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总算是见识到了。
在来的路上我发现这周围都是穷荒僻壤,看起来有人来过的痕迹,却不明显,只怕平常来这里的人也少,也许是跟我一样好奇,或者是为了讨生活不得不来此的人。
周围杂草茂盛的,我坐在刁一苗的肩上竟然一点伤都没受,走得平平坦坦,顺利至极;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夜色已经很浓了,我们也到了半山腰,往下看过去,还能够看见山下的灯火。
我好奇的问了一句:“我们走了许久了吧?怎么还只是在半山腰啊。”
刁一苗大笑起来:“不在半山腰还想在哪儿?这座山就叫半山腰啊。”
我一脸疑问:“为什么叫做半山腰?”
刁一苗瞅了我一眼,似乎有点责怪师傅怎么把我养得什么都不知道,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我解释道:“这座山是出了名的鬼山,鬼比人还多,但是只有鬼能够上这整座山,人只能够上到半山腰,所以久而久之就被人们称作为‘半山腰’了。”
“真的有这种事情?”我有点不敢相信:“那我们呢,我们也上不去吗?”
刁一苗摇摇头:“上不去,上边阴气太重了,我们只能够在半山腰鬼打墙的转悠,尤其是现在百鬼夜行来了,这座山是他们栖息的宝地。”说着,他忽然一下示意我安静,对我小声地道:“小声儿点,鬼市就快要开了。”
我立即猫在他的身后,不敢出声,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边有幽幽地蓝光显现出来,之后越来越多,周围也越来越吵杂,我瞬间明白,这是鬼火;民间的老人家老是会叮嘱自家的孩子,要是在山上、路上看见了幽幽地蓝色火光,千万不要跟着他们走,也不要出声,因为那是鬼火,一旦跟上去了,那可就回不来了。
看着这一片密密麻麻的蓝色火光,我感觉到不妙了,这里真的是很多鬼啊!有一大波鬼火袭来了,而周围也跟闹市似的,开始出现吵杂的谈话,还有卖力的吆喝声,俨然是一个热闹的集市。
想必,这就是刁一苗嘴中所说的“鬼市”。
大致过了一刻钟的样子,周围的蓝火光越来越多了,一下就将这半山腰给照的如梦如幻,像是另外一个世界;随之刁一苗赶紧将一串铜钱挂在我的脖子上道:“这是敲门钱,你挂着,这样子他们就知道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不会为难我们。”我看了看,这串铜钱每一枚都不一样,五花八门的,好像一串绝版的纪念收藏币似的。
这铜钱什么意思我还是知道的,古人下葬的时候都喜欢用铜钱陪葬,不管是官居多大的,都会有这么一枚铜钱,是必不可少的,而这铜钱也有寓意,代表了四通八达,财源广进的意思,自然也成了敲门钱。
活人敲死人的门,死人开活人的门。
我将敲门钱挂在脖子上,刁一苗就在前边开始倒腾了,他用盖头将野鬼新娘的脸遮好,然后让野鬼新娘站在前边,顿时就吸引了不少的小鬼的目光,尤其是这一抹鲜艳的红色,在这幽蓝色的鬼火之中,显得独特又魅惑。
刁一苗吆喝起来:“野鬼新娘,处子之身,人间难得几回闻,天上只得望归属!有缘之人可以来看看。”说罢,几盏鬼火迅速的飘动过来,撩的野鬼新娘的裙子都微微颤动了。
来的似乎是一只老色鬼,看起来年纪不大,却非常瘦弱干枯,显得非常佝偻。他剃了一个光头,一个小脑袋更加尖锐,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善者。他在野鬼新娘的身边转悠了几圈,伸手就想摸野鬼新娘,刁一苗顿时怒了,直接就用桃木筷子狠狠地敲他的手道:“老实儿点!”
老色鬼欺善怕恶,看见刁一苗这么高大,一身阳气敢来这里,便也不敢多造次,只是站在一旁色眯眯的盯着这野鬼新娘。随之旁边的小鬼越来越多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提问着:“这野鬼新娘是从墓里出来的?”
刁一苗点点头:“我前几天刚从墓里倒腾出来的。”
一个识货的小鬼点点头道:“果真是极品啊,身上穿着的都是上等好料子,即使是经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亮丽如新!”
“这就是行家啊!”刁一苗高兴不已,似乎是在这群小鬼之中结实到了知音,开始与他款款而谈:“她身上这身嫁衣是出了名的天蚕丝,轻盈薄透,再加上身上的玉石、玉腰带,那可不得了。”
“是吗?”那小鬼仿佛是见多识广,与刁一苗对的上话,直接问他:“女人一辈子还是看嫁衣和凤冠的,嫁的好与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身上的这身嫁衣这么名贵,那头上的凤冠肯定也是好东西啊!”
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之前见这野鬼新娘的头上似乎没戴什么啊,也没有凤冠,只有几只别致的金钗,还有一些玉石珠花。而刁一苗现在也才想起来,支支吾吾没说出话来。
那小鬼立即起哄:“该不会是没有吧,这女人没有凤冠霞帔的,那一看就是不值钱的主儿!”不,这野鬼新娘是有凤冠霞帔的,光看她身上的这身嫁衣就知道了,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会唯独少了凤冠呢?
而且,那块最能够证明她身份的血玉也被刁一苗给拿走了,如今的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好说的了。那些围观的小鬼们也是见识多了,一看刁一苗这样子,也都散了,刁一苗急了,他赶紧道:“野鬼新娘只求眼缘,若是有中眼缘的人就直接带走吧,给些许报酬就行了,也不枉我上这半山腰来一趟。”
“真的?”这些那老色鬼又来劲儿了,他色眯眯地看着野鬼新娘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路子多,你要是愿意将这新娘子卖给我,我就领你上山顶,去看看那百鬼夜行的盛世,说不定你还能够发现什么发家致富的财路呢,然后,完事儿之后,我又护送你下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