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 哭泣的女子
在边城的日子单调乏味，鬼机灵那也没有传来什么有用的消息，让边城将军府送回京城的信也杳无音信。一时间，我和傅沉瑜都闲下来。
人越闲就越容易乱想，我就在这种闲的状态下，想七想八的，一会儿付申亮，一会儿傅沉瑜，转而想到京城收到信之后的事，还有婠娘救活戒空没有，偶尔还会想狍狮和佛姬是不是骗了我们。
这些都是近的事，有时还会想起开人面铺子的那些年，独自一人游历的日子。
我把自己弄的心慌慌，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索性，我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找些事做。
今天，我决定去边城的大市场看看，这每月也只开市两三次，很热闹的。本来打算与傅沉瑜一起的，他最近忙着和地府交换情报，也挺忙的，就没有打扰。
大市场人山人海，我挤进去，看到了异域的奇物，少见的高大骏马，别具一格的服装饰物等，虽然比不上蜃楼海市，却也别有一番风味。但这些对我也没有多少吸引力。
我看的乏了，走出大市场，骑着马往城外跑去，突然想去看看外面的山水。
出了城门，我抄小路，窜进林子里。忽然，我听见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顺着声音，骑着马儿寻过去，看到个妇人坐在块大石头上哭泣，很是伤心。
我听着也跟着悲痛起来，就走过去问她：“你一个人来着荒郊野外的哭什么？”
妇人抬头看我。她的眼睛红红的，眼泪婆娑的道：“妇人名芹娘，是城里赵氏妻子。”
边城赵家，我知道这是户有名气的人家。以前赵家很穷，甚至靠乞讨为生，后来娶了位美娇娘，就发财了。
“你就是那位芹娘啊。”我想着，略微好奇道：“你使的什么法子，让赵家就暴富的？莫非你不是人？”
话本子里有很多这样的故事，不过我经手了这么多生意，也没见到几个话本子里的奇女子。
芹娘瞪大眼睛，又叹气道：“我若不是想为人，何必没了花容月貌？”她指着自己的脸，眼角起了细密的皱纹，肤色也不似她的年纪该有的肤色。
“你这话说的拗口，我倒是很感兴趣，你为何没了花容月貌？”我挨着她坐下，确实感应到了微弱的邪祟气息，但她可以白日出现，应该是精怪，却为何不用法术维持自己的花容月貌呢？
“姑娘，你可知白首偕老？”芹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想女人都想找个，愿意与自己百年归老，对自己一心一意的男人。我便是如此想的，自然就没了花容月貌。”
原来如此，这个精怪还是个性情中人，所以不动用法术维持容颜。
“可你也不会老死。”我道，“即便你不用法术，修为还在。”
芹娘叹口气，或许她也知道这是奢望，但她执迷：“周姑娘，你的大名我也略有耳闻。当年，傅沉瑜愿意为你死，如今，他又愿为你生。世上有几个这样的男人啊？我也想遇到。”
“你的不是么？”我问芹娘道。在我听到的流言里，芹娘的丈夫，赵德贵很爱她的。
芹娘叹气，站起来道：“我还生梦中，不知几时醒？时辰不早了，有时间在找周姑娘说话吧。”说罢，起身离开。
我看得出来，她不是个坏精怪，是个为情所困，却不知如何是好的精怪。芹娘走后，我又在大石头上坐了会，才骑马回去了。
刚回到边城将军府给我们安排的住处，傅沉瑜就走出来，我跑过去，撞进他的怀里，埋首其中不肯抬头。
傅沉瑜静静的抱着我，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问道：“怎么出去玩了趟，反而情绪更低落了？等边城这边事了，我们去趟京城如何？”
“去京城做什么？”我闷在他的怀里不肯起来，又问了句，“你为何喜欢我呢？以后会不会变？”
傅沉瑜沉默着，我始终等不到回答，心下一慌，抬头就看到他在笑，然后，他的手掌抚上我的脸颊道：“小丫头乱想！我变了不就亏大了，为了你，吃了那么多苦。我得用余生赚回来，把你绑在身边一辈子。”
我再次埋首在他的胸前，把刚才遇到芹娘的事说了，又问他：“我想去赵家看看。那芹娘虽然是精怪，却愿意陪个凡人白首偕老，实在难得。”
傅沉瑜没有反对，但要先吃了东西再去。反正都是在边城，去趟也快的很。
我跟着傅沉瑜去了边城唯一的酒楼，弄了个包间点菜。这时，我听到门外有人说话，不是很清楚，只听见了，芹娘、鬼、捉拿几个字。
这些已经足够我猜出很多东西，看来芹娘的日子真的不好过，那赵德贵也没有流传的那么好。虽说芹娘是精怪，却不曾害过他，反而帮他发家致富，如今他却行恩将仇报之事。
傅沉瑜大概也听到了，给我夹着菜，也不打扰我竖起耳朵听墙角。赵德贵进了隔壁的包间，我听的也清楚些。
模模糊糊的，我听到一整句话，是赵德贵说的：“那个女人，不仅又老又丑，连个蛋都下不了！原来是个精怪！”
“赵老爷，我定帮你除了这精怪！”另一人市侩的说道，“不知道那银子？”
“只要你帮我收拾了芹娘那个精怪。”赵德贵财大气粗的道，“等我娶了玫儿过门，五百两就是你的！”
我怒的摔了手里的筷子，打算冲过去，狠揍一顿赵德贵这个负心汉，连同那个阴阳先生也废了。傅沉瑜却按住我道：“吃完了去赵家。这会你过去，打了赵德贵，若他反咬你一口呢？再说那阴阳人未必是芹娘的对手。”
我想想也是，芹娘的本事应该不弱的。再说，不是还有我，赶快吃完了再去赵家就行。我拾起筷子，加快速度吃完饭，拉着傅沉瑜往赵家赶，争取在赵德贵之前到。
我们到赵家，让守门的仆人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