个人面当铺只做死人的生意,活人一概免入!
这个人面铺子是我师傅开的,也算是开了些许年头,我从小被师傅收养,就看见深夜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来谈生意,只不过,他们来的时候都是面目全非,一身香火气息。要么就是脑子碎了的,要么就是眼睛秃噜出来的……总是都是歪瓜裂枣,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而他们来我们当铺,就是想要在转世的时候求得一副好面容,想请我师傅给他们造一张满意的面容。
我的师傅叫付城,就是刚刚给我讲“戏子故事”的人,他是个算卦先生,年纪倒是不大,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反正跟着他过的十多年,我都没有看见他半点变化,还一直都是这个模样,而每每我一问他,他就笑着跟我开玩笑道:我保养容颜的秘密就是喝鬼汤。
我一哆嗦瞅了他一眼,没信他的话。
磨磨唧唧了一会儿,当铺的门总算是开了,若是你深夜在十字街口,看见一家门店,一边分别挂了四个猩红色的灯笼,门上挂了一把红漆梳子,那便是看见人面当铺开门的时候。
我刚开门,外边一个面目残缺的女人就走了进来,我一边看她哭哭啼啼的走进来,一边问道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之前都没闻到过这种味道,所以我有些好奇,走上前敲了敲板栏问道:“你是想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