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亮骂了好久，从小到大想的出来的话都骂了。他是从社会底层成长的，最难听，骂人最难受的话他都会，要是一般人，被骂的早就恼羞成怒，无限反击了，而这个东西，至今不知道是啥的东西，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宝亮也因为太紧张，然后又一直在搜肠刮肚地骂人，已经忘记了现在他是在水底了。一般人在水底不能呼吸，更不能说话，可是张宝亮这情况……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那东西好奇地看着张宝亮，这个人类居然可以呼吸，还可以说话，有趣。他本来是想拖他下来，让他自己因为不能呼吸窒息而亡的，可眼下，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了，该怎么让他死呢？苦恼。
“你，叫什么？”好一会，那个东西说道，声音清冷，平淡无味。
正在开展骂战的张宝亮突然一噎，一口气顺不上来咳了好几下。那，那那东西说什么？呃，不对，它，会说话？张宝亮觉得自己打开了新视野，一时间新鲜的不行。
“你，你会说话？”
那东西好像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叫什么？”
拽什么拽，“你抓我来干什么，吃了我？”
它摇摇头，“在考虑。”
考虑什么，考虑吃了他？这个东西，怎么吃吃人？头发那么长，身子还可以伸缩，这是做鬼的技能？
他曾经也做过鬼，这个鬼跟曾经的他有什么区别呢，好像躯体结实一点，他当初碰不了实物，他做鬼能看到很多东西，不知道现在他能不能看到。
“现在岸上有人吗？”张宝亮装作不经意的问。
“不知。”
张宝亮听后，心中窃喜，脸上却故作不露声色，这鬼也不咋地嘛，“不吃我，我就走了啊，拜！”说完就往外走。
可是走到青苔尽头时，好像有一层什么东西挡着，再也走不了。张宝亮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难道是他隐藏实力？这下可开不得玩笑啊，赶紧找办法跑路。
“兄台，麻烦放行咧。”张宝亮笑嘻嘻地说。
只见那东西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张宝亮干笑几声，挠挠后脑勺，那鬼不放行他也没办法，只得颓废地蹲下来，破罐破摔地靠着那一层看不见的东西，眼神幽怨地靠着外面。
看似认命的张宝亮，其实心里在打着小九九。
青苔之外的水底，一片漆黑，隐隐看见水草在张扬晃荡，幽深的世界万籁俱寂。
张宝亮眼神放空，在那鬼看来就是双目无神，一副绝望的样子。
那只鬼坐不住了，生怕他抓回来的人一个想不开寻死。
“不吃你就是了，你这样子就像……死了老母一样，出息。”
张宝亮一囧，哪里有，他这样是权宜之计，博同情而已，他妈哪只眼睛看到我像死老母的样子。
“你才死老母，你全家死老母！”张宝亮瞪大眼睛恶狠狠地说，说完还双手抱胸，一副气不过的样子。
一个转身，气鼓鼓地在青苔上走来走去。
那鬼也不知道有没有盯着他，鬼的脸，他才不想看，要是吓到晚上睡不着觉就得不偿失了。
张宝亮从青苔的一边转到另一边，东南西北全部转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发现。本来他想假装生气，把青苔转一圈，看看有什么发现……原来是个穷鬼，石头都不多一颗。
张宝亮只能无语望天，心中悲切，这回谁想要找他也找不着了，自救的希望不大，那只鬼也不怎么好说话。眼前两条路，一是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找活路，二是跟鬼谈判。
第一条明显行不通，他怎么可能走的出去呢，打不过鬼，出去也被淹死。第二条，明显那个鬼也不好说话，鸡同鸭讲，对牛弹琴也很心累。等等，刚才想什么来着？
张宝亮站在鬼面前，悄悄滴盯着他，眼睛一会看着外面，一会转着看青苔，一会掠过鬼，一会又转开……
张宝亮鬼鬼祟祟样，坐在他对面的鬼已经不耐烦了，“你怎么比我还鬼？”
张宝亮眼睛一亮，他先开口了。
张宝亮沉吟一下，眉头配合地皱了皱，一副高深莫测样，“当然！”
这回鬼终于有反应了，他十分惊讶，居然有人比鬼还要鬼的？
“此话怎讲。”那鬼稍微好奇地问。
张宝亮心里乐不可支，只要他上当就好。
“好说好说，虽然你是只鬼，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会怕你，就比如我。”说完他还得意地拍拍胸膛。
那只鬼微不可见地顿了顿，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哦？”
“嗯，我曾经也做过鬼，虽然不久，但是我还是有记忆的。”
那只鬼不出声，如果人做过鬼，应该是上辈子的事，带有上辈子的记忆，此人不一般。
张宝亮不知不觉被打上不一般的标签。
“做鬼呢，身体轻飘飘的，我那时候啊，抓不住东西，不像你一抓就抓我我的脚，忒厉害了点。”张宝亮不动声色地拍了一下马屁，见那只鬼没反应，继续说道，“你说说你是怎么做到那么厉害的，我实在是觉得我有必要向你学习，等我以后做鬼时可以用上一用。”
那只鬼稍微直了一下腰，他以后做鬼？不过是以为他要杀他而已。
鬼摇了摇头，“我不杀你。”
张宝亮心里狂喜，眼睛都亮了好几层，抑制不住笑，又马上捂住嘴，“啊？你不杀我，抓我来干嘛？”
“你想我杀了你？”
“不不不，不是不是。你总得告诉我抓我来是要干嘛的呀！”
“你很想知道？”
“想！”
“唔……陪我而已。”
张宝亮要喷血，尼玛，为了陪你就抓我下来？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被吓死，陪你的就成了一具尸体了？
“为……为什么偏偏是我？”张宝亮气的半死，只觉得无力到爆炸。
“因为，我只抓得住你，别人，不行。”鬼无辜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