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下这些愁绪,看了一眼身边的护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护工禁言,也发觉自己胆子太大了些,一张嘴什么话都给说了出来,连连答着是,只身便退了出去,只是影子还在门前晃荡,不敢离开的太远。
许灵犀看着,也并未多说些什么,脑袋一下子变得乱糟糟的,看着那桌面上的文件,轻叹口气,还是工作能让人变得安稳些。
明明的雪白的天,这浮躁的心情却难以安稳下来。
而之前还被风景二人交谈的女主,现在却是分外狼狈的呆在不知名的地下室,又冷又湿,晚上耗子根本不怕人气,四处乱窜,从那晚离开后她就被人捆绑到了这里,浑然不知是什么情况,这两天无人来过,也根本没人想着在这地方还关着个人。
最开始喊的嘶声揭底,到现在是一点气力也使不出,这人自然是夏凉晚,此时的她早已经没了之前风光的模样,脱离了浮夸的妆容,她引以为傲的脸蛋在现在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绝世。
她现在只想讨到一口水喝,手脚都被捆在椅子上,半分都动弹不得,别!别让她知道身后的人是谁!她若是还能出去,绝不会这般容易就放过他!
正想得出神之际,那旧旧的大铁门猛地传出阵声,让夏凉晚一下来精神,那眼中闪烁的光芒与害怕完美结合,她希望是这附近 的人因为好奇想进来看看是什么地方,也不乏是另一种可能,那抓她的人来了。
那声音维持的许久,夏凉晚只能睁大着眼睛注视着,生怕生死就在一瞬间被定夺。
终于有一丝光泄漏在这一片空气,那空气中的腐臭味似乎都被消散些,本已经扬这些笑意的面孔在那逆光而行的影子中慢慢僵硬,她万万没想到,不!她应该是想到的,那无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呵。
“原来是你……”
身后的人不知从哪里端出一把椅子出来,季年华就淡淡的坐在那椅子上,双腿搭在一起,逆着光,他面上的神情有些看不清,他衣服上隐约还有白雪留过的痕迹,这时候她才觉得,空气可以冷成这样,大口大口的风灌入进来,感觉身体在那一刻都变得僵硬。
季年华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她这落魄的模样,在他眼中连条狗都不及。双唇慢慢张口,冷气似乎更冷上几分。
“如何,给你备的礼可还满意?”
“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现在可是在犯法!”夏凉晚一下没控制住自己的性子径直对着他吼着,配上那模样,生生与疯子没什么两样,她却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如果继续在这里就真的要疯了!她都不知道现在已经过去多久,外面是什么样的光景,她身上脏兮兮的,每晚都在耗子的声音中惊心胆战的度过,湿哒哒隐隐有滴水的声音钻在耳朵里,没有人听她讲话,仿佛她已经被整个世界抛弃一般,她就算死也不想在这样的氛围里继续下去!
“有些事情,总是要算一算的”季年华面上笑得明媚,那轻声在这地下室中回荡,一圈一圈重重锤击在夏凉晚心上,她现在才幡然明白,她如今会在这里,不过是他为了讨美人欢心!
原本还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当下便收了起来,看着眼前那抹影子眼中都带着利刺“季年华 就算你在这津市有天大的本事如何!你别忘了,我手中的起诉书随时可以近一步伸展!”
季年华冷着眼眸,他向来讨厌被威胁,看着那凌乱的人,心下更是生出一抹厌恶,死到临头还是不愿意悔改。
灵犀如今变成那般,少不了她其中插上的一手!如此,之前确实是他拖沓了!
“你若真以为那东西困得住我,为何早早的不下手?一直将案子拖到现在?”
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差一点就将这话脱口而出,夏凉晚掩着眼,唇边的笑透着些讽刺,就算真的说出,他怕也是不会信的,何况现在连她自己都看不清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正直着身子,那背脊都不由挺直了几分,她从来都是有底气的那个,既然现在他连最后的情分都不顾,只为了那女人的心情,她的这份情,也该断了!
外面的风肆意的刮进来,她明明单薄,却也觉得没那么冷了。
“我不过想看看你有什么手段,但现在,你只有乖乖求饶的份不是吗?”
她的这一反问倒让那人迟迟没有回答,季年华只是看着她,唇间闭着,那面上始终淡淡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变化。
可他的神情她没瞧见,只知道他的沉默已经成了她胜利的资本,说话也不由猖上几分“你若是现在放我出去,好吃好喝的供着我,我可以不在那件事上做文章,让它一直风平浪静下去。”
季年华听着,那眼中一道冷光一闪而过,蓦地唇边扬起抹笑,透着嗜血的意味,两手相交搭在双腿间,那模样看上去一点危机感也没有,让本来还信心满满的人蹙眉。
“看来你也就剩这一张王牌了。”
波澜不惊的话听在夏凉晚耳里没由的眼皮跳上两分,似乎觉得更冷了些,面儿上还是一副笃定的样子,他要是真有这个本事,三年前就该拿出才是,何况他来找她时为的就是这事,真有办法就不会和她僵持这么久,他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却这么想着夏凉晚心中的那一点顾虑消散的越快,他如今在这里说着这些,不过是心理战!
“王牌还有没有我是不知道,不过就这一点,足以让你身败名裂了!这一次,你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那女人你也别想在护着!”
毫无犹豫与话就从她口中说出,蓦然间整个室内的空气都下降了几分,季年华身形猛地一动,一只手死死的钳制住她的下巴,有要捏碎的趋势,说出的话语都是硬从牙缝中蹦出。
“你应该庆幸你是个女的,不然就冲你刚才那话,我已经有一百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即便夏凉晚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在这一刻呼吸还是变得急促又慌乱,她以为,她已经拿捏住他的三寸,即便她现在被困在这里,他也得是心平气和的和她谈着条件,直到他后一句话说出,她才知道,她错了……
季年华斜睨着眼看着她,手上的劲儿加大了些“虽一百种倒是不至于在你身上一一实施,不过今天我来,也不是为了让你好过的。”
“你什么意思?”
夏凉晚问着这话心下都颤了两份,面上依旧故作镇定。
季年华起身,手松开了她,慢慢在她身边走着打着转,口中的话平静却有暴风雨骤来的前奏。
“你还记不记得我三年前因为你的并给你请过医生?那可是全国最有名的精神专家。”
夏凉晚听着他慢慢吐出的话,心都跟着提起来,手指尖都不由缩紧,双唇干裂紧闭着。
“他对你的精神状况做出了结论,你猜是何?三年前我未将这个拿来防身,是因为我欠着顾祁,三年,我承担的下来,至于后来去国外与你打官司,也不过是想看看你身后有哪些人,而顾祁还在不在你身旁,迟迟都未见他出现,也以为是你们隐藏的深没配合着演着这出戏。”
“就将你的那份病理报告送上去,有谁会相信你一个精神状态不健康的人说的话?说不定你今后的人生都是在精神病院度过……”
他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见到那原本还带着几分得意的人此时浑身不自觉的打着颤,连牙关都在颤抖着“你……你胡说!我根本没病!”
“谁会相信你说的话,那可是经过权威专家验证过的,一个被证论精神状态不健康的人和一个在这方面权威的老师,说出去,谁的威信要大一些?”
季年华轻飘飘的回着她的话,眼中透着些冷意,他之前对灵犀说有办法可不是仅仅为了让她安心,之前在新房里拿出的文件就是夏凉晚的病情,每一项上面都清晰的标志出,就算她真的有办法让他真败名裂,当这份报告出示出去,神经病说的话,谁会信,加之季家在津市这些年,谁的话能信,谁的话不能信,自有分晓。
夏凉晚也是清楚这一点,现在脸色变得煞白,她从来没想过,他会将事情做到这么绝的份上,胸口间起伏着语气却更加不善起来。
“所以你现在要如何?送我去精神病院?一个精神病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那眼眸恶狠狠的,有一簇火在里面跳跃着,季年华却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相反还笑出了声,对于她的话颇有兴致,双手抱在胸前。
“我倒真想知道,现在你这般摸样,如何杀我?”
夏凉晚这一次沉默了,是啊,她现在都是钉在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浑身都已经被这冰天雪地的气候冻得没有知觉,就这般模样,怎么杀?
再张口时,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上多少,现在就像一直落败的公鸡“所以你现在来这里是为了嘲笑我?嘲笑我是多么的愚蠢?”
“不。你的愚蠢一如既往,我费劲把你弄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简单跟你说这么几句话而已,你跟我的既然已经说清,现在不妨说说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