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与闻人紫几天相处,张宝亮基本摸清了小丫头片子的套路。她虽说看起来年轻,但是狠辣手段可不少,只有先把她稳住,等到自己脱了困,那还不搓圆捏扁,任由自己来?
至于言而有信是什么鬼,张宝亮可没看在眼里。
他一直是一个小骗子,怎么糊弄怎么来,誓言对他来说,不过是狗屁一般简单,莫说闻人紫只是让自己跟着,恐怕这时候就是要张宝亮的命,他也一定不会含糊。
先解开绳子先!
闻人紫瞅了一眼张宝亮,眼神疑惑中带着亮光。
如果说张宝亮摸清了闻人紫,闻人紫同样也不是第一天见到张宝亮,之前就在他手里吃过亏,这时候心思就多了一些。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各自心中都不由算计起来。
隐隐的,张宝亮就觉得对方眼神不对劲,可是这时候也不能露了怂样,只好脸上带笑,露出八颗牙齿,一副阳光少年的模样。
他挺了挺脊梁,一副豪气冲天,舍生取义的大义模样。
闻人紫笑眯眯地,摸索半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纸,递到张宝亮跟前。“来,小神仙,把这个签了,以后你就跟着姐混!吃香的,喝辣的,保你衣食无忧……”
卖身契?
张宝亮心中一跳。
他接过来,瞄了一眼,只见黄纸上面画了一些看不懂的符号,有些像是蝌蚪,有些像是蚂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不等张宝亮回过神来,闻人紫已经重新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笔来,硬塞到张宝亮手里,“小神仙,只要你在这上边签上你的名字,那你以后你的一日三餐,富贵前程就是板上钉钉了……”
闻人紫一边说着,一边将张宝亮的手撕拉硬拽,从捆傅里抽出来,脸上一副鼓励的模样看着他。
什么鬼把戏!
张宝亮打量半天,也看不出有什么端倪,只好像画鬼画符一样,在上边胡乱写了一个名字。
如果说,黄纸上原本的符篆像是蝌蚪跟蚂蚁,那么张宝亮的签名,就跟屎壳郎爬出来的也差不多。
张宝亮虽然不聪明,但签字画押这种事,还是有一点心得的。
当年,白毛女如何上了黄世仁的当,孙悟空是如何被如来佛欺骗,这种故事他可是看过不少。
所以,张宝亮那三个字,与其说签的是他自己的名字,还不如说他给闻人紫画了一张大饼。
画饼充饥嘛!
闻人紫接过黄纸,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也不在意,她装模作样的吹吹上边不存在的墨迹,叠起来装进口袋,这才走上前来,帮张宝亮解开绳子。
手脚被困的久了,未免有些麻木。
张宝亮活动一下,等到手脚的麻木感去了,不由又去看闻人紫。
这时候,闻人紫已经坐在了酒店的桌子前,她拿起酒店准备的食品,一边吃着,一边心满意足的看着张宝亮。
那小眼神,未免让人心里发毛。
到底怎么了?
在市井间混迹多年,张宝亮对这种小眼神太熟悉了。
这一般是自己骗了大萝卜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熟悉笑容,怎么顷刻间转移到了闻人紫的身上。
她有什么勾当?
又准备怎么收拾自己?
这个念头在张宝亮心中转了片刻,他就放了心去。不过是自己胡乱画了个鬼东西,恐怕就是一百个人看见,也认不出是自己的名字。
当然,张宝亮可不以为闻人紫会拿着这东西去法院告自己。
他学过的知识不多,但也知道,这种合同类型的东西,法律是不支持的,就算是支持,哪些法官们恐怕也不会判决自己真的成为她的跟班。
您尽管认。
能认出来是张宝亮这三个字算我输。
想通此节,张宝亮立刻放下心来。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各怀鬼胎,却又像是老朋友一般嘘寒问暖。
“闻人姑娘,你还好吧,让你在三山岛吃亏了。”
“哪里哪里,是我有些糊涂了,做了不英明的决定,让你受苦了。”
“哎,你是个女孩子,这种糊涂犯了也不为过……”
……
两人互相客气一阵,张宝亮始终对那张黄纸有些顾忌,不由哈哈一笑,装作无意的问道,“闻人姑娘,你那张黄纸?是个什么宝贝?”
“那是什么宝贝。”闻人紫笑吟吟的,“不过是一张符篆而已,只要你签了你的名字,以后只要你离开我远了,就未免头晕恶心,走不动路,时间久了,就会变得眼瞎耳聋,成为一个废人而已。”
“呵呵呵。”张宝亮心中一跳,仍是装作无意的说道,“可是,闻人姑娘,你就没发现上边三个字不像是我的名字吗?”
“没关系的。”闻人紫点点头,“姑奶奶呀,又不像你一样眼瞎,岂能没发现。”
“咦,那姑娘你心倒善良,这样也给我松绑。”
“对呀,其实这符篆呀……”闻人紫拉长了声音,“其实根本不需要签名,只要你触摸一下,或者挨着你的身子,就会有效果的。”
“姑娘,你是开玩笑吧?”
“对对对,开个玩笑而已。”
……
话虽这么说,但张宝亮还是一惊。
之前,闻人紫就曾经用了一些骇人的手段,让自己在荒草中站了一夜,虽说现代社会这种牛鬼蛇神都已经绝迹了,但谁又能保证闻人紫不会这些东西?
自古中国就不缺乏这种鬼魅手段。
像是以前的诸葛亮,据说就会撒豆成兵,传说以前的鲁班,就会木马流车。
不得不防呀。
他脸上不露声色,依旧笑嘻嘻的,“闻人姑娘,要不,你那个符篆再拿出来我瞅瞅?刚刚我手脚麻木了,签名写的也不好看?”
“啊,那敢情好。”闻人紫竟然毫不设防,从口袋里将符篆重新掏出来。
张宝亮一把抢过,再次仔细打量。
只见符篆不过是寻常上坟所用的黄纸,轻飘飘、薄透透,仿佛一戳就会破碎,而自己所写的名字,在上边乱七八糟。
虽然如此,张宝亮还是有些心虚。
他重新拿起笔,在自己的名字上胡乱画了几下,看闻人紫不注意,又扯了扯,将黄纸扯了一个缺口,这才重新交给闻人紫。
闻人紫接过去,毫不在意的放进口袋。
两人再磨蹭半天,这才走出门来,张宝亮心中始终有些担心,见电梯不来,索性也不再等,顺着楼梯蹬蹬瞪跑下楼去。
身后闻人紫哒哒哒的高跟鞋,犹如午夜凶铃。