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下就找到了那海半仙,发现他居住在一个很大的礁石山洞之中,从外边看过去,很简陋的样子,但是从里边看过去,还弄得挺洁净精致的样子。
我们缓缓地走了进去,进去之后还没说一句话呢,便听见那里边传来一个声音道:“你们来了。”
我们几个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了对方一眼,似乎都觉得好奇,他这说话的语气仿佛是认识我们许久了。
他见我们迟迟没说话,便继续道:“怎么都不说话,不是特地来找我的吗?还带着那串珍珠泪。”
我点点头,拿着珍珠泪道:“我们确实是来找你的。”
随之他缓缓地从里边走了出来,然后示意我们在那张礁石桌子前坐下道:“我知道。”之后他看了看我手中的珍珠泪忽然笑了:“之前我一直问文远要这珍珠泪,她就是不肯,现在,竟然主动给你们了。”
说罢,这海半仙看了看我们,最终将视线定在我的身上道:“我一个在这海边住久了,都没人说话,这海边凶猛,连一只孤魂野鬼也见我不到,可是憋慌我了。所以,接下来,一切都让我来说,如何?”
我木纳的点点头,一句话都没说,只觉得这眼前的海半仙不像是平常的阴阳先生,他说起话来,犹如念经的和尚似的,气儿都不带喘一下的。
他示意我将右手伸出来道:“你进来的时候,身上的海腥味就很重了,一下就能够闻到,只怕,你与这鲛人海的渊源不浅。”说着,他看了看我的手相,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似的对我道:“你的手相是死相,已经看不出什么了。不过,你的生命线有一根很细微的命线开始生长了。”
“细微的命线?”我疑惑:“那是什么。”
海半仙笑了一下道:“就是你那鲛人的诅咒。这鲛人,想要取代你,若是成了,你便就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就是她了。”
正说着呢,外边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我们正奇怪着是谁呢,海半仙却笑了,他似乎看穿了一切道:“看样子我这儿今天还真是热闹呢。”
说罢,外边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而他一进来,我们就顿住了,不禁低呼道:“刁一苗?!”
竟然是刁一苗来了。没想到,他竟然跟在我们的身后。现在他仿佛又变了一个样子,之前他是穿着一身墨色的衣裳,脸上也看不清他的五官,而现在,他的五官似乎在渐渐地显现了,但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烧伤的人,非常的恐怖。
他高大的身影渐渐逼近,忽然就朝着我们笑起来道:“好巧。”
天资和师傅警惕的看着他,估计都在心想着巧什么巧,只怕这刁一苗是故意跟着我们来的吧。师傅冷漠的看着他道:“你来做什么。”
刁一苗笑了起来,像是一个风尘浪子似的感觉,很随意的道:“我来能干什么,当然是找你了。”说着,他忽然看向我道:“怎么样,小徒弟最近可还好?”
我沉默着看了他一眼,显得非常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而他却笑了起来主动道:“看样子还是挺好的,之前的伤痛果真都没报应在你的身上啊。”他也知道,其实是白夜替我受了这些。
我察觉不对,直接问他:“你说吧,之前那捅我的刀上究竟有什么?”
“哈哈。”刁一苗猖狂的笑了起来:“还是你想的明白,一语道破!”他忽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师傅道:“你们杀了我的孩子,那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好过,那刀上摸了麝香毒,正好插在你肚子上,若是没有解药的话,慢慢地,那麝香毒就渗透进你的小腹,以后,你便永远不能够生育了。”
我一顿,像是看见一个恶毒之人似的,可是他还完全没有察觉自己是这么一个恶毒之人。我还记得,之前的刁一苗,高大的身材,给人是一种踏实感,而现在的他,给了人一种莫名的恐惧。
师傅也顿了一下,随之我听见他很生气的低吼,然后他猛地一下冲过去,像是一阵疾风似的拎起了刁一苗的衣领,师傅将他抵在墙上恶狠狠地道:“你以为我不能够杀了你?!”其实,师傅也是在念着旧情。
毕竟刁一苗是他唯一一个老友了,而如今,竟然也成了敌人。
刁一苗依旧笑着:“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已经能够杀死我十几回了,但是,我知道,你是舍不得的,尤其是舍不得你的这个小徒弟,在多年前,我就知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个护花使者,又像是一个懦夫。”
闻之师傅的脸色阴沉的很,却什么都没说。
而刁一苗还在继续说:“你杀了我也罢,不杀我也罢,如今,我这个模样,拜这天眼所赐,也无法挣扎了,若是……有你的小徒弟陪伴我,我也感觉不错呢,是不是?”
师傅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刁一苗,看着这个陌生的刁一苗,末了,过了许久,师傅渐渐地松开了手,然后我听见他低沉着声音问道:“说吧,怎么样才肯给解药。”
看样子,师傅是妥协了。
不知道为何,看着师傅这个样子,我瞬间想哭。也不知道师傅究竟是做过多少次,这样子的妥协,不知道是不是每次都为了我。
我知道,这个世上最会包容我,最为了我隐忍,最为了我学会妥协,最宠我的人……就是师傅了,他对我的爱,太隐忍太沉重了,总是让我莫名的心碎。
听见师傅这么问,刁一苗顿时笑了,他立即道:“很好办,你们只要和我一起进这鲛人海地下的墓看看,帮我找到能够解开这天眼诅咒的解药,我便放了你的徒弟。”
“海底墓?”我顿时着急了:“你这是疯了吗,人家都离这片海远远的,你却要下海,还要盗墓?”
旁边的海半仙也皱眉道:“你怎么知道这海底有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